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澜在家就是个宝,被一群叔叔伯伯宠上天去了。Www..Com回来例行的项目就是和一帮老小子扯皮话闲,唠叨半天,最后才被放回了房间。顾家那倔骨头简直是一脉单传的毛病,瞧瞧这些长辈们,明明对顾泠澜喜欢得要死,可他出去时还嘴硬着那就彻底决裂好了。
要顾泠澜出了什么事,估计顾家上下能全毛了。
好容易从长辈们的“热情”中逃出来,顾泠澜揉着隐隐抽痛的额角回了自己房间,他明明很少回家住的,可房间却永远收拾得干净整洁,连被褥都蓬松着,丝毫没有积尘的气息。顾泠澜开了房门,就愣了愣,手扶着门把手,似乎犹疑着要不要走进去。
顾成旻就坐在椅子上,听见开门声便站起来。顾泠澜一见他哥的脸色,就知道他是特地在等人的。这换了平常,倒也没什么,可顾成旻不同,顾家的未来家主对自家弟弟心里头那点儿心思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现在老辈们还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顾成旻没说。
“哥。”顾泠澜在门口僵了片刻,才走进去,顺手就带上了门。
顾成旻仔仔细细端详了顾泠澜半晌,眼里透出的意思分明就写了两个字:心疼。顾家上下全拿这顾二公子没办法,甭管是现任家主还是未来家主,顾成旻再怎么精明干练、大气成事,弟控的属性一辈子都别想摘掉了。
“小家伙,你累了。”这话,是陈述句。
顾泠澜听了这话,低了眉眼应了一声,然后说了句:“哥,谢谢。”
顾家的门风严实得很,容得了他顾泠澜撂担子跑出去当医生,可却容不得在感情事上胡来。要他和冉雪那事捅出去,顾泠澜凭着这宠溺,倒也没什么事,可那丫头估计会被家里一群长辈逼到崩溃。呵,他们可是顾家,这么多年风雨飘摇都没倒,说没手段,那是假话!
顾成旻多眼毒一人,他、言曜、冉雪之间的羁绊折腾他一眼就看得穿。顾成旻不见得多在意言曜,也不多待见冉雪,可他心疼他弟,他家花瓣般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委屈求全过?自家弟弟自己心疼,甭管他在外面如何精明、如何**,要在顾家,他顾泠澜就是用来宠的!顾成旻守着嘴不说,说白了就是怕他弟伤心!
顾成旻看着顾泠澜温顺的眉目,他弟弟一笑起来,就能晕出温柔的光华来,就那笑,也不知道能迷倒多少人。可现在他看到顾泠澜笑,就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他看着长大的,能不知道顾泠澜那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全咽了下去,道:“小家伙,有些事儿,咱不能强求,懂么?”
顾泠澜笑笑,看上去还挺洒脱:“哥,我放手了。”
没有,你放手了,可你心里还没放下。顾成旻想这么说,可最后没说出口,抬了手揉了顾泠澜的长发,也笑,可颇有些心酸:“小家伙,听哥一句话,有些事儿强求不来,趁你还没陷下去之前,早早散了吧,免得日后想起来后悔——那才叫追悔莫及。”
顾泠澜抿了抿嘴,顾成旻说的,他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你没亲身接触,心底就少了种感觉。顾泠澜这人也遗传了顾家特有的倔强,他忽地抬起头,看着顾成旻,认认真真地说道:“哥,我是放手了,我是没放下心,可这事儿我压根不想放,哥,就是逼,我也要逼她走到底。”
他咬了下唇,又补充:“哥,我是真的爱她,我活到现在从来就没有这么清晰的想法。这次,你别劝我,我不回头。”
顾成旻听出这话里的坚决,他定定地看着顾泠澜一会儿,看着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了一片决然。最后他叹了口气,好吧,他顾成旻再怎么成大事,就是舍不得他家弟弟心寒。他顾泠澜想做什么,顾成旻是知道的,可他真没法……因为那人,是顾泠澜啊。
“小家伙,明儿你就去言家。”顾成旻抬手,在顾泠澜的肩膀上重重地压了一下,算是妥协,“这事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那你自己想法子。哥最多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什么也不说——言家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你和曜子,自己看着办吧。”
顾泠澜听了这话,便笑了。那样的笑容——几乎是融化一样,在脸上慢慢散开,特迷人。顾成旻不是没见过顾泠澜笑,他家弟弟多爱笑,那温柔笑靥掩了心事千万。可这一次,顾成旻就知道,顾泠澜是真的陷下去了,他顾成旻一眼就看得出那个笑,是真心的。
好自为之。
这话顾成旻没有说出口,他知道他弟弟会懂——其实顾泠澜一直都懂,可是,谁能管住自己的心,忍不住为一个人着迷呢?
五一那天顾泠澜就到言家去。言家和顾家是世交,老一辈过命的交情,现又住的近,两家的孩子来往常得很。可像言曜和顾泠澜这样搭伴搭得像亲兄弟一样的,还真没见过。
顾泠澜一张玫瑰脸骗到了无数人心,连带着言家都把这顾家二公子当自家宝宠,见了他比见了亲儿子还亲昵。顾家对顾泠澜其实挺放任,言家家长也还算开明,对着这俩孩子的黏糊劲儿都放任着去。这么纵容着,也就成了这两人二十二年的交情。
才小学的时候,两家家长相聚时还曾经开玩笑,要把顾泠澜许给言曜。当时都还是孩子,也不知道顾泠澜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被言夫人几句“顾小花”哄的,便温温顺顺地叫了“言妈”。言夫人到现在还常回味,说哎呦喂,小花儿那声唤,叫得她想拿亲儿子换顾小花。从那以后,言曜就常管顾泠澜叫娘子,长辈也不管,放着这俩人这么从小挂到大。
每次顾泠澜到言家,就要被那日渐唠叨的言夫人拉去谈心。也就顾泠澜了,那温温柔柔的模样,陪着言夫人话家常儿,三言两语就把要言曜“出去历练”的话茬儿挑开了去。言曜在一旁听,回想自个儿昨晚跟他娘解释了半天都没能让她松嘴,现在顾泠澜就那么三言两语的,便让这位夫人转了风头。
“小曜,听说你和陈家丫头闹翻了?”言老爷子晨练完,端了个茶杯从院子里进来,看了顾泠澜眼里的眸光也暖了。
“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言曜没好气,“我和她不对盘,怎么,这次又说我什么了?”
“说你在外面金屋藏娇,说你欺骗她感情,说你欺负她,反正还说了一堆,你自己想像!”言夫人在一旁接上,然后转头看顾泠澜,“不说我说你,陈家怎么的,也和咱们家有往来,撕破脸不好。你看看小花儿,什么时候给家里整过这一出啊?”
言夫人说“金屋藏娇”时,言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顾泠澜。顾泠澜也状不经意地抬头和他的目光对上,细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指冉兔子的事,他想,陈曦来的时候,他和冉兔子关系还浅着呢。
“哟,闹到咱家来了?”言曜挠头,然后对着他娘没好气,“妈,这事儿怪不得我,传说中的那位‘娇’,就是你旁边的顾小花!”
言老爷子和言夫人一起大笑。顾泠澜也笑着,轻描淡写地把这话头挑到一边去了:“她要掐,我就只好跟她掐上啦——反正她当年就在误会我和阿曜,当时他们在一起我就不说什么,现在呢,都散了还三天两头的来。”他抿了下唇儿,那眼眸忽闪着,特明媚,也特纯良无辜,“言妈你不知道,那天我加班到凌晨才回来,结果大清早就被折腾起来……”
言老爷子大笑,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老爷子估计没啥好脸色,可换了顾泠澜,他就觉得这娃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成昊娃儿受累!”老爷子一挥手,中气十足地差遣着言曜,“小曜子奉茶,这怠慢了你媳妇,爷爷第一个不答应。”
“是,爷,您就惯着吧!”言曜瞧这架势,知道行了,后面就看顾泠澜怎么胡扯着哄着他言家长辈,乖乖地退下去泡茶,“我现在才担心呢,哪天真媳妇娶进门,瞧了你们这么宠着我娘子,该吃多大的醋啊。【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真到那时候再说!你也快三十了,成天在外面混,还媳妇呢,要真有,牵回来看看啊。”言夫人偏心偏到底,拉着顾泠澜的手,亲亲热热的模样,“要是不如小花儿,我可不同意。”
有了,可不敢牵进来,这路还没铺好呢!言曜心底沉了沉,看了看顾泠澜的样,又笑了:“妈,不带你这样偏心的。泠澜也没对象呢,怎么就不见你说他。再说了,我娘子今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你们这么当儿媳妇宠着,他老婆该怎么想?”
“滚去泡茶!少在这里耍嘴贫!”言老爷子可不吃这套,大手一挥家主风范毕现,这甭说一碗水端平了,就这样儿,简直是把顾泠澜当亲生的,言曜是捡回来的!
言曜摸了摸鼻尖,给顾泠澜丢了个“保重”的眼神,趁早溜了。要论嘴贱,他言曜可比不上顾泠澜的一半功力,可某人就是得宠,他能有什么办法?
五月二日冉雪飞北京,半公司的人热热闹闹的,全当是旅游。合作事项在电话和邮件里也谈得差不多,就等着到京里签合同。本来这事吧,和冉雪他们也没多少关系,可是对方公司说要当面谈细节,他们也只好当这是次五一旅行。
冉雪没和言曜和顾泠澜联系,她真懂事儿,要这事能戳穿,以言曜的性子,估计早就牵着她的手满世界宣示主权了,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像言学长这种出身的,绝不是一句“有感觉”就能走在一起。
水到渠成,之前有多少困难没人知晓。
酒席上谈完了事,细节改完了,价格扯毕了,剩下的没冉雪他们几个小职工什么事了。大老板签了大单生意心情好,手一挥很慷慨,说你们自个撒欢去吧,费用公司给报销!
这些全是都年轻人,听了这话就开始商讨着要到哪里去疯。Mary到一旁挂了个电话,回来后说:“我们去玩吧,正好我有朋友在北京开了酒吧,大家一起去,也热闹。”
大家想想,也都同意了。反正是坑大老板的钱,到哪里疯不是疯。冉雪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名义上还是纪家的外孙女呢,可对北京是真不熟,几次来都是出差。这出来玩的,有个懂行的总是比较好。
一群人闹哄哄地到了Mary所说的酒吧门口,还是被震了下,这装潢和规格,就是在京城地儿也是拿得出手的。Mary得意地笑了,若有似无地瞥了冉雪一眼,小腰一扭便迎上酒吧门口的一男人。冉雪借着璀璨的霓虹灯看那男人,那男人站在酒吧门口抽烟,看着挺贵气,眉眼见透着一股儿傲气来,一看就是高高在上惯了的。
瞧着Mary迎上来,男人一笑,很自然地环上她的腰,扯到怀里,引起了Mary一阵娇笑。他回头看其他人,挑了眉梢,道:“都朋友吧,那就进来玩吧,别拘束,人多热闹。”
一群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咂舌之意,看来这Mary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那男人一看就是老手,也不知道Mary降不降得住?这么笑笑,也就跟进去了,反正都是出来玩的,这状况也没啥了,驳了别人的面子才叫不好呢。
地儿是在酒吧二楼的大包厢,进去看了才发现还有几个男人在。冉雪一眼扫过去,心里遍微微一沉,这闹得什么和什么啊……她眼明得很,这包厢里坐的几个男人一看就是玩家老手,这自己公司同事聚聚热闹,扯上这些人做什么?
Mary不见外,亲亲昵昵地挽着那男人的手臂,一个一个地打过招呼,然后偎着他坐下,也不忘记招呼同事坐。包厢地儿大,这么十来个人坐下来也不嫌挤,那几个男人瞧着他们有些拘谨的样,都扬了笑,看上去颇自得的倨傲。也是呵,这几个也是有些身份的,在这些年轻白领面前当然有资本傲。
明明是出来玩的,却闹成这样,冉雪微微咬了下唇,心里有些挠。跟这些个公子哥儿混一起,谁放得开手脚啊?
好在还是有那么几个能热场的自来熟,几句话几杯酒过去,也算是认识了,笑笑闹闹地开了音响唱歌。出来玩嘛,不就是这么回事,留着点谱儿,别把自己玩下去就成。
那几个公子也都挺有分寸,也不催着他们喝酒,点了歌唱。几轮下来,身边都坐了一个,也像是party上的临时结伴。冉雪笑,小口小口地抿着红酒,坐一旁儿,挺乖巧的模样。她在外人面前都这样,看着文文静静,不惹事,一不小心就错落过去了。
那边轮了两回,最后麦克风就传到了冉雪手上。冉雪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群人正瞧着她笑呢。
“冉娘娘,今儿这么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一同事起哄道,“唱一曲吧,出来玩的,自己坐一旁喝酒算什么话——又不是失恋了。”
“就是啊,明明是热、恋、中、吧~”肖敏也笑,那丫头喝的有点多,现在红着脸抱着杯子在沙发里咕咕地笑,帮腔拆台,“不唱歌不行噢。”
Mary刚唱过歌,现在正偎在那男人怀里,叼着那人手中的酒杯喝着杯中的红酒,那媚眼如丝的,能酥了不少人的心。听着同事们起哄,也就回过头,笑得娇媚,让冉雪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冉雪,出来玩的嘛,你拘束什么?”Mary是真的有些醉了,那话声里拽出些绵腻的尾音。那男人的拇指摸着Mary的下巴,抬起头对冉雪道:“冉小姐是吧,没什么好拘谨的,唱一首吧。”
这话听上去倒也没什么,可配上那人的表情,冉雪是不上也得上了。所以说啊,少爷什么的最麻烦了,那男人一看就是骄纵惯了的,她又不能说不唱,忤逆了他的脾气。那人不是她家学长,可以任着她偶尔乱来。
冉雪被赶鸭子上架,拿了麦克风坐正了身。正好下一首歌她会唱,就也不麻烦去换歌了。
《那些年》。
男歌女唱,别有一番风味。冉雪的低音里带着些慵懒的缱绻缠绵,却意外地和这歌合拍。包厢里本来还有些笑闹声呢,渐渐地就静了,全听着冉雪唱歌。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冉雪唱到后面有些动了情,脑海中剪影一处处地过,她忍不住就想起了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大学时光。青涩未褪,坦然相对。她曾经以为已经忘却了的时光,这时候想起来,发现她和学长们其实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遥远。
三年。她的三年里,刻满了言曜和顾泠澜的痕迹。
她唱得动情,就没看到抱着Mary的那男人的眼神。可有人看见了,徐杰。冉雪刚进包厢时他还没认出来,可她现在唱歌,徐杰一下子就记起来了,他在B市,言曜的家里见过这个姑娘。按理说,这姑娘也算是和言曜那花场老手搅和够久了,可难得的是清明透澈劲儿一点都没变。
徐杰叼了根烟点上,要不是知道这丫头和言家少爷有牵扯,搞不好连顾家公子在里头,他还真忍不住想下手。这年头什么最稀罕?干净!这女人多的去了,他们都是在这场里扑腾久了的,什么人没见过?就是Mary,模样儿挺正,可也就那样了,眼里有的什么,一眼都看得出来。
“刘桓,悠着点,那姑娘你碰不得。”徐杰坐得近,那男人什么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就知道要坏,这吃荤惯了的见了素菜,正起兴呢,忙凑过去低声提点了句。
刘桓怎么着他徐杰倒是不是很在乎,怕的是言大少爷一毛,连他一起整,那这哑巴亏可就大了去了。
“怎么,不就是B市的么,能有啥?”刘桓听了徐杰的话颇不以为意,抱着Mary亲了一口,轻蔑地笑笑,还是看冉雪。
刘桓是最近才进他们圈的,说难听点就是暴发户,家里一长辈最近提了副部,正得瑟着呢,坏了好些规矩。行,你就闹腾吧。徐杰叼了烟冷笑,要不是怕自个儿遭殃,他还真想就放着刘桓胡搞,让他知道这京城地儿上,有些人虽然没啥人提,可惹不得就是惹不得。
徐杰摇摇头,说到底他也不清楚冉雪和言曜之间是什么关系,小题大做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就借着去盥洗室的间隙,给言曜挂了电话,含糊不清地问他来不来一起玩。徐杰可不知道冉雪压根没跟言曜报备过行踪,这通电话过去,搞的言曜是一头雾水,以为这兄弟又撒癫了。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像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满天星星,平行时空下的约定,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冉雪最后一句唱完,竟然想到温泉山庄里那个温柔缱绻的夜晚。她睫毛颤了一颤,竟然落下一点而晶莹来。她怔了怔,才悟出来自己魇住了,忙羞涩地笑笑,抬手擦掉,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言学长,不会再错过你。
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这副模样儿,有多惹人怜。冉雪不漂亮,顶多称得上清秀,跟Mary或者余静一起,别人第一眼看到的肯定不是她。可她干干净净的,那份通澈劲儿是镌骨子里的,看久了,就慢慢散出来了。冉雪没想过,这清澈的气质,其实也能醉人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群人才渐渐回过味儿来,看着冉雪的目光都有些怔怔。
“好听耶,冉冉……”肖敏摸了摸鼻尖,咂了嘴回味了一下,“好厉害!”夸完了,肖敏又推了冉雪一下:“讨厌啦,明明是出来玩的,唱这歌做什么嘛!”这丫头能热场,蹿过去点歌,一下就是《死了都要爱》,抓着麦克风唱到破音,于是方才的沉淀气氛就被这样哐当一声砸得粉碎。
冉雪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自己是真沉进去了,唱歌唱到这份上,还真是不容易!她抿了下嘴,也就跟着肖敏疯,俩丫头凑一支麦克风鬼吼鬼叫,方才那文静的形象全扯碎了。可就这么疯的时候,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人的目光一直戳她背上。
闹到半夜,几乎所有人都醉了。肖敏整个地趴在冉雪肩上,呼吸间全是酒味,冉雪自己也喝了不少,不过好歹还是保持着些清明。她觉得有些不安心,手放到下面发了条短息,才扶着肖敏起来。
细微的不安感。
言曜正熬夜看鬼片呢,那边正阴沉沉的鬼附身,突然身边短信铃声把压抑低沉的配乐打断了。他一边腹诽谁这么晚了还发短信搅人,拿起手机一看是冉雪,便有些疑惑。那丫头多没情趣,难不成还晚安问候?
打开短信,就一简短的地址。
言曜有那么一瞬真懵了,怎么着?这丫头难不成还开窍了,想来个午夜约会?然后再看,那地址挺眼熟,顿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刚才徐杰不打电话要他过去吗?!前后一联系,言曜就坐不住了,从床上下来套了件外套就出门。
到了车库时言曜已经翻出了顾泠澜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又摁掉,编了个短信发过去。也不等管家来问,直接挂挡把他爸的车开出去。就这势头,要让他爸看到,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这时候深夜,街上到清静些,就见着一辆奥迪在城区里打着双闪横冲直撞,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交警见了也不追,在首都这地界上,能横着走的谁背后没点分量,再说奥迪本来就是公务用车,谁知道里面坐的是哪尊神呢,拦他?吃饱了撑着啊?
这时候人也都醉得差不多,出租车不好拦,十来个同事分批走的。刘桓和Mary毫无顾忌地当街热吻过,把Mary送进车里。这么不留痕迹地挡了一下,就只剩了冉雪一人还没走。
刘桓开始还好声好气地邀冉雪去坐坐,冉雪还没醉到失去理智呢,听了这话心底就全警醒了。忙退了几步,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可刘桓这人傲惯了,哪里容得这么个没份没底的丫头这么拒绝,几番下来就要拉了冉雪的胳膊往车里推。
这犯的什么冲啊!冉雪挣扎着,可她到底是姑娘家,力气不够大,要不是徐杰在边上哄着拉着,早就被囫囵塞进车里了。但徐杰还留着心眼呢,要冉雪没那么重要,他也不想现在就和刘桓撕破脸。
“徐杰!你***干嘛!这娘们老子先看上的!”刘桓被扰得烦,扯了冉雪的胳膊拖一旁,吼了一声,“你这么扯着啥意思!”
那声“啥意思”被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掩过了,然后冉雪就听见了摔车门的声音。她还没回头看清楚呢,耳旁就响起一声闷响,一个人冲上来一拳就砸上刘桓的脸。
“这个意思!”本该儒雅的声音里现在饱含了怒意。
徐杰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要来的人是言曜也就罢了,可那霓虹灯照出的侧脸轮廓精致,分明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他看向冉雪的目光这才彻底变了,这丫头,是真招惹不得!
是顾泠澜。
徐杰看着刘桓,顾泠澜那拳是真下了力气的,那人的嘴角都流了血。让向来温文儒雅的顾泠澜火到这一步——不,是向来凉薄的顾公子竟然为了一女人这样,本身就够稀奇了!
“x你妈的……”刘桓这人,是倨傲惯了的,现在这么被揍了一拳,瞪着顾泠澜都像要把他吞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嗯?信不信我整死你!”
徐杰听了这话,就笑了。顾泠澜离京时间长,刘桓这新来的压根不认得——要换了几年前,圈里提起“顾少爷”还得问问是老大还是老二,要提“顾公子”,指的就是顾泠澜!
皇城脚下的八旗太子党,那底蕴不是一般公子少爷能比的!
顾泠澜听了这话也笑,可那笑意一点都没到眼底,唇轻启,一字一句全没了温度:“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整死我?你可以试试!”
是真的动了怒意的,那声音里的肃杀听得徐杰浑身一阵哆嗦。就见着顾泠澜连看都不多看刘桓一眼,把冉雪拉到身边,借着闪烁的霓虹灯细细查看着,那眼里有心疼在。
刘桓平时有多娇惯,这时候哪里容得一个他看来“什么都不是”的人在他面前这么着,顿时火了。这火气让他几乎都瞎了眼,要不就顾泠澜这身刻骨子里的优雅贵气也能把他震震。他今晚也是喝多了酒,借着酒劲就上去:“***你个娘娘腔,还来劲了是吧!我TM今天不把你和那臭婊子一起整死,我就不姓刘!”
这时候言曜赶到了,他看这境况彻底恼火了,连火也不熄直接开门下车,连车门也不关,上去抬脚就踹。脚下是真下了死劲儿,直接把刘桓踹开一跟斗。踹完了他回头就瞪徐杰,那眼刀锋利的,刮得徐杰心头都疼了。
完了!这大少爷是真迁怒了!徐杰心底哀嚎了一声。
顾泠澜见言曜来了,温和地笑笑,眼里的戾气全收了,柔润得像块暖玉,谁也想不出他刚才是多锋芒。
“没事,就是被吓住了。”顾泠澜把冉雪往言曜那边推了推,手插上口袋,温和地笑着。
“没事就好。你啊,就这么让人操心呢。”言曜也松了口气,顾泠澜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可回过头他还是点着冉雪的鼻尖,那眼中的如释重负让冉雪心里一暖。然后言曜看着顾泠澜:“娘子,你还真是狠,我都已经提速到那地步了,竟然还是落了你这么多步。”
顾泠澜摇头,道:“没呢,我刚才在301,赶过来也快些。”
徐杰站边上看着,知道这事还真不能了了,回头看到一脸扭曲恨意的刘桓,嘴上就有些嘲讽的笑。这人啊,就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徐杰冷冷地走过去,把刘桓的脸扭过去,指指言曜和顾泠澜的车:“你还来劲了是吧?好好看看人家的车牌,再想清楚你说的是啥。这想整死谁啊?”
这么说着,徐杰自己也挺感慨。言家和顾家这些真有底气的,其实挺少这么把身份抬出来砸人,今儿这两位少爷可是直接就把家里长辈的公车开出来了,要回去还不知道会被削成啥样呢。那丫头还真不简单,这一绑,就绑了两位少爷的心呐。
刘桓这时才看清了那两辆车的车牌号,那点酒意全被吓跑了。他刚不过是看了顾泠澜开出来的不过一辆A6,才敢这么硬气地上,可人车型低调,车牌号可一点都不低调!那号段,要不是正当重权的,可沾不上半点边!
“刘家是吧?”
这边言曜和顾泠澜说完了话,抱着胳膊走过来,冷冷一睥有了居高临下的味道,言曜的威慑和傲气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带着天生的贵气,跟刘桓这样的,压根不是同一层次。他竟然还是笑的,挑了眉,缓了声:“敢说我家姑娘是婊子?你还真够胆啊……”
言曜是真的动怒了,要不是他和冉雪这层关系还不适合这么揭开,他现在就想掀了刘家。要玩是吧?他言家在京里,也不见得能真怕了谁!
徐杰在一旁凉凉打秋风:“这位是言家大少爷,你应该认得。刚你想整死的那位,唔,你估计没见过,不过肯定听过名,顾家的二公子。”
“哦,想整死泠澜——?”言曜气得都乐了,拎了刘桓的领子,那话说得竟然还是慢条斯理的,“他家里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比你大伯能撑场,你还真TM有创意啊!”
刘桓的冷汗也都下来了,谁知道一看上去清清白白的姑娘背后站着这号神啊!他想想后果,自个儿都觉得寒。可言曜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手一松一推,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一边,然后挑了眉眼看徐杰。
“老、老大,我知错了还不行么?”徐杰被看得浑身都毛,连忙认错,“我这不是不清楚这姑娘是……”
“阿曜,我困了,该回去了。”
徐杰话没说完,便被顾泠澜打断了。那人眉眼还是暖的,温温婉婉地半垂着睫毛,敛着眸光,看上去也不过就说的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嗯,听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曜回头看顾泠澜,他大部分时候对他家娘子都是惟命是从,这一次也不例外:“那好,回去吧。你还能开车不,要不,我载你?”
……够了!
徐杰在心底郁闷了。顾泠澜这话,乍听下啥也不算,可分明就掐了人解释的话头。真行,就这么一句,他徐杰连插科打诨都别想了,肯定要被言曜连带着迁怒扒皮了!
果然,真惹毛这顾公子,才是后果严重的!甭说他背后的顾家,就是这招日益纯熟的“借刀杀人”,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顾泠澜笑了,手插口袋耸着肩,那样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别,这车放外面一晚上,我可不放心。闹不好我明儿在家就失宠了!”
“你还失宠?”言曜把冉雪牵着,紧了紧那丫头的手,感到她还有些惊惶的颤栗,便低下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抬起来给了顾泠澜一个中指,“搞笑吧你!你出格事儿还做得少?行了,晚了,你也快回去,路上小心点。”
顾泠澜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言曜在呢,冉雪不会吃亏。直接就上车,挂挡上路,这次开得无比平稳。言曜也笑,牵了冉雪上车,关了车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嗯,住哪里的酒店?”
说起来,言曜还真不想把冉雪送回酒店,这丫头太让人不放心了。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那份清明通透劲儿有多稀罕,那种气质真的能让人着迷!可是言家肯定不能去,顾家?能在顾家留宿的都是亲近到了一定份上的人,不想惹出一身麻烦,还是别这么乱来的好!
冉雪报了酒店名,言曜点点头,发动车子就上路。离得不算太远,一会儿就到了,停在酒店门口,两人谁也没作声,就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繁华夜景,想着各自的心事。冉雪突然就想起了她刚才唱过的歌,想起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咬了嘴唇,有些疼。
言曜看着外面的景色,暗笑自己在做什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他转过头正想对冉雪嘱咐些什么,那只兔子却突来了勇气,凑上来。是突如其来的,甚至带着些临时决定的仓促,位置没对准,那个吻就这么落在了言曜的鼻尖上。言曜一下子愣住,刚想说的话,通通都忘记了。
他摸着自己的鼻尖,上面似乎还有那个丫头嘴唇的柔软感觉。然后言曜低下眼看冉雪,冉雪羞赧,转过头不说话,可就是这昏暗灯光也能看出她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言曜伸出手,搭在冉雪肩上,然后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掰了过来,找准了位置就吻上去。
“冉兔子,亲吻应该是这样的,学着点……”
话语含糊在唇齿间。
冉雪羞涩,却第一次、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去回应,回应言曜的吻。她微微仰着头,露出线条秀美的颈部,被昏黄的车内灯照得有些撩人。言曜看着,被这样的撩人撩拨了心弦,他有些恼,腾出一只手嚓的一声熄了火。
车内一下子变得全然黑暗。冉雪睁眼,就看见言曜的眼,墨色的,在这样的黑暗中像是有魔力一般,灼灼着炽热的火焰。她在一瞬间有些恍惚,怎么会呢,怎么会在那人的眼里这么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
言曜的手轻柔地绕过冉雪的后背,撑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则熟练地绕开,“咔嚓”一声,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然后,冉雪就觉得那人的身子整个地欺上来,熟悉的、充满威慑感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霸道的魅惑。
她往后退了退,整个后背就贴在车窗上,狭小的空间一瞬间有些逼仄的暧昧。言曜不满冉雪的后退,轻轻吻过了冉雪的耳廓,低低的话语和热风一起吹在她耳边——
“不要躲,冉雪,你……其实很明白。”
------题外话------
不用看,这个题目是吐槽,是吐槽!QAQ锦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取名了。这章写得我要死……万更真是太要命了,现码现更的万更才最要命!←你们、你们快来抚慰拉!
求留言!求抚慰!求勾搭求喂食求包养!←否则我还万更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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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黑格格我万更了!你的呢,你的呢?←话说锦色有新浪微博哦,搜索【锦锦锦锦色】就是啦。不过建议别同时粉我和格格,因为我们俩常常会把微博当Q刷屏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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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刚才引号全乱了,只好一个一个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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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宠甜心4_(万更啊真要命)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