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什么呢?答案是,麻烦,所以他一直都很烦恼究竟要剩下几个,几个呢?掰掰手指,安吉尔苦恼地看看
天空的云朵,像小时候会想一些蠢问题的小男孩。
很蠢吗?
呵呵呵呵呵,究竟什么是蠢呢?这个问题嘛,就像什么事最恐怖的事情一样,假如有个人非要跟他说最恐怖的事
情是死亡,那么他一定会兴致大起地说明一下,什么是恐怖。
什么是恐怖呢?要由他来决定。安吉尔自负地笑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条件相近,实力相当的对手将他逼进死角了,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吧。但是既然身为人类活着
,而不是作为神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好好地记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只是,这么悠闲下去真的
好吗?
安吉尔看向了远处的三角洲地带,在他那双邪气的绿色眼睛中,看到的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个残余下来的新人,少年纳兰博斯,跟班印度,面容姣好的美少年赖烟,都只远远地站在甲板上看着行为诡异
的瘦小少年,他越是疯疯癫癫,越叫他们感到危险。生怕安吉尔心血来潮,举起手就了结了经验不足以对抗这种
“老前辈”的他们。
纳兰和印度相互看着,通过眼神大致猜到彼此的意思,几天来他们也大概摸清了安吉尔是什么外在的性子,真实
的内心他们不敢去碰触,那种死亡的边界,就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来;看看留下的三个人都是美少年类型的长相,
就知道那些长得粗犷的同伴们死掉的原因是什么了,印度捂住双眼,再摇摇头,意思是,这个大人和前辈们给出
的情报中说的一样,任性。
纳兰眨眼睛,在笔记本上写下“所以要老实机灵点,不过没关系,我们不会死的,而且,我不会让印度死掉的”
。在赖烟看来这一对“兄弟”很让人感动,在这片宁静的海面上,他们之间的交流那么温馨。然而,赖烟的脑海
中清晰地回忆着安吉尔先前杀戮的动作,他可以确定,这一对可疑的兄弟肯定也在当时和自己一样看清了安吉尔
的动作,否则不会有人活下来的。所以,赖烟眼睛虹膜的颜色微微跳动几下,在阳光下看不清楚,但是只要到了
夜晚,就可以清楚地发现,那是会发出青色夜光的夜猫眼,他还不能控制杀心起的时候定住瞳孔变化,但这已经
表示了他的决定,一旦这对少年威胁到他的存在,那么他会当机立断杀了他们。
感觉到这股杀意,印度和纳兰互相看了看,然后,微笑着回忆曾经去哪里游玩的温馨话题。
而时间过得很快,按照安吉尔一开始的计划,他们在十九号的这一天踏上了开尔格勒三角洲地环绕的岛城市,由
大陆长时间河沙堆积成的堆积岛,是个不算发达的城市,但是基本的功能区还是有的,特别是他们最出名医院。
最出名、唯一发达的地方,就是小岛中心的开尔综合医院。
夹着草人字拖的脚踏上了人工填海出来的地面,海滩裤,椰子衬衫,墨镜,顶着水果的草帽,多方便啊,渴了还
可以摸两个果子下来解解渴!这就是十分懂得享受,比老头子还要老头子的小矮子吗!
跟在安吉尔身后的三个男孩保持在二十米外的距离,不想说他们其实是跟着这个老小鬼一道的。实在是、很丢人
啊,难道前辈不觉得吗!
有个看到他们三个,顿了顿的女人,坐在遮阳伞下喝饮料的时候,忽然叫服务生多上了三杯,然后热情地向他们
招手,他们仿佛已经听到了一百米外的那一位的笑声了。是她,露西安娜前辈,在第十五轮的时候,曾经见过。
“安吉尔!这边!”看着安吉尔一身的装扮,露西哈哈笑起来,顺了一颗猕猴桃在手里当笑料,差点把口水喷到
新人们的橙汁里去,他们纷纷把杯子收到手里去,一副已经怕死他们的样子。“安吉尔,你是来观光的吗?这里
是开尔格勒,不是夏威夷!”“不是说了来海岛上的嘛,我只是稍微准备了一下。”少年的脸朝着露西安娜,笑
眯眯的脸眼睛都藏进眼皮下去,他的小尾指却动了动,同桌的另外三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喝果汁,把空闲的另一只
手伸到腿边。
“怎么样,下次一次去夏威夷的话,我送你一套,不过你得帮我找一个夏威夷的适合游戏的任务。”拇指朝天的
方向动了两下,纳兰依旧那副呆呆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笔记本,刷刷刷地动起他的笔来。
“飒飒可没那么好心眼让你的事情那么享受,你也知道他还记恨这你之前让他出丑的事情呢,在组织里除了d,
他可不买别人的账,啊……除了朱雀那一级上去的人。真是懈怠了,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来!”露西安娜继续她
要说的话题,反正安吉尔的任务嘛,干她何事呢~少一事,乐得轻松。
安吉尔把手臂交放在后脑勺处,咧开嘴笑,一口洁白的牙齿让露西嫉妒得……不敢咬牙。
他吹了个口哨:“败者就是败者,他是不会有机会——赢我的。”安吉尔的笑声清脆,赖烟受意拔出腿侧束缚带
的长针,跳了出去,朝水果摊后射出黑针,只见那个人影一闪,三根带毒的黑针嵌进了墙壁里,街道的行人纷纷
看着这个莫名跳出来挥手的少年,以为他干了什么事耍宝,但什么都没发现。“抱歉,前辈,那个人的行动速度
在我之上,而且他从纳兰开始时就做好撤离准备了。”“无所谓,这种程度的家伙要是离开了也就算了,”安吉
尔结果纳兰传过来的小笔记本,上面是纳兰刚才画出来的那一个人的速写,安吉尔瞄了一眼,扔还给纳兰,“画
得挺不错的嘛,以后的特别情报部,露西你可以把他推荐过去呀,呵呵呵。”他又从印度手上接过一张刚拍不久
的照片,完全确定了那个溜掉的人的长相。
随手撕掉。
露西安娜叹了口气,面对这些人,她每一次都要压力倍感,就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太弱了被组织淘汰掉;这些小
子,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在这岛上依照和父亲大人的约定呆上一段时间的三个新手了吧?穿得那么搞笑,除了观
光旅行的成分,也是在告诉不了解程度的新手们——他来了,他们的考官,奇葩的安吉尔。来了。
但是如果真的跟上来,那么也只是安吉尔眼中的“下三滥”而已,唉,她想,也许她应该在新手们接触安吉尔之
前给他们十几份忠告书的,以保证存活率高点儿,再让他玩下去,说不准就剩刚才钦点的让安吉尔小小赞赏了一
下的纳兰了。
也就是说,如果发现了安吉尔,但是却跟上来打探,不知所谓的新手,就已经被安吉尔列入垃圾的行列了。
安吉尔还不算失望,他将这些当成打发时间的游戏,所以为还剩两个新手而呵呵笑起来:“还好嘛,还有两个没
见到的精明点的玩意儿。”
“那么,我的捕猎计划也该好好地执行了呢,小虫子们。”
开尔综合医院阁楼特别病房里青色头发的少年虚弱地咳了两声,在护士的搀扶下躺回病上。
阁楼上有个小孩大小的十字架,上头站着个人,迎着海风,海鸥在她身边盘旋唱着,她的心神无比宁静,飘扬的
只有她的围巾,那双带着银色斑点虹膜的眼睛像死去了一样,看着,东方的死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