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山夫在与乔靥握手时已十分讶异,感觉这个小子的内力深不可测且怪异,让他使出的力度如泥牛入海,还让他不知他的武功深浅。
乔靥练的就是挨打功,只有抵挡的份,没有还击的力气,实不是鸠山夫以为的隐而不发。
而他既然“隐而不发”,鸠山夫自是难以知道他武功。
鸠山夫故意让乔靥的肩头撞上胸口,除了是暂时不想取他性命,其实也是心里感到不服。想你既然隐而不发,那就让你有个发的机会,看你能奈我何?
乔靥毕竟年纪小,他自信乔靥不可能将他撞伤并脱出他的掌握。
当下又有两重意外,乔靥既脱开他的掌握,力度还是恰到好处,好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仍是隐而不发的样子。
身形一绕到他后面点了他的脑枕穴,想你拖拖拉拉,本王可没这个耐性,想让他暂时晕过去。哪知道乔靥只是感到被弱电击了下有点酥麻,很快回复正常,转身用肩头撞向他想夺路而走。
他想扶桑人与高蘅他们都不是好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鸠山夫见乔靥像一只抓不住的小豹子,只好再度身形一绕,到他后面将他的脑枕穴拿住。至此方知,乔靥是内力有点古怪,没有丝毫武功架式。
脑枕穴是人身大穴,被点住就会身子酥麻并昏睡过去。因为乔靥有挨打功,致鸠山夫的一点无效。但被鸠山夫用力拿着不松手,却难以承受,没昏睡但身子麻木不能动弹。
鸠山夫使出拿穴招数制住乔靥甚是得意,却没想到这个功夫是出于神州,他的师父年轻时来神州虚心请教所得。
乔靥大叫“放了我放了我”!鸠山夫哈哈笑道:“咱们谈一个交易,谈妥了自然放了你。”
高蘅假意冷冷的道:“咱们请这位小义士来是想与你们谈交易,你可不能伤害他。”
鸠山夫知道高蘅的意思,说话好听心里却想着歹毒主意,就附和一下:“咱们扶桑人最讲信用,在谈交易时不会难为朋友,特别是高公子的朋友。高公子请放心。”
钱化也假意喝道:“你说话得算话,如果伤了这位小义士一根汗毛,咱们绝对不放过你。”
龙山三英惊得骨子发凉,不知道钱化这个两面三刀对他们有没有影响,会不会突然拿他们擒拿乔靥说事。
鸠山夫叫道:“你们放心,我知道你们与这些义士亲如一家。只要事情谈妥,你们一家家的都放了。”
他的神州话毕竟有点拗口,虽能将意思表达清楚,却让人感到有点怪怪的。
高蘅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咱们已为你们创造了谈话的条件,你们可立即展开谈话,有什么需要的也可叫咱们帮助。”
鸠山夫道:“高公子请叫人取纸笔来,我要给那个倒挂谷送书一封。”
这个送书一封的表达又出乎众人意料。
高蘅满心欢喜,他的意思就是想让倒挂谷掺进来,渔翁得利。
命人取纸笔出来让钱化执笔,鸠山夫叫道:“先写上他的名字。”
钱化一愣,扭头问乔靥:“你叫什么名字?”
乔靥不答。
董盛道:“他好像叫什么乔靥来着。”
钱化问董盛:“这个靥字怎么写?”
董盛一头雾水没有一点印象。
高蘅也不会这个字,知道两个不学无术的保镖副将更不会,就对他们向乔靥挑挑眼睛示意他们请教。钱化与董盛都问了一遍,乔靥只是瞪眼不答。
董盛向高蘅请教可不可以用简写,高蘅想倒挂谷的人知道这小子在这里就行,他的名字只要是两个字有一点点可以认出来就行。向钱化董盛点点头。
钱化早在纸上写了个乔字,就在后面写了个面字。感到这个面字肯定漏写了不少,又在乔字前面加上一个木字。
对这两个字感到有点满意,靥字少了一点点,乔字多了一点点,甚有平衡感。
鸠山夫叫道:“桥面在我手中,限你们三日内将兵器撤了,否则就将他杀了。”
钱化按照他的话写在纸上,等鸠山夫的名字。
鸠山夫知道他的意思,就将自己的名字说了。
众人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巴,想不到这个蒙面扶桑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海盗头子鸠山夫。
高蘅亲自将信带去飞龙寨给觉性,对他说了地道炸药的事。
觉性已经知道炸药地图,深信不疑。
一连串问号涌上心头,他们到了七女守护的那条地道没有?他们的到来是不是与七子有关?高蘅与他们的关系究竟怎么样?
火速命人去向七女告知情况,让她们有所准备,自己连夜动身去找秦小秩。
乔靥的父母听乔靥叫喊,上天台不见乔靥踪迹,此刻正在向倒挂谷说明情况。
秦小秩刚想到村子来查看,觉性就到了。
一番斟酌,秦小秩道:“眼下只有将镇上的人撤离再做打算。”
决定带一班兵马过去暗中胁迫高蘅下令镇上的人撤退。
觉性道:“这样做看来不妥,如果是高蘅与鸠山夫合谋的诡计,咱们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决定让他到高府去与高蘅商量撤退事宜,秦小秩可安排兵马在镇外待机而动。
秦小秩想先听听高蘅的意思也是不错的主意,就同意了这个想法。
觉性回到镇上,却见兵马将镇上团团围住。不禁心中大怒,高蘅这是草菅人命,镇下埋着炸药,居然还围着兵马让人不能进出。
看到领兵的是钱化董盛,过去悄声喝道:“现在是撤退的时候,你们想干什么?”
钱化董盛叫觉性过一边,说高公子决定与镇上百姓同生共死,绝不会弃百姓而去,而与扶桑人周旋到底。
并说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扶桑人已经说了,发觉到镇上有人撤退即点燃炸药。
觉性不禁倒吸口凉气,想原来是这个原因。
但是听说高蘅如此大仁大义,感到有点怪怪的。
想高蘅能与一众官兵犯险真是好事,即使他们被炸了,觉性他也不会可惜。而且这样可以防止他们与鸠山夫蛇鼠一窝。
只担心镇上的老百姓,没有想到高蘅是与他地宫中的财宝同生共死。
陡然想到一事,七子与扶桑人有勾结嫌疑,现在正好向他们审问一些情况。
回去与秦小秩说明情况与想法,就由秦小秩依然带兵围着镇外,他去飞龙寨牢中见七子。
七子正感到甚是绝望,得到了七女的“死讯”不说,还深陷贼窝。
见觉性打开牢门进来,个个对他怒目相向。
觉性道:“你们勾结扶桑人,不说本僧失望之至,所有镇上的百姓都失望之至。你们是堂堂正正的神州人,你们勾结扶桑人就是人人愤恨的逆贼。难道你们就想由抗盗先锋变为人人都想诛之的逆贼?”
朱晓秋冷笑道:“你只是个披着外衣的衣冠禽兽,别与咱们假惺惺的,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屁就放。”
觉性心道,就由你们道貌岸然。
说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们还不悔改,只好当着镇上百姓的面将你们杀了。”
七女既逝,七子心中也了无生意,只是想怎样将觉性与陆应风揭发,为此他们想了一条计策。
朱晓秋道:“你要打听什么消息,咱们可以告知你,你要杀了咱们也没关系,但是林少冲的父母体弱多病,少人照顾,你必须放过他,让他回去侍奉双亲。”
觉性想你们果然道貌岸然,这时候居然还知道什么是亲情。
又想现在也不真是就要杀你们,得留着你们打探消息,让你们走出一个也没什么。就点头答应。
朱晓秋道:“好,你现在想咱们做什么?”
觉性道:“本僧想听你们说说与扶桑人合谋打地道藏炸药的事。”
朱晓秋想这本来是你们做的事,果然是倒打一耙。“咱们没做过这样的事。”
觉性冷笑道:“地道与炸药是机密,你们没做过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知道?”
朱晓秋道:“既然你知道是机密,你又怎么会知道呀?”
觉性不禁语塞,想七子是文化人,果然甚懂得敷衍说话。
“本僧知道是另有原因,不像你们是亲手布置。”
朱晓秋:“咱们知道也是另有原因,不像你们亲手布置。”
觉性又想他推搪得堪称水泄不通。
“本僧是从无意中知道的。”
“咱们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仍是打不开缺口。
“本僧是从地面打地道进去无意中发现的。”
“咱们也是如此。”
觉性想咱们花了数百人之力打了十数个地道口才无意中发现了地道,你们区区七个文弱书生,不可能打这么多地道口。“本僧是打了十多个地道口才发现的。”
朱晓秋:“咱们打一个地道口就发现了。”
觉性伸掌在大腿一拍:“你们说谎,打一个地道口怎能侥幸见到如此秘密地道?”
朱晓秋想反正你是说谎,不必与你细细解释,冷冷的道:“咱们就是打一个地道口就遇到了。”
觉性怒不可遏:“现在人命关天时刻,你们居然还在打酱油,真是已经卑鄙无以复加。”
朱晓秋想可能地道炸药现在威胁到很多人生命,他对以前的布置感到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觉性更怒,恨他们是文化人,利用文化不做人事,“限你们立即说出地道炸药的情况,否则立即将你们拖出去斩首示众。”
朱晓秋本来就觉得说出地道炸药的情况没有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觉性与扶桑人合谋布置的,只是对他的行径气不过与他争辩一下。
“你先将林少冲放了,咱们就与你说。”
他知道觉性必然不答应,因为他不可能用知道的事与这个交换。
哪知觉性爽快之极,立即下令将朱少冲解绑放了。
六子对林少冲投去殷殷目光,期盼他去倒挂谷述说觉性与陆应风反叛情况。
林少冲刚想出寨,朱晓秋叫道:“林兄且慢,你去后立即回来,让咱们知道你们无恙。”
林少冲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发脚就走。
觉性又伸掌在大腿一拍:“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咱们得让林兄回来报了无恙才能告知你。”
觉性猛然一醒,这个林少冲去与扶桑人勾通。急忙下令两个寨兵追出去观看他的情况。
朱晓秋虽然着急,担心两个寨兵会对林少冲下手,但想如果林少冲如果不能安然回来,则他们也不答觉性的话。
林少冲由南门出去,见到自门前不远,官兵好像将镇上团团围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远远避开,由北面的山岭下小道穿过走向倒挂谷。
走上镇外西面大道,前面人影密密麻麻,像是他印象中的义军。小心翼翼走过去,一个兵士过来问:“你是什么人?”林少冲答是镇上百姓,兵士立即示意他过去。林少冲就问:“你们是什么人?”兵士:“咱们是倒挂谷的。”
林少冲大喜:“请问秦小姐在不在这里?”
兵士问他为什么见秦小姐,他就答有要事禀报。
兵士带他去见秦小秩,两个跟踪出来的寨兵先他一步出现在秦小秩面前,偷偷说了他的情况。
林少冲见到这个情形,想秦小秩带来的兵马也不是已经投靠扶桑人了吧。
但他此时已没选择,当着两个寨兵的面,将他们对觉性与陆应风的怀疑说了。
秦小秩当然是选择相信觉性与陆应风,但是听他说因为觉性知道地道炸药才怀疑他,不禁有点警惕。
想他难道不知道觉性大师已经知道飞龙寨下的地道而故意来对他栽赃陷害?
冷冷的道:“镇下的地道是不是你们与扶桑人勾结挖掘的?”
林少冲一愣,难道秦小秩的兵马也勾结扶桑人?
道:“镇下的地道炸药是秘密,觉性与陆应风知道确实可疑,请秦小姐明鉴。”
秦小秩道:“你且说说你是怎样知道地道的?”
林少冲想如果秦小秩他们都与扶桑人勾结,对地道与炸药的事也清清楚楚,就道:“我只能对你们说说地道里面的情况。”
对他们意外发现地道的情况当然保密。
秦小秩:“请说。”
林少冲就将地道的情况说了。
秦小秩:“你可知道扶桑人现在挟人质在地道中威胁要炸毁整个镇上?”
林少冲大吃一惊。心中窜上一个想法,觉性与陆应风果然与扶桑人勾结,并开始对镇上威胁。
又想他们必然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知道地道的秘密才将他们抓了好去控制地道。
登时感到事情甚是复杂。
秦小秩听他说意外发现的地道不是七女控制的那条,如果是在之前,必立即知道是一场误会,但现在鸠山夫控制镇下地道几乎尽人皆知,林少冲这样说就像多此一举,藉此离间。
至此,秦小秩不肯轻易说出觉性与陆应风知道的是另一条地道,林少冲又不肯说出在豆腐铺下发现了地道,这个误会终是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