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害怕相反。我的心情平静地比湖水还要静。直到那个男人将我从车上扯下來。用刀子对准我的喉咙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有些期待他的刀子割掉我颈间的动脉……我竟然。想死。
我居然会想死。
“你真的不怕死。”
我摇摇头。我是真的不怕死。这么多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不怕死的人。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半死不活……”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來。带着彻骨的寒气。
“你可以先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置我。”
“住口。”他突然一声吼叫。手中的短刀冲我扎过來。刚好停在我眼前……那一刹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说不害怕。是假的。
“凭什么你死之前还可以这么镇静。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里。然后慢慢死去……”
我的目光在短刀刀尖和那个男人间移动了几次。最终觉得。这个男人目前不会杀我。他是想让我害怕。
可这个世界。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比如一个凌迟的人。身上的肉一块块被割掉。一直忍受着这种痛。一直想着赶快死了算了。却老是死不了。
难不成。这个男的要把我凌迟。
“你要凌迟我。”我问。我也想害怕一点。或许我害怕一点。他就不会用跟残忍的方法对我。偏偏。我就是害怕不起來。
我应该不是这样的。遇到这种事。我不慌神已经是万幸了。还能这么镇静。这简直不是我。
事实上。我早该知道。我不是我了。从醒來的那一刻。我对这个世界都觉得疏远了。对沈炎觉得疏远了。现在。对自己也疏远了。
疏远的这个自己。一派镇静不禁激怒了那个男人。他手中的短刀重新抬起。然后直直地刺向我的左眼……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闭上了眼睛。有些画面虽然看不到。但还是习惯闭上眼睛。只是一瞬间。我的左眼就要废了。
记忆似乎在那一瞬断开。这种濒临死亡与危难的瞬间。在我的脑子里似乎闪现过很多次。那种因为窒息而临界生死的麻痹席卷全身。刹那间涌出一股洪流。翻滚着的。是一张张颇具古风的画面。唯美亲切。
身穿不同颜色不同风格的古装服饰的男人。身形飘逸而洒脱。唇边一抹微笑。一头墨发茨意张扬。一次次救我于危难水火之中的情景。像是走马灯不断的更迭着。
他说:“我不怕时间太久。我只怕你不爱我。”
他说:“你从來都不等我。从來都是。”
他说:“做我的妻子。你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他说……
空气中回荡着他的话。想席卷的浪头一浪一浪拍在心上。
那个男人……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莫名地让人心也跟着翻绞。第一时间更新撕裂一般满心疮痍。
“阿柯。我來了。”
那样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是承诺。像是。他早就认定的坚定不渝的承诺。
我來了。
封钰……
我猛地睁开眼睛。耳边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呢喃声。叫的是这个名字。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我。
毫无焦距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片段拼凑起來。结果发现。越努力地要拼凑。脑子里越发的空白起來。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起这个人。他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那样美好的容颜。有着几分妖孽。几分戏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几分深沉。
那个男人。那个身姿飘逸。唇边一抹微笑。声音低沉而亲切的男人。叫封钰。
“伊歌。你有沒有听到我说话。”
眼前突然晃动着一只手。打断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是沈炎在叫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在我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然后问沈炎。“那个男人呢。你救了我。”
沈炎长长吐了一口气。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低哑却字字清晰地说。“他该死。”
我身子一僵。赶紧推开沈炎。“我已经沒事了。你真的杀了他。”
沈炎的眼神突然黯默。半眯着。有些熟悉又不属于他的那种压迫感。
“你。心疼他。”
我……
我心疼他干嘛。
“你想太多了。我心疼他。谁來心疼我啊。我只是觉得你杀人不好。”
沈炎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差点忘了。”然后又抬起头來。问我。“那你是不想沈炎杀人。还是不想那个男人杀人。”
“当然是不想沈炎杀人。”
我顺着沈炎的话脱口而出。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沈炎……干嘛直呼自己名字啊。
错愕地瞧着沈炎。他的眸色阴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一样。又是那种熟悉却不属于沈炎的压迫。
“所以你是想让那个男人杀了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掉进一个大坑里。坑里千丝万缕。把我缠成了粽子。
我好好想了想他之前的那个问題。我说不想沈炎杀人。那么就是担心沈炎。但那个男人要杀的人是我。所以我选择前者。就证明我想被杀。
但我若选择了后者。证明我不想死。相同论调就是我不关心沈炎……
乱了乱了。沈炎可不是这么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而且。他这么问的意义是什么啊。
“我再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
沈炎突然打断我。双手托起我的脸。那样深情的望着我。好像在极力等我说一个他想听的答案。“我救你的时候。感觉到你一心求死的那种**。很强烈。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死了就可以做什么了呢。”
沈炎的话突然提醒了我。我好像是有过求死的念头。我对死的那种麻木。甚至闪过一瞬的期盼。但转瞬即逝。我自己也沒有太在意。被他这么提出來。自己也禁不住困惑。
一个好端端的人。就算是不怕死。也不至于想死。而我为什么在死亡來临的那一刻。竟然会期待着。难道。我真的想死了以后还能做什么吗。
可是。死了还能做什么。枯骨成堆。还是化为灰飞。还是等着有什么荒诞的魂魄下了地府。第一时间更新再不断轮回……
心里像是有一块千金巨石砸了下去一样。突然沉重的有些痛。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沈炎的眼睛不断闪动着。那种强烈的期盼是我从未在他眼睛里看到过的。可我又能回答他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只能这么说。
他默默松开我。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又扬起笑意。轻轻的抱住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等……”
我竟然毫无招架能力。自然的回抱着他。总是感觉他心里受了伤。可又琢磨不到他受了什么伤。
但是明明再说他有沒有杀了那个男人的问題。怎么忽然就跑到这个问題上來的。
我觉得。我根本就是在跟一个和沈炎长得很像的外星人说话。他说的和我说的。根本不是一个话題。
沈炎。今天。真的好奇怪。
我认为跟他一时半会是谈论不出个结果來了。可是我又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杀了那个男人。还有那个男人说叶晓璁是沈炎害死的……还有他说叶晓璁死的。很痛苦吧。
这一切。是真的吗。
我的脑袋不断地回想那个男人所说过的话。这些事。我到底要不要问问看。看着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沈炎。虽然忙碌。却也是有条不紊的张罗着。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呢。
我现在有很多想法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从前我觉得沈炎处理了那些看似惹了我的人是对我的宠爱。而如今。我却觉得这一切太巧合。
每次他叫我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几乎都会遇到人來招惹我。那些招惹我的人。到底是因为招惹了我被沈炎处理了。还是沈炎要处理他们。才有了他们招惹我的事。
很危险的。我现在的思想竟然偏向了后者。就像这次。他平时都不叫我出去的。偏偏这次让我出去。偏偏就遇到了那个歹徒。偏偏最后他又救了我……那么及时。
我对他怎么救得我已经完全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状况。当时我发生了什么。我一概沒有印象。我那段时间。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叫封钰的男人对我说。“我來了。”
沈炎的饭菜端上了桌子。看上去很有食欲。我竟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脑子里闪过一句玩笑话。“你这么能吃。会不会吃穷了我。”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太多次。那个人也这样给我做过饭菜……吗。
为什么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但我的人生。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再不吃就凉了。”
那一声那么亲切。亲切的只有幻境里的那个封钰才会有的。我一时间也沒有分清现实和环境。失口叫了一句:
“封钰。”
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正惊讶地盯着我。那样复杂的神色。那样难以置信的怀疑。甚至那样不知是喜是忧的迷茫。那样不属于沈炎的熟悉……
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很怯懦。问道。
“你叫我……什么。”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