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身为帝都士族,哪怕是帝都第一废材,也对朝廷律法有些大致的了解,这一声厉喝,官威尽现。当然,更主要的是天才貂的那雷霆一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利爪便已经划过了独孤山的喉咙。
这等手段……捕奴队中,多的便是亡命之徒。雪狼城中,更是命案频乏。睡醒一觉,大街上出现几具弃尸,在雪狼城的人们看来,已不算稀奇。只要不是自己亲近之人,任由野狗拖至城外啃食,见惯不惯。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突施杀招,而且死的还是……八大门阀之独孤家的嫡系,在雪狼城中亦算是小有名气的七阶魂将独孤山……未免也太有些夸张!
王恺的身子没有动,但却咧着嘴与玄士公会的李延会长相视苦笑,“咱知道你不是个废材,也知道你早晚会和各大商会撕破脸,但这也太快、太猛了吧?这还没走进郡侯府呢,就直接开杀。而且,还当众逼迫人家参拜郡侯,这不是……就相当于直接向帝都门阀集体宣战吗?”
独孤山双目瞪圆,倒下时仍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同样刺势所逼是一方面,杨动提出的一系列利益均沾的合作条件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可更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郡侯府中混个脸熟呢,便已经与门阀商会全面宣战,“这新任郡侯……莫不是个愣头青?又或是虽不知道有什么奇遇,得到了两只战宠后,依然还是废材的脑袋?”
撇了撇杨动稚嫩的面孔,李延发现身后的五大供奉不约而同的都退了一步,摆出了一副不欲参与其中的架势。
但李延不能退,他与王恺一左一右,就站在杨动的身边。而且即便他俩退了,各大门阀的捕奴队在对付完郡侯府后,还会放过他们吗?
“这就是一场豪赌,赌注是雪狼城的归属。赢了,两大公会当然能借搭上郡侯府顺风车的机会,极大的扩大自己在大陆上的影响力。若是输了……”
李延扫了故作镇定的王恺一眼,“以两大公会的实力,想必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狼郡还是有机会的吧?”
李延对这场豪赌没有信心,王恺又何尝不是?可当王殷殷落入杨动手中的那一刹,他便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盗猎、偷猎神马的,都可以当成是杨动胡说八道。可那个刺杀郡侯的罪名,却实在不是冒险公会能担得起的。当然若是杨动和前几任郡侯一样,或死于兽潮、或死于疾病那就没什么了,但……”
摸了下颈间清晰的“sb”血痕,再想想刚刚倒下的独孤山,王恺很为自己的明智选择而庆幸。若是在客栈中有些迟疑,那想必自己也定会和独孤山一样了。
“哼,八品魂帅、十大高手……”
王恺知道,再多的名头,在那个如若幽灵一般的小畜牲爪下,也都是虚名。“怕是那些捕奴队中的门阀高手和重金邀请的供奉们,也没有人挡得住小畜牲的电闪一击。”
想到这儿,他又多了些信心,“或许,这个郡侯与以前的那些短命鬼们不一样,没准,还真的能改变一下雪狼城的形势呢!”
两大会长各怀鬼胎,两大公会的长老、供奉们亦信心不足,但唯有杨动自己站在场中,目光清冷而深远,似乎在盯着对面各家商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根本就没有看他们,而是望着广场四周的那些皑皑白雪。
初冬的季节,雪狼城早早的便被白雪覆盖。这里的人们,也早早就换上厚厚的兽皮衣,甚至连脚上的靴子都是长筒厚底。可广场上各家商会的“干将”们却依然感觉到脚底不时冒出的凉气,“拜还是不拜?”
拜,就等于向新任郡侯屈服了,那回到了驻地,必将遭受自家头领的责罚;不拜,独狐山的尸体还在场中间摆着呢。这其中的许多人,自身实力还比不得独孤山,更何况……没看到独孤家的其他人也在不住寒颤吗?
一只九阶玄兽,还是以速度擅长的风系玄兽,带给这些人的压力,几乎是难以抗拒的。场中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敢说在那只闪电貂的一击之下可以逃得性命。
那娇小的身躯,在他们的心头上,却是如山一般重!所有人都在观望,这个时候谁当出头鸟,谁便有可能是下一个独孤山,不管新郡侯能不能在雪狼城站稳脚跟,甚至是能活多久,但至少是这一刻,他是郡侯,真正的郡侯,执掌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事实上,闪电貂只有一只,就算再加上火云鹤,甚至是两大公会的十来个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场中近百的商会部曲。但人性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用自己命换其他人的生。
“这就是典型的乌合之众,这就是乌合之众与精锐的区别!”
没有人一个跪拜,也没有一个敢悄悄的离开,杨动的嘴角难以察觉的轻轻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