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菀青悠悠晃晃的就晃到了云雁阁,顺便进去找宣锦欢喝茶。
“纪司主和海一先生见面了?”听到朱菀青带来的消息,宣锦欢有些惊讶。
“我可是悄悄告诉你的,我师父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朱菀青神秘兮兮的说道,“总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宣锦欢自然答应,但追问:“不过这海一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好似几位司主前辈都和他很是熟识。”他真的只是顾老先生的内门弟子这么简单吗?
朱菀青觉得好笑:“我看着,倒不像是熟识,而像是有仇。”
宣锦欢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她们二人好不容易见面,也不免说起最近的一些事情。
“我听说我离开王都之后,这边可很是热闹。”朱菀青似笑非笑道。
“这里何时不热闹了?”宣锦欢想到最近的事情,只是苦笑,“燕楚两家斗得越来越凶,现在还加上一个宁家也掺和进来了,恐怕是要越来越有趣了。”
只是在提到宁家时,朱菀青有些黯然:“那位宁言月姑娘,实在是可惜了。没想到宁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她,真的令我意想不到。”
宣锦欢却摇摇头:“恐怕未必,我甚至都觉得或许从她来到王都的那一刻始,就已经注定是要被宁家牺牲了。”一开始他们真的以为宁家真心想要扶持吴王,但是现在看来宁家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有牺牲的,所以宁言月就被顺理成章的牺牲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宁言月似乎很可怜了。
但是对于大家族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也很正常。
按照现在查出来的事情推测,宁言月和谢璇幽会之事是燕夫人在幕后推波助澜,而最终杀害了宁言月再将其伪装成自杀的人却是受宁家指使所为。
这种解释是合理的,一开始宣锦欢也以为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后来继续往下查,才发现燕夫人也只不过是被宁家利用了而已,毕竟谁也想不到宁家会连自己家姑娘都能面不改色的祸害。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谁知道宁家下一步会怎么做。
朱菀青回去之后也没有告诉纪司主期间她去过云雁阁;而纪司主似乎很是不安的转动着轮椅在想着什么事情,她也不敢打扰了师父。
虽然今天海一先生说的话他并不相信,但还是无可避免的记在心里;其实这些年他有很多疑惑,如果是按照海一先生的说法,其实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王都处处充满了古怪,不合常理之处也许真的是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傅旻说过这样的话他曾经对宣司主说过,但是很明显她并没有当一回事。
凡事都讲究万一,万一傅旻说的就是真的呢?
这个可能纪兴舟赌不起,永安暗卫也赌不起,否则恐怕他们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开王都后纪兴舟又去了一趟十里庄上的老宅,还试图再找到一些什么;积灰的屋子与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丝毫看不出来后来仪嘉长公主也来过这里。
纪兴舟伸手摸了摸桌面上的灰尘,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后就被呛到了。
“师父?”朱菀青有些不解。
“菀青,你觉得傅,海一这个人怎么样?”纪兴舟突然回头问她。
朱菀青想了许久才说:“应该,和我们不是同路人。”
纪兴舟点点头,却若有所思的说:“其实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好说,以后的事情现在也说不准。”顿了顿他才继续说,“所谓的海一先生,就是傅旻。”
傅旻,是谁?
初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朱菀青明显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指的是谁,思索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师父,傅旻,他不就是那个……傅贼之子……”
纪兴舟点头:“就是他。”
“可是,可是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朱菀青很是惊异,毕竟她从小所知道的事情和现在师父告诉她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也许是祸害活千年吧,但是偏偏他就是一个活人。”纪兴舟冷声冷气的说。
像朱菀青他们这样的年轻小辈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但是纪兴舟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想到的事情也更多。
前朝的事情纪兴舟见得太多了,受到的影响也太大了。
坐在寂静的房子里许久,最终他选择转动轮椅出去。
但是当推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纪兴舟还是愣了愣。
“兄长,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会回到王都。”梁国公纪兴年就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这里了?”纪兴舟望着他问。
纪兴年皱眉:“兄长回到王都,怎么不回来看看?”
纪兴舟想了想就摇摇头:“只不过是回来做一些事情,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你。朝堂江湖,频繁的搅和在一起也不太好看,容易让人起疑的。”
听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纪兴年还有点不习惯:“这可不是简单的朝堂江湖。”
“今时不同往日了。”纪兴舟叹气。
就像如今的永安暗卫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永安暗卫了。
“那,兄长到府上说说话吧!有一些事情,是关于纪若离的。”纪兴年沉默了一会儿就道。
“纪若离?”想到毕竟是永安暗卫,纪兴舟应了。
最近想与他谈话的人有点多,谈的事情也有点多。
从前纪兴舟还没有成为永安暗卫之前是纪家的少主,对于纪家的事情他绝对是比大部分纪家人都要清楚。
即使他最终没有成为纪家家主而是做了永安暗卫的北司主,他也要顾及到纪家的利益。
而如今已经成为齐王妃的纪若离,对于并不知道纪若离真实身份的其余纪家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梁国公现在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若按照永安暗卫的计划等到齐王谢浚倒了之后可否会因为纪若离的缘故再连累到纪家。
“你尽管放心,若离她会在适合的时候脱身的。”纪兴舟胸有成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