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袭击太过突然,蓝月白自然猝不及防,而且仅从那尖锐的破空声便可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吃惊之下,他脚尖点地身形急转,同时猛地一伸手,指缝间已经夹着一枚锃亮的银针!
确定针上并没有淬毒,他稍稍松了口气,跟着刷地抬头看向了银针的来源,厉声喝道:“谁?”
啪啪啪,楚凌云还算诚心地鼓了鼓掌,笑得十分开心:“蓝阁主好身手,佩服佩服。-叔哈哈-”
看到那张因为经过易容而十分陌生的脸,蓝月白不由皱了皱眉,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同样经过易容的端木琉璃脸上,却在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脸‘色’不由一变,跟着脱口而出:“王妃?”
话一出口,他紧跟着便意识到自己还在大街上,不由本能地四处瞄了瞄。幸好路上行人本就不多,而且大都距离他比较远,即便是方才的偷袭也没能惊动任何人,何况不过是说了两个字?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疑问却紧跟着袭上心头:王妃怎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她不是应该在琅王府陪着琅王,夫妻二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吗?难道与近日听到的传言有关?
刚想到这里,便听楼上的人含笑开口:“蓝阁主,故人相见也算是喜事一件,不上来聊一聊吗?”
蓝月白这才回过神来,自是来不及多说,立刻噔噔蹬地上了楼,并敲响了房‘门’。得到允许,他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屋内一共有五个人,而且面容都十分陌生。环视一周,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端木琉璃脸上:“我应该没有认错人,王妃,是你吗?”
其余几人的脸上均略过一丝讶异,端木琉璃已经淡然一笑:“为什么说是我?”
说着她已经抬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绝美无双的脸。
“我永远记得你的眼睛。”蓝月白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悦,不自觉地说了实话,“我应该说过,你有一双极为独特的眼睛,所以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话一出口,一股森森冷气便自一旁‘射’了过来,他不由倒退两步,跟着一声苦笑,转头看了过去:“不用说,这位一定就是狼王了,这股气势还真是无与伦比,不能模仿,更不能超越。”
楚凌云笑笑,也跟着揭去了面具:“不必捧我,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相信你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蓝月白又是一声苦笑:“狼王,揭人不揭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歹给我留几分面子行吗?正如你所说,如今我对王妃绝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将她当作仙子一般膜拜罢了。”
“行。”楚凌云痛快地点头,“坐下吧,有些事跟你聊一聊。”
蓝月白依言落座,却是十分奇怪:“狼王与王妃怎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如此轻车简从?哦,不对,这几位不是琅王的随从吧?”
楚凌云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
“狼王考我吗?”蓝月白苦笑一声,“这几位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身手都绝对在我之上,而且超出很多,惟有你才能与他们一较高下。”
楚凌云点头:“眼光很准,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就当他们是我的‘侍’从好了。”
蓝月白乖乖点头:“是。”
楚凌云‘唇’角一抿,显然是在思索着该从何处开始说起。不过不等他开口,蓝月白突然问道:“对了,不久前狼王派人拿走了血寒‘玉’,说是情况紧急,一刻也耽搁不得,不知可曾误事?还来得及吗?”
很好,就从这里开始吧。楚凌云抬头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当初是谁从你手中拿走了血寒‘玉’?”
此言一出,蓝月白立刻奇怪地皱眉:“秦护卫啊,不是狼王派他来的吗?怎么反而问我?”
秦铮?
楚凌云与端木琉璃对视一眼,接着开口:“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如此一来,蓝月白也意识到情况只怕有些不对,忙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我还在天上阁总坛,那一日便有弟子来报,说是秦护卫求见,有重要的事跟我商议,我便命人带他进来。刚打了个照面,他就说狼王有位至亲中了剧毒,唯有血寒‘玉’才能解,因此希望借血寒‘玉’一用,还说用完便即归还。”
楚凌云满脸匪夷所思:“你就借给他了?”
“是啊!”蓝月白点了点头,“因为我……对不起琅王在先,既然琅王有吩咐,我敢不听从?”
“我谢谢你!”楚凌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若不肯借,那才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就不会把我害得那么惨了!”
蓝月白闻言自是一愣:“什么?这……我……”
“蓝阁主,此事怪不得你,不必在意。”端木琉璃含笑开口,“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蓝阁主又的确没有不轨之心,我们都不会在意的,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们什么。”
蓝月白登时满脸感‘激’,却轻轻摇了摇头:“月白不敢。是月白冒犯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说过的,从今往后只要琅王和王妃有吩咐,我万死不辞!”
“所以你不辨真假,就迫不及待地把血寒‘玉’送出去了?”楚凌云双眉一扬,冷笑连连,“你这不是万死不辞,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蓝月白闻言越发不知所措:“什么?这这这……我我……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秦护卫是假的?”
楚凌云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我若真的那么急需血寒‘玉’,又怎会只派秦铮一人前往?难道我不怕旁人闻风而动,前去抢夺吗?”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他,懊悔不迭:“我……我当时也问过他,能否保护好血寒‘玉’,毕竟这宝贝不容易隐藏行迹。可是秦护卫说琅王就在半路接应,不会有问题,这……琅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凌云却并不曾立刻回答,接着问道:“除了假秦铮之外,还有没有人向你借过血寒‘玉’?”
“有。”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假秦护卫走后不久,我便接到了一封信,是你的二皇兄写来的,说是希望借血寒‘玉’一用。当时我还想着,原来琅王借走血寒‘玉’一事并不曾告诉他吗?所以便写了封回信给他,说明此事。”
如此看来,楚凌霄手中那封信的确出自蓝月白的手,他这戏做得果然够‘逼’真!
先是派人假扮秦铮,亲自去天上阁总坛拿走了血寒‘玉’,又以他自己的名义写信求助,诓得蓝月白写了一封回信。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陷楚凌云于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即便任何人提出查看那封书信,也不会看出丝毫破绽!
不用说,血寒‘玉’此刻已经在楚凌霄手中了!
楚凌云不由扶额:“二皇兄,你真‘好’!”
这个“好”字可是咬碎了之后才吐出来的,在场众人无不‘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似乎已经看到了楚凌霄被狼王咬成渣渣、顺便挫骨扬灰的场景!
蓝月白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虽然急于为琅王夫‘妇’做些什么来赎罪,但这一次却好心办了坏事,越发不安地搓着双手:“这……琅王,我确实不知此事另有内情,还怕耽误了你的大事……不过话又说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凌云看他一眼:“好歹是三阁之一,天上阁的消息不是那么闭塞吧?难道还不曾看到我被通缉的告示吗?”
蓝月白顿时恍然:“看是看到了,可我一直以为那是误传。琅王,究竟是谁在陷害你?”
楚凌云似笑非笑:“谁告诉你我是被人陷害了?我就是弑君篡位,不过功败垂成。”
蓝月白满脸黑线:“琅王也说好歹是三阁之一,我看起来真有那么笨吗?琅王行事一向俯仰无愧于天地,怎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不是不能,是不屑。”
楚凌云一怔,看向他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丝动人的暖意,却故意叹了口气:“唉!可惜最应该这样想的人偏偏不这样想。好吧,从今以后我当你是朋友。”
蓝月白眨了眨眼,暂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却突然一声大叫:“你说什么?”
“不愿意?”楚凌云皱了皱眉,“那算了,当我没说。”
“愿意!愿意!我很愿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蓝月白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颤,“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想不到居然还会有实现的一天!好!从今往后我跟定你了!”
所有人全部黑线:你是‘女’人吗?托付终身还是咋滴?
端木琉璃更是忍不住翻个白眼:“蓝阁主,我友情提示你一句:小心被我家夫君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蓝月白喜滋滋地说着,“数银子这种小事当然我来,哪里需要劳动琅王的大驾?就这么说定了!”
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众人不由纷纷摇头叹息:完了,这人没救了。狼王,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跟你做个朋友都能把人乐疯?
明白众人的意思,楚凌云却只是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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