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最初先是找了个方向走着,后来就漫无目的地闲逛,按照那个声音说的默念身份,又唤出了那个漂浮在眼前虚缈的面板。
这是身份的代表,那么好友呢?
唐与言默念好友,身份属性面板关闭,出现了一个竖排面板,上面依次写着三个黑着的名字,君启、叶如霜和洛琳琅,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小信封,像是可以给他们送信的样子。除此之外,面板下面还有一个类似于手持铜镜的图标,唐与言找了个周围人的视觉死角试着点了下,没有反应,试着用什么怪力乱神中所描述的念力去点。
“滴!请玩家默念想要搜索的玩家昵称。”
唐与言试着默念聂飞白。
“搜索失败,该玩家不存在。”
唐与言微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知道为什么君启一上来就问她的名字——因为对方要通过这种搜索玩家的途径来确认她是玩家还是他们口中的npc。
不过,为什么她会在即将被搜索的那一刻,判定成为玩家?
这个想法出来以后,她始终也猜不到是因为什么,这些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却又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那个声音出现的也莫名其妙,又像是内力高深者所使的传音入密一样,就连她突如其来成为玩家一般,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
真是怪哉。
大致摸索出一部分新东西,唐与言找了个小巷钻了进去,来回转了几圈,最后翻进了自己的院子,去换回以往所穿的男装。
巷子深处,眼蒙白布的白衣男子忽然侧头,‘看’向了唐与言轻巧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方向。
——哪怕那里在常人听来没有任何一点声音发出,在目盲耳敏之人的耳中,没有任何人的动作能瞒过风声里的阻滞。
“公子?”
白衣男子转回头来,轻道一声,“无事。”
……
酉时一刻,唐与言准时出现在茶楼二楼,聂飞白带着宋煜坐在了她对面。
聂飞白道:“帝君今日午时离开了墉城,看方向是要回国都了。”
唐与言道:“那么你就不用担心你师兄惹出的乱子了。”
聂飞白颔首道:“是。”
唐与言问道:“所以,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宋煜你会说华妃没有死?在我的记忆里,当今帝君可是为了那件事震怒,差点伏尸百万了呢。”
聂飞白一愣,想出口让唐与言不要问这件事,却被对方眼眸中的冷漠制止了话音。
他忘记了,毒圣看起来再好说话,那也是毒圣,如蛇一样冷血,在阴暗处,等待着猎物松懈,好露出毒牙,冲上去咬上对猎物而言最致命的一击.
宋煜道:“我只知道华妃没有死,不知道华妃为什么没死,不过我知道,帝君忍不了帝后多久,只要等帝后的氏族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帝君就会动手。”
聂飞白轻斥道:“莫要胡说。”
宋煜道:“师弟!我可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唐与言意味不明道:“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目前天枢国朝政的形式,已经有这样的影子在里头了。”
聂飞白皱眉,他不太想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件中,换了个话题问道:“唐兄,等膳食用完后,便去花楼一看究竟吧。”
唐与言笑道:“好。”
墉城地处天枢国与蛮荒十八部的交界边缘,距离边关稍近,但不是重要的战略城地,在某些人眼里是一个极好的桃花源。而墉城的花楼只有一个,名叫醉花楼,它的楼名风雅,行的却是风月之事,不过它跟聂飞白的茶楼一样,是某些势力探听消息的场所。
聂飞白要的是钱,而醉花楼背后的势力,要的是命。
唐与言谨慎地将衣领整理好,确认喉部的伪装不会出现错误,便和宋煜一起,跟着熟门熟路的聂飞白走到了醉花楼前。
娇俏妩媚的美人披着薄纱,在晚风中挥着香帕划过聂飞白的面前,调笑道:“聂公子,你来的可真是不巧,听香姐正在招待客人呢~”
聂飞白摆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眼珠却在揽客美人的胸脯前轻扫了一眼,回笑道:“怜玉姑娘的舞可是倾国倾城,今晚难道不是她献舞吗?”
美人嬉笑,甜腻的嗓音撒娇着,“讨厌啦,聂公子怎么直接告诉奴家这些,要是让听香姐知道了,可不得怪奴家没看好公子嘛~”
“说起来,这两位可是公子的朋友?需不需要奴家帮忙物色物色?”
聂飞白道:“不必,他们两不太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千说万说怜玉姑娘的舞如同天仙下凡一样,他们可不愿意来呢。”
美人绕着唐与言和宋煜走了一圈,用香帕掩嘴笑道:“还真是,不过我们醉花楼可是好地方,留下来玩一玩也无妨,奴家可真希望能与公子一醉花丛呢。”
这话是对神色淡然的唐与言说的,窘迫羞涩的宋煜,不是这位美人的菜。
唐与言抬手,捏在手里的折扇露出,袖口的兰花银纹在门口的灯光下微闪着光,她笑道:“是吗?我喜欢玩毒,不知道美人是否也喜欢?”
美人目光触及兰花银纹,神色一变,她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退开来强笑道:“奴家可不是妇人心肠,玩不得毒。”
气氛陷入尴尬。
聂飞白解围道:“唐兄,花魁献舞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唐与言放下手,似笑非笑得看了眼对自己身份心知肚明的美人,应道:“好。”
入门扑鼻的脂粉香气太过浓厚,有些刺鼻,聂飞白微微皱眉,绕过那些衣衫半露的女子,带着他们径直上了二楼。二楼的气息淡了许多,也没有太多的人,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聂飞白忍不住松了口气。
唐与言开玩笑道:“聂飞白,该不会你在醉花楼待了这么久,还是个雏?”
聂飞白强装的淡定脸色一崩,压低声音微怒道:“难不成你不是?醉花楼可是别人的地盘,我怎么敢在这里玩?”
唐与言嗤笑,拍了拍宋煜的肩膀,附耳道:“你师弟不行啊。”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聂飞白也听到。
宋煜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看聂飞白正瞪着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开口,指不定一大堆话就要冒出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聂飞白道:“好了,正事要紧,别开玩笑了。”
唐与言用折扇拍了拍掌心,没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