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撇向腕表,已经断掉的表针终于让迦罗回忆起来。八?一中文?网w?w?w . 8?1?z?w.表针……逆向……飞转……也就是说……
“啊————!!!!”
由于情绪激动,才刚刚包扎的肩头伤口又破裂开来,迦罗觉得神经快错乱了,不知抽了自己多少个耳光,可是没用,醒不了!就是醒不了!突然间,她出歇斯底里的大叫,不顾一切想冲出去,男人抓住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不可能,迦罗拼命挣扎疯狂大叫:“放开我,我要回家!”
男人说:“你要先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我才知道怎么送你回家。”
迦罗胸膛起伏,分明已经喘不上气:“我怎么知道生了什么事,我倒希望有人能来告诉我!不不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噩梦!虽然我爸爸常说,人类历史都是从神迹时代走来,但是……但是不可能生在我身上啊!不!不!上帝不会这样和人开玩笑的,绝不会!耶酥基督啊,快救救我吧,啊,不行,如果真是这样,耶酥还要14oo年才会降临!天呐,我该怎么办?!”
男人越听越糊涂,只能努力替她理出头绪:“先说清楚,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怎么来的?
迦罗努力回忆,断断续续说:“我……和朋友一起旅行,到了哈图萨斯遗址……”
遗址?!这个字眼让男人怀疑她是不是开玩笑。
“对,就是遗址!如果我没有神经错乱,你!我!中间!有34oo年的时差!我说的是34oo年之后!我们就是来到这个遗址,然后……然后我半夜里突然听到流水声,走过去……就看到……对对,红色的水,从地下涌出来,像血一样……然后我就掉进了黑洞……然后……再然后……对,我听到有人说话,是个女人,说什么……礼物……羔羊……呃……还有血……再然后……刮起一阵狂风,等再把我吹出黑洞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太过激动的情绪让她说得语无伦次,男人却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
“你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红色的水?”
迦罗无力的点点头,男人皱眉沉吟:“这么说……是王后把你抓来的?”
王后?再一次听到这个字眼,迦罗忍不住问:“她是谁?抓我干什么?”
男人告诉她:“吾王陛下苏毗乌利一世续封的王后,出身巴比伦,最擅长巫术。自从获得王后权柄,又自封为金星女神,掌管伊修塔尔神殿。在她的神殿中央有一方泉眼,泉水呈现出如血一般的鲜红色,因此世人也称之为血泉。卡玛王后每每施行巫术,必要通过血泉水才能做法。如果你确定看到的是鲜红色的水,那就必定是她在搞鬼无疑了。”
说到这里,男人生出几分好奇,歪头问她:“按道理说,被卡玛王后的巫术绑架,是没可能半途逃脱的,而你……我刚刚也让手下打听了一番,你居然是从阿丽娜神庙门前的泉眼蹦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丽娜?什么阿丽娜?
迦罗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告诉她:“阿丽娜是王者的守护神,神庙乃由帝国第一大祭司掌管侍奉。说起来,王者守护神阿丽娜、金星女神伊修塔尔还有这里,气候-暴风之神马尔杜克,赫梯子民信奉的最重要的三个主神,居然在一天之内全都和你牵上瓜葛,呵,想一想还真是有意思。”
男人随口调侃着,向门外一挥手:“神庙不是女人应该停留的地方,跟我走吧。”
对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神,迦罗压根不关心,她只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结束噩梦。
“你要带我去哪?”
男人还是老样子,默不作答。
上了门外属于他的金驾马车,离开风神殿,随即又进了另一处宫殿。这里显然就没有神殿那种威严不容亵渎的气势,很显然,是给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这是我的宫殿,奥斯坦行宫,奥斯坦的意思就是风神之子。”
男人简单一句算是做了介绍,迦罗却分明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有些忍无可忍的追问:“拜托,先生!能否求你先做个自我介绍?至少也能让我知道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吧?”
男人眉头一挑,算是体谅,他终于懒洋洋的告诉她:“我的名字叫凯瑟·穆尔西利,通常人们都会称呼我‘王子殿下’,因为有资格直呼我姓名的人并不多。你应该叫我殿下,懂了么?”
王子?!迦罗因为这个字眼而瞠目,天哪,刚来个王后,现在又是王子?这……
努力调整心情,迦罗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诚恳些:“呃……王子……殿下,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回家?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去吗?”
王子笑了,带着一抹戏谑摇摇头:“回家?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现在恐怕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迦罗立刻瞪眼:“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麻烦?我不应该尽快回家吗?”
一句话还没问完,就见门外跑进一个仆从模样的人在王子耳边低语,他笑了笑,两手一摊:“看,麻烦这不是就来了?”
说着,便起身向行宫外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
王子不回答也不回头,迦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说她根本没有资格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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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凯瑟·穆尔西利,奉国王之命入宫觐见,他心知肚明等待他的是什么。凭心而论,和卡玛王后斗法,于他而言是调剂生活的乐趣。凯瑟王子一点都不担心该怎么对付这位来自巴比伦的巫婆,倒是今日父王的态度,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来到王宫,卡玛王后早已严阵以待,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国王端坐王位,虽是须皆白,却自有一股专属于王者的气势与威严。
王子到来伊始,国王开口便问:“吾儿,听说……王后为筹备今年的金星祭典,特意从神泉求来的祭品却被你扣留,有这回事吗?”
凯瑟王子微微一笑:“祭品?父王所指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卡玛王后冷然开口:“白皮肤、黑头、绿眼睛,一个穿着奇怪衣装的女人被你带进马尔杜克大风神殿,我的卫队前去要人却遭遇无礼驱赶,王子敢说没有这回事吗?”
凯瑟王子貌似恍然:“哦,原来王后指的是这个?可是……我怎么听说,她是从阿丽娜神庙门前的泉眼冒出来的?什么时候又和王后侍奉的血泉扯上关系了呢?到父王面前来指责我,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值得信服的理由才行?”
“你……”
卡玛王后气得切齿:“从神泉祈求祭品,我看得一清二楚,就是这个女人没有错!王子坚持扣留又是什么意思?”
“好了!同为帝国效力,彼此相争有什么意思?”
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沉声开口:“吾儿呀,水的季节来临,每年的金星祭典有多么重要,你不是不清楚,在这件事上彼此为难,最终受损的是整个国家。不必再多说了,王后是金星女神伊修塔尔神殿的大神官,主持金星祭典乃是为给帝国祈福。既然是神明索要的祭品,理应归还王后,听清楚了吗?立刻把人送回伊修塔尔神殿,其余不必多说。”
凯瑟王子闻之瞠目,放眼整个帝国,谁会相信卡玛王后能为赫梯祈福?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他一贯精明干练的父王说出来的话。
“父王,那个女子处处透着古怪,很多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好了!我已经说了,此事不可再相争!”
苏毗乌利一世沉下脸来,一字一句质问他:“吾儿啊,你带兵多年还需要为父提醒你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与米坦尼的战争一触即,在如此敏感的时局下,传出自己人不合的纷争对谁有利?国家利益,不能以个人好恶来左右,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凯瑟王子愣住了,这……一个莫名出现的女子,和国家利益能扯上什么关系?他分明听出来了,父王是有意要堵他的嘴。虽然想不出其中缘由,至少有一定可以肯定,在这件事上,作为抉择裁判的国王,和卡玛王后站到了一边!
国王说:“吾儿,我命令你,把祭品送回伊修塔尔神殿,你听清楚了么?”
卡玛王后露出一抹胜利的优雅笑容,抢着开口说:“不必麻烦王子殿下了,我的卫队会亲自登门去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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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疑惑回归奥斯坦行宫,凯瑟王子实在很不甘心。卡玛王后算什么?不过是当年战败求和的贡品,父王居然肯册封她为王后已经是匪夷所思,多少年来,她以王后权柄残害了多少百姓?又迫害了多少重臣?在位三十年武勋盖世的国王,偏偏对她的所做所行视而不见,凯瑟王子真是打破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也正因为是有国王的默许纵容,才会让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越来越猖狂,现在居然想骑到他的头上去?哼,有那么容易吗?一路沉思,虽然父王的命令他无法违抗,但王子心中分明有了主意。
回到奥斯坦行宫,他二话不说将迦罗拉进寝殿,随后,竟赫然撕掉她的衣服。
迦罗大惊失色:“你干什么?放开我!!”
可惜啊,在孔武有力的王子面前,她的反抗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眨眼间迦罗已被剥得精光,他随即将人丢上床,就不顾一切压上身。
天哪!色狼?!迦罗万没想到这家伙竟会突然间兽性大,有生以来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不要命的疯狂厮打:“放开我!不准碰我!你……你这个已经死了34oo的古董!”
凯瑟王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种说法真是太有意思了。一瞬间的松懈,迦罗一记手肘勾拳结结实实砸中鼻子。
“唔——!”
可恶!难怪古有明训,轻敌是大忌。凭他一个身经百战的王子,没想到居然会在一个女人手上吃冷拳。鼻血立刻流下来,他瞪着乱飙的女人不由得火气上涌:“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
迦罗努力隐忍眼泪,一边用被单遮挡不堪,一边毫不客气的回敬:“怎么?对强奸犯还用得着客气?你……你这个欲求不满的色情狂!”
于是,当王后卫队奉命上门领人,就刚刚好撞上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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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是恸哭着被带走的,直到这时她才现自己好傻,说什么救她?陷进难醒噩梦,她其实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金星女神伊修塔尔的神殿里,迦罗终于看到传闻里一手将她带进噩梦的王后。幽暗地下密室,摇曳火光中一个装扮华美的雍容贵妇向她款款走来,一头比丝绸更闪亮的金红色秀直垂膝窝,全身上下点缀的黄金宝石不计其数,然而,再多的珠宝也丝毫不能掩盖她本身固有的光彩。
迦罗长到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华贵美丽的女人,因此也很难将她和那个一心想要喝她血的野心家联系在一起。
“你……就是王后?你想干什么?”
迦罗的恐惧无所遁形,卡玛王后却并不开口,忽然,从火把找不到的阴影中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一瓶血红色的水倒入迦罗口中。
“呜————!!”
迦罗根本没注意到阴影中还藏着一个人,他的出手极快,等她再想吐已经来不及了。仿佛一道火流涌入身体,迦罗拼命咳嗽却没可能吐出来。这是什么?难道……就是那个王子说的什么血泉水?!
卡玛王后姿态优雅的在宝座上坐定,看着她的无力挣扎,迷蒙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只最诱人的羔羊。
“我的祭品啊,可知我等了你多少年?我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迦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肢体在迅麻木,头脑却如此清醒,如果说她现在就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应该一点不夸张。
卡玛王后的声音如同催眠:“亲爱的,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的心中充满疑惑。呵,没关系,对我最心爱的祭品,我可以破例说一次实话。”
卡玛王后笑意昂然:“金星女神伊修塔尔是预示丰收的神,每当水季来临,哈图萨斯都要举行盛大的金星祭典,有祭典当然就需要祭品,那就是你了。呵,今年自然更非同一般,因为……你来了。世人都以为金星祭典是为给赫梯祈福,但实际上呢?”
她指指自己:“看清我的容貌,我不是赫梯人!13年前,苏毗乌利一世这个老头子差一点灭掉我的国家,我之所以在这里……你明白么?这是屈辱的象征!”
卡玛王后美丽的眼睛里浮现怨毒,咬牙恨声:“一场和亲,彻底毁掉我的人生!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为践踏我的仇敌、为他的国家去祈福?是的,我憎恨他!更憎恨赫梯!所以我要报复他,用最彻底最羞辱的方式,让他偿还亏欠我的一切!我要让我的儿子登上王位!要让赫梯变成我掌心里的玩具!而苏毗乌利一世的儿子们包括他自己,哼!统统去死!”
卡玛王后向她伸出手,微笑着说:“你的血,足以咒杀所有仇敌,可以让厄运笼罩全地,让他们从此与强盛无缘,终日为悲惨的命运而哭泣,而施行祭典的主人,则可以实现全部的梦想,能得到想望的一切!”
迦罗听呆了,她不敢相信如此美丽的女人,竟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她想说什么,可惜根本说不出来。心思纷乱到极点,按照现代人的观点,巫术、魔法,这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个大家叫她王后的女人怎会相信真能帮她实现野望呢?可是……如果说巫术魔法完全不可信,那她又怎可能出现在这里?穿越34oo时空,就为来做一只献祭的羔羊?
卡玛王后笑得更加动人,轻拨金红秀,悠然道:“你觉得我很可怕是么?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就是王室宫廷里的生存法则,只有胜利者才能活得久,若不拿别人来做牺牲品,呵,那就只能轮到自己被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