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月一边研磨一边说道:“鹤茖这种毒是一种蛊毒,我也是曾经在一本医书上见过这种毒的描述和治疗方法,这种毒有潜伏期存在是因为那种蛊毒是由幼虫制成,幼虫的成长要用五到七天。这种虫子一般是用触角腐蚀人的五脏六腑,我必须要在幼虫没有长成之前将它引出来才可以。”
萧天玦眯了一下眼睛,喃喃的说道:“蛊毒一般只有北疆那边才会有吧?”
程婉月用笔沾了一下墨汁,在纸上刷刷写下两行清秀的小字,点点头说道:“这种蛊毒的确是只有北疆才会有,因为北疆有极寒之地,这种毒只会在极寒之地才会被发觉而且不会孵化。”
“又是北疆。看样子如今北疆的人已经混进了宫中,若是想彻底解除后患,必须先清除这个人才行。”萧天玦怒火在心中翻腾,浑身散发出冷然的气息,仿佛十殿里的阎罗那般阴冷。
程婉月也知道萧天玦是在担心皇上的身体,她也觉得这帮北疆人太过于阴险歹毒,可如今萧天玦就要上战场了,她又有些害怕,万一萧天玦也着了北疆人的道自己又不在身边该怎么办?
程婉月欲言又止的看着萧天玦,想了好久才说道:“相公,我想跟你一起去边关好不好?”
萧天玦将程婉月轻轻的搂在怀中,他又何尝想与她分开,只是他不能让程婉月冒这个险,尤其是一旦打起仗来,他是真的顾不上她,于是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乖,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程婉月轻轻叹息一声,就知道跟他说也说不通,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脸色有些不悦的将写好的药引子交到萧天玦的手中,嘟着唇说道:“喏,纸上的东西你叫人去准备好,要快!今天子时之前必须将皇上体内的毒虫引出来,不然的话等子时一过毒虫长出触角,那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皇上了。”
萧天玦也变得紧张起来,接过药方说道:“好,我现在就去,这件事情我亲自办,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程婉月点点头,萧天玦便转身走了出去。
程婉月这会儿也有些困了,昨晚本就没有休息好,今个儿又起了一个大早,打了两个哈欠之后便想着去小榻上趟一会儿。
程婉月将头刚挨到玉枕上,心中想起一事猛地坐直了身子,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开始写起字来。
不大一会儿,碗面突然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参见珍妃娘娘。”声音刚落,珍妃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程婉月见珍妃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说道:“婉月给珍妃娘娘见礼了,珍妃娘娘万安。”
珍妃笑着将程婉月扶起来,说道:“快快免礼吧,本宫一早便听说你们进了宫,你们先前在神龙殿的时候,本宫去不得,如今知道你们来了宁福宫,本宫便过来瞧瞧你。”
说着仔细打量起程婉月来,见她面色红润,眉间多了些女人的抚媚神色,笑着打趣道:“这有了丈夫的疼爱,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
程婉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嗔道:“珍妃娘娘惯会打趣我。”
珍妃笑着拉过她的手问道:“本宫刚才进来的时候见你在写些什么东西,写什么呢?”
程婉月笑着说道:“没什么,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药方。”
一提到药方二字,珍妃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皇上他还好吗?皇后娘娘一直不让本宫去探望,今个儿本宫也是听说了皇后被大理寺卿带走问话,这才知道皇上是中了毒。本宫本宫有些担心”
程婉月见珍妃的担心不像是在作假,心里感叹,不管当初珍妃娘娘是因何进宫,也不管她曾经有没有爱过皇上,可如今皇上显然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也对,皇上一向对珍妃宠爱有加,就连皇后没有的东西,珍妃都会有。单是这一种宠爱,便已经打翻了帝王无情这句话。而且珍妃并非无心,这么长的时间了,恐怕早已对皇上倾情,只是自己还浑然不觉吧。
见珍妃有些潸然泪下,忙上前说道:“珍妃娘娘放心,皇上并无大碍。”
珍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真的没有大碍吗?”
程婉月一脸肯定的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没有大碍,今天晚上我会为皇上清理体内毒素,很快就会还您一个生龙活虎的皇上。”
这话虽然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却让珍妃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瞧你说的,本宫只是担心皇上一日不好,这朝中便一日不得安宁。”
程婉月点点头一脸贼笑的说道:“珍妃娘娘解释那么多作甚?我可没有说其他的哦,是您多想了才是。”
珍妃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佯装生气的说道:“就你鬼精灵,连本宫都敢打趣了是不是?”
程婉月和珍妃嬉笑了一阵子,突然间想起一事,一脸正色的问道:“娘娘,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您,您一定要如实说。”
珍妃见她突然这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程婉月牵着珍妃的手拉着她坐到小榻前细细的为她诊脉,“您与皇上一直没有子嗣,有没有想过究竟是为何?”
珍妃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指的是这间事情啊,婉月本宫这么与你说吧,一如侯门深似海,这句话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所以它有一定的道理,本宫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找太医们诊过脉,可这后宫之中皇后独大,他们那些人又岂会真的说与本宫听?”
程婉月点点头说道:“那我就为娘娘诊诊脉,不过问到您什么问题的时候,您一定要如实的回答。”
珍妃一脸欣喜的说道:“若是你真能让本宫如愿的怀上龙嗣,那本宫和皇上定要重重赏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了。”
程婉月一边搭着脉,一边皱紧了眉头,许久之后才问道:“娘娘每逢来月事的时候是否小腹疼的厉害,而且无论春夏秋冬,手脚经常冰凉?”
珍妃娘娘说道:“的确是,曾经有太医为本宫诊过脉,说本宫这是宫寒之症。”
程婉月点点头,“的确是宫寒之症,只是除了宫寒之外,娘娘是不是常年吃一些滋补性的汤药?”
珍妃娘娘一脸赞赏的看着程婉月,说道:“你倒是神了,本宫常年用些滋阴暖宫的汤药,这也是尊太医嘱,难道有何不妥吗?”
程婉月又换了个手替珍妃诊脉,许久之后叹了一声走到桌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张药房交到珍妃的手中说道:“不是不妥,而是大不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暖宫的药早已被人下了手脚,娘娘寒症如今已经到了末期,这是你长年服用寒热交替的汤药所致。如今我开的这幅汤药,娘娘可找个稳妥的大夫给您查看,这药您必须连续服用三月才会有效。即便是将来您怀有子嗣,也要好生保养,否则会出现滑胎的现象。”
珍妃心一凛问道:“果真会如此严重吗?”
程婉月坚定的点点头,“若是将来娘娘怀有子嗣,到时候婉月自会给娘娘写副安胎的方子,娘娘尽可放心,可是在此之前,娘娘您必须要将您身边的细作早日查出来才行。”
珍妃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的神情,想了好久才说道:“本宫知道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珍妃才带着药方字离开,程婉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已经戌时,程婉月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她交给萧天玦的那张药方上的引子的确不好找,里面不仅仅有冰蚕,还有一个最难找的蜈蚣血,这蜈蚣还不能是普通的蜈蚣,必须要五寸以上的成精蜈蚣血才会奏效。
程婉月一边写着药方,一边焦急的等待着,饭菜早已备好了,被宫女们一遍遍端上来又送下去,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用膳?
又过了将近三刻钟,萧天玦终于一脸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进门见桌子上一口未动的饭菜皱了一下眉头。“为何不用膳?”
程婉月见他回来,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药引子都找到了吗?”
萧天玦见她答非所问,第一次冷下脸说道:“为何不用膳?是不是在等我?”
程婉月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说道:“你没回来,人家吃不下。”
萧天玦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搂过程婉月的肩膀,带着她走到饭桌前,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盘子壁,见饭菜还是热的说道:“先用膳,用过膳之后再去给皇上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