这位打算告老还乡的许太医已经年过‘花’甲,须发都已‘花’白,不过‘精’神矍铄,有人无人都笑眯眯的,仿佛一尊弥勒佛,给人的印象相当不错。.最快更新访问:。
端木琉璃一看到他便忍不住微笑:“许太医!”
徐成茂回头一看,立刻含笑上前见礼:“原来是琅王妃,臣有礼了!”
“许太医不必客气!”端木琉璃还了一礼,“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问一问许太医,不知是否方便?”
徐成茂连连点头答应,带着端木琉璃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琅王妃有话请讲,臣知无不言。”
端木琉璃点头,抿了抿‘唇’:“狼王之事,许太医应该已经听说了。”
徐成茂谨慎地点了点头,“是!臣已经听说。”
端木琉璃看着他,笑容温和,其实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许太医,当年霜妃怀有身孕之后,一直是你负责照顾她的龙胎,我想问一问,当时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徐成茂不由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片刻之后说道:“不曾发现异常,霜妃的龙胎一直很稳固,直到孩子平安降生都不曾出过任何差错。”
端木琉璃点头:“那么在时间上呢?从‘侍’寝到有孕再到诞下龙胎,时间上可有什么对不起来的地方?”
“没有!”徐成茂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些相关的时间都是有详细记录的,根本做不得假,至少在臣看来,其中没有任何对不起来的地方!”
许成茂的回答如此斩钉截铁,端木琉璃的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如果他没有说谎,那就表示霜妃有孕一事在时间上是完全对的起来的,这也就难怪这么多年都不曾引起任何人的疑心。这个地方既然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毕竟在宫中呆了那么多年,许成茂察言观‘色’,居然看出了端木琉璃的怀疑,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当年臣发现霜妃怀了龙胎,按照惯例,曾叫宫‘女’再把李太医请过去确诊了一番。”
东越国皇室历来的规矩,妃子有孕,必须由两名以上的太医共同诊断之后才能下定论。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误诊,另一方面也是从历代后妃之争中得出的血的教训,避免妃子想要通过龙胎争宠,而‘弄’虚作假或走歪‘门’邪道。
明白他的意思,端木琉璃含笑点头:“如此,打扰了!”
接着两人又找上了李太医,经过一番详细询问,结论却完全一样,从时间上来看并无半点可疑之处。
“可恶!居然白跑了一趟!”一路往回走,秦铮悻悻然地说着,“王妃,他们两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会不会是他们串通一气,共同替霜妃隐瞒?”
端木琉璃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为防万一,方才我与李太医‘交’谈的时候,曾经顺便对他用了一点摄魂术,可以肯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哇,王妃那么厉害?”秦铮诚心诚意地夸赞,“是跟王爷学的吗?幻影移情还是紫瞳‘诱’‘惑’?”
“紫瞳‘诱’‘惑’。”端木琉璃回答。
“为什么?”秦铮越发好奇,“其实比较起来还是幻影移情比较厉害,虽然对血族无效,但你本身就是血族人,没什么影响吧?”
端木琉璃笑笑:“因为我觉得紫瞳‘诱’‘惑’这个名字好听。”
秦铮瞬间张口结舌:什么理由这是?
咳嗽一声,他转回到了正题:“好,你觉得好听,我没意见。不过既然他们两人说的都是实话,是不是就说明这条线索已经没用了?”
端木琉璃眉头微皱:“先回去,我得好好想想。”
回到琅王府,端木琉璃命众人都退下,然后将自己关在房中,对着那两张纸一点一点地梳理着。
根据调查结果,当年的四月三日晚上霜妃被楚天奇召去‘侍’寝,四月四日早上又在清泉寺与徐泽湖幽会,也就是说不到一日的时间之内,她跟两个男子都发生过关系。根据前后的时间可以推算,那几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所以才一举受孕。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就来了:她与两人发生关系的时间相隔如此之近,为何她一口咬定楚凌云一定是徐泽湖的儿子?就算她无法用现代医学知识来解释这一切,单纯凭借先来后到这一点她也应该认为楚凌云是楚天奇的儿子才比较合理吧?毕竟她‘侍’寝在前,与徐泽湖幽会在后啊!
端木琉璃一边思索,一边在房中慢慢地来回转圈,考虑着各种可能‘性’。片刻之后,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联想到之前楚凌云与霜妃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她的头脑中迅速地跳出了两种可能‘性’:要么霜妃其实也不能确定楚凌云的生父究竟是谁,但她对楚凌云一直怀有恨意,如今看到事情败‘露’,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干脆一口咬定楚凌云是徐泽湖的儿子,好拖着他一起下地狱。要么就是楚凌云身上有某一种特征,而这种特征跟徐泽湖完全一样,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遗传特征。
但是,即便这两种可能其中之一是真的,却仍然有一点讲不通,那就是不管楚凌云的父亲是谁,他到底是霜妃的亲生儿子,母子之间即便有些嫌隙,霜妃又何至于非要拖着他一起死?在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力证楚凌云是楚天奇的儿子,好让他免去一死才对吧?
难道第一种可能并不成立,霜妃早已凭借某一特征,确定楚凌云的确是徐泽湖的儿子?所以她知道即使说楚凌云的父亲是楚天奇,但只要一进行滴血认亲,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正是因为想到了这里,端木琉璃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笨啊!何必费这些功夫,想要知道楚凌云到底是谁的儿子还不简单吗?做个滴血认亲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这玩意儿并没有多少科学根据,但别忘了她体内可是有高科技装置的,可以对两人的血液样本进行最‘精’密的分析,结果与亲子鉴定一样准确。
一念及此,刚刚从宫中回来的她顾不得劳累,立刻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秦铮,再陪我入宫一趟!”
虽然有秦铮的陪伴,即使强行硬闯也能进入死牢,但在如此关键时刻,端木琉璃却不愿多生事端,而事先征得了楚天奇的同意。二人毕竟夫妻一场,她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三人很快便会处决,说不定这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所以楚天奇很容易便点头放行了。
进入死牢,首先经过了关押霜妃和徐泽湖的地方。看到她,霜妃却陡然变得紧张,跳起来问道:“你、你又来了?你又来干什么?”
端木琉璃满脸无辜:“什么叫我又来了,我明明是第一次来。”
霜妃瞪着她:“我不管你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你已经把我们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怎么样?”
端木琉璃干脆站住脚步面对着她,眼中冷芒闪烁:“我把你们害成了这个样子?这话是怎么说的?”
“难道不是吗?”霜妃狠狠地说着,“如果不是你,我跟云儿怎么会反目成仇?”
端木琉璃越发觉得好笑:“好,即便是这样,但你被押入死牢也是因为我吗?”
霜妃一下子噎住,半天之后才狠狠一咬牙:“总之,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
端木琉璃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放心,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来看凌云,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必须立刻告诉他!”
情知自己永远不是这个儿媳的对手,霜妃原本已经打算坐回原处,可是听到这句话却猛地扑回来厉声尖叫:“什么、什么大秘密?哪来的大秘密,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听到没有?”
很好,等的就是你这样的反应,因为你这种反应叫做心虚。
端木琉璃后退两步,躲开她四处喷溅的唾沫星,啧啧地摇了摇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你若什么都没做,何至于被我一句话就吓成这个样子?”
“我、我才没有,你闭嘴!”霜妃早已浑身颤抖,但却强撑着不停地尖叫,抓着栏杆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大,手背上青筋暴起,连指节都已泛白,“没错,我是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还跟哥哥生下了云儿,但是这些我都已经承认了,除了这些之外,我哪里还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再胡说我……我……”
端木琉璃依然微笑,看着她的目光冷厉如刀:“既然除此之外你并没做过亏心事,那你怕什么?”
“我才没怕!”霜妃拼命镇定着自己,并且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随你怎么说,我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说都行!”
看了她一眼,端木琉璃转身而去。如果来之前她的怀疑只有三分,那么如今至少有六分:在这件事上,霜妃绝对还有所隐瞒。
虽然已经扭过了头,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她。看她走远,霜妃才一把抓住徐泽湖,急得声音都变了:“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刚才她说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楚凌云,难道她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