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的目光转向那辆镖车,不禁啧啧称赞:“好漂亮的一辆车子。”
车子由顶部至下披着绿绸缎,绿绸缎上部带着很多皱折,像是窗帘上部模样,露出几许精致。
妇女走过去掀车帘,几个女子的脚步动了一下,却没有过来。
车内是一个甚是精致的木箱子,妇女掀开箱盖,一件甚是艳丽的头饰露出来,像是一顶缀满珍宝的帽子,但是这些珍宝对秦小秩又感到陌生,顶部圆圆的好像镶着一颗绿宝石,四面自上至下披着很多黄绿色的布条,布条中缀着很多像螺子一样的蓝绿色的物件。
整件头饰显得贵气而又有清清爽爽之美。
头饰下面像是一套衣服,上面也是缀着很多颇为奇特的物件。
车中除了这个箱子,再无别物,秦小秩想她们押的这辆镖车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件头饰与这套衣服?
妇女道:“这套服饰不赖,咱们就替兰儿姑娘要了。”
将箱子盖上抛给迟原风:“你带着兰儿姑娘撤离,这些妖女就交给我了。”
迟原风捧着箱子笑嘻嘻的道:“迟原风本来不想与飞凤姐姐争功,但你看兰儿是个小姑娘,需要照顾,况且还得带上康伯,手上又有个小箱子,如此许多事非得细心的女子不可,这次就麻烦飞凤姐照应他们,让迟原风选择干手净脚的与这班妖女斗一场。”
“迟原风,你自问可以斗得过她们?”
“迟原风的武功肯定比不上飞凤姐姐,绝对不会有飞凤姐姐斗她们容易,但你知道我性情散慢,也喜欢无拘无束,你看让我抱着个箱子赶路?”
“哦,原来你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想抱着个箱子赶路,那好吧,本妇就将你这个重活承揽了,只是你得保证她们不会追上这个箱子。”
迟原风想飞凤姐姐的轻功天下闻名,捧着箱子一下子就会跑得无影无踪,南螺十三妖是万万追她不上,遂爽快答应:“迟原风保证她们不会追上你就是。”
妇女施施然的接过箱子放到马车上向康伯道:“康伯,咱们上车子兜风去。”
迟原风吃了一惊:“你……你就坐着马车赶路?”
妇女道:“然则你叫本妇抱着康伯与兰儿及这个箱子赶路?”
迟原风暗呼中计,但笑笑说道:“如此一辆精致的车子弃在这里未免可惜,飞凤姐姐如果充分利用,那真是最好之至。”
妇女不理会他酸溜溜的语气,招呼康伯与兰儿上车。
又看了秦小秩一眼:“这位姑娘是不是去南螺,一块得了。”
迟原风与秦小秩同时吃了一惊,迟原风率先说话:“飞凤姐姐哪里话,南螺太过遥远,迟原风怎敢劳烦你不远万里?咱们已决定送他们去丹霞岭,飞凤姐只需要将他们送到丹霞岭后对张之南大人说明他们的处境就可了。”
这下轮到妇女大是意外,刚才以为迟原风是真正的嫌劳烦,哪知只是送去这么一丁点远的地方,他这样不是故意将个轻巧的活给我干么?
登时明白了迟原风的心意。但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不会再去与迟原风争抢那个重活,只是淡淡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迟原风,那就请恕飞凤姐帮不了你啦。”
迟原风却道:“只要飞凤姐能将他们顺利送达,迟原风就对飞凤姐感激不尽。这些妖女就包在我身上就是。”
妇女又向秦小秩道:“那你也是去丹霞岭的了,上车与他们坐一块。”
迟原风又想抢着说话,秦小秩却抢先说道:“前辈与他们前去就可,小女子与迟……迟大哥断后。”
她见迟原风年纪颇大,称呼他大哥有点别扭。但是他又称看着年纪比他轻的妇女为姐姐又让她感到有点奇怪。
她师父说迟原风改变了容貌,但她却看不出来。
妇女没见过秦小秩的武功,当下有点讶异,还道她是迟原风的红颜知己,要与迟原风同甘共苦。
当下望向迟原风,却只见他脸露喜色,没有丝毫为秦小秩担忧之色。想这个迟原风的性格难道变了?他向来不肯让别人跟着他涉险,这次居然连一个美貌如斯的少女也不担心。
却不知道迟原风见过秦小秩的武功,欲拦住南螺十三妖,非要她出手相助不可。
他刚才担心秦小秩真的会跟随妇女而去,他虽然有能力在这个剑阵中突围出去,但受点伤还在其次,让十三妖脱手去追赶妇女,这个面子万万丢不起。
妇女架着马车大咧咧的往众女子走去,因为这是出村的唯一大道。
众女子想过来拦截,迟原风像一只大鸟后发先至越过马车扑向众女子。
这些女子知道没有依靠剑阵万万不是迟原风对手,只好放过马车不理织成剑阵将迟原风围在中间。
她们现在已改变主意,当下只要将迟原风擒住,则以后抢回小女孩是易如反掌。
秦小秩见马力远去,放下心来,拔剑往剑阵便闯,想进去与迟原风会合,迟原风大叫:“不可。”
秦小秩身上衣衫片片碎裂,好像十余只蝴蝶自身上翩翩飞下。
原来她仗剑刺向一个女子的背后,这些女子一旦进入剑阵状态,就是前后左右都是首尾呼应,五柄长剑乘躲避迟原风剑招后撤之机同时从后面袭击,这些组合起来功力又再翻倍的剑势实非武林中的一流好手所能抵敌,好在迟原风叫喊及时,秦小秩的性格又甚为机警,眼见不妙立即溜之大吉,一个后胸翻倒飞出去。
好在天气微凉之下穿着一件内衬,否则女子之家外衫破裂,甚为不雅。
听迟原风又叫道:“你在外面佯攻即可,不要进来。”
秦小秩这才知道剑阵厉害,迟原风更是厉害。
她的性格也甚是倔强,吃了亏就立即扑上,运用轻巧的身法在外面来来回回对众女子骚扰,因为她没有准备冲进阵去,与对方的剑招一触即退,而众女子为了维持剑阵,又不可能转步对她追赶,当下骚扰的威力非同小可,迟原风压力大减。
拼斗之中传来“嗤”的一响,一个女子的衣袖为迟原风的长剑划开。跟着又是“嗤嗤嗤”连响,又数个女子被划破衣袖。
众女子自知不敌,那个刚才与康伯说话的女子发一声喊,众女子竟然又像刚才那样像燕子一样纷纷跃上大道上的一个小土坡,自坡上的打谷坪如飞散去。
秦小秩第一时间转过身背对迟原风,听迟原风叫道:“迟原风欠秦小姐一个恩情,日后秦小姐如有需要相助之处,迟原风可答应秦小姐三个要求。”
秦小秩却不领这个情:“都是共同对敌,哪有恩情之说?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让本小姐去领什么情。”
迟原风却实实在在感到这次秦小秩帮了他,他不是想欠情的人,一时未能报答感到甚不舒服。但想以后有的是报答机会,就说道:“那好吧,这次多谢秦小姐,至于,以后迟某做什么都与秦小姐无关。”
他是想表达迟某要报答,未必会与你商量,自是与你无关了。
但不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出之后才隐隐感到不妥。
秦小秩想你做什么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倒是没有去斟酌他话中意思。
急忙去说她这次准备收工的最后一句话:“向姐姐的话我已经送到了,你要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吧。”
心中舒畅,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
迟原风却暗叫一声“苦也”,这次居然要听命于向明霞,要到丹霞岭去。
叫道:“十三妖可能会追上,我得赶去照应。”
本该即刻转身追去,但脚步停了一下,想听秦小秩再说一句话。
但是秦小秩丝毫没有说话之意,率先往来路奔去。
迟原风想这个小妮子怎么如此淡漠,难道就以为我是个大叔?
秦小秩却是感到此行收获甚大,因为她想起了师父,更想起了那个石洞画图上的女子,向师父禀报消息的事,又岂是与迟原风这类不咸不淡的人说话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