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3 祸根(1 / 1)

深埋荒山,幽暗的风神殿里,迦罗一颗心有生以来不曾这样疼痛过,她紧抱黄金杖,哭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w?w w .?8?1zw.不明所以的众人都被她失常的表现吓坏了,夏尔穆拼命呼喊:“合琪娜,你到底怎么了?求求你说句话呀!”

迦罗终于渐渐回转过来,哽咽道:“我都看见了,那些曾经生在这里的过往!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命运要对他们这样不公平!”

“你能看到过去生的事?”

狄特马索吃了一惊,喃喃道:“自古以来,这是只有通神的祭司才有可能办到的事,但是我活到今日,还从未听说有谁能真的办到!姑娘,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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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王子一行5oo骠骑,是在神判后的第二天黄昏才到达哈尔帕。从南大门的废墟穿行而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迅在王子心底滋生。

达鲁·赛恩斯出迎,凯瑟王子当头便问:“王兄,死亡谷怎么走?”

达鲁·赛恩斯一惊,随即笑道:“三弟远道而来,还没好好款待,急着问这个做什么?”

凯瑟王子面色冷峻:“我的阿丽娜在那里,她说不定就快死了。”

达鲁·赛恩斯立刻大笑起来:“三弟是在开玩笑吗,没错,阿丽娜的确在这里,正因为知道是三弟最爱,所以为兄特意让出哈尔帕城堡,命人每日小心服侍,从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他立刻请出‘阿丽娜’,凯瑟王子却看也不看,冷笑一声:“我知道,是个假的。”

达鲁·赛恩斯似乎大吃一惊,当即失声惊呼:“假的?这怎么可能?!”

凯瑟王子无心看他拙劣的表演,翻身上马说:“死亡谷,还请王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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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一片火海,无疑给他致命一击,凯瑟王子胸膛起伏,冰蓝色的瞳孔乍然收缩!

“谁干的?!谁?!”

王子的怒吼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颤。达鲁·赛恩斯咬牙切齿:“都是这个假货干的好事!我们全被害苦了,三弟若能早来一天,我那些无辜臣子也不致遭此一劫。还有阿丽娜……你确定她真的在里面吗?可是……她怎会在里面?”

凯瑟王子不看他,只回头盯着早已吓成一团的奥蕾拉,别有意味的说:“明明是你亲口下令把她送进死亡谷,你又怎会不知道?”

奥蕾拉闻言一惊,亲手送进死亡谷……难道说……

她忽然瞪大眼睛,失声惊呼:“殿下说的该不会是……合琪娜?”

合琪娜?那是绿眼睛的意思!

凯瑟王子立刻动容。奥蕾拉好像也忽然忘了害怕,大声道:“如果是合琪娜,她应该不在里面,因为她……她昨天已经逃出来了。”

凯瑟王子一把抓住她:“逃出来了?她在哪儿?”

奥蕾拉结结巴巴的说:“昨晚我……摔下马背,就看到……她被一阵狂风卷走了。”

她一五一十讲起昨晚生的一切,凯瑟王子越听越心惊,达鲁·赛恩斯则满心“遗憾”的提醒他:“如果合琪娜真的就是阿丽娜,只怕她终究还是难逃一劫。士兵报告说,昨夜逃脱的人今早在死亡谷现踪迹,那个绿眼睛的姑娘就和他们在一起。”

也就是说,她又重新回到山谷中去了!

凯瑟王子冰蓝色的瞳仁里陡现杀机,冷冷道:“祈祷吧!你最好祈祷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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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山火才终于在全力扑救下熄灭。凯瑟王子第一个冲进火场,山谷里早已什么都不剩,放眼之处一片焦黑,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要在如此猛烈的山火中生还,除非是有奇迹生!凯瑟王子面色苍白,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跟在一旁的费因斯洛眉头紧锁,在耳边小声说:“殿下,这场火不对头!谷口有几处烧得最厉害的地方,火迹都是从中心一点向外辐射,从四周树木的倒向看,根本不像是交战中点燃的林火,倒更像是……投石机抛出的火球砸进树林!”

凯瑟王子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忽然前方起了骚动——有士兵现尸体了!

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错落交叠,集中在一个大坑中,凯瑟王子面色骤变,然而这时,一同随驾的亲卫队长艾力克却忽然一愣,随即恍然大声道:“等等!这不是遇难者的尸体!是死亡谷原来就有的焚尸坑!”

凯瑟王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然,头顶盘旋的猫头鹰好像现了什么,它一声大叫,振翅向着山谷深处疾驰而去。王子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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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殿中,上千百姓在‘星星池’安顿下来,伊尔坦邦尼指挥众人起火架锅,舀来池中清水煎煮草药,一昼夜后,很多昏迷的病人已相继苏醒过来,凯伊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迦罗喜极而泣,凯伊则立刻就被神殿迷幻的光彩惊呆了:“我……这是在哪里?”

迦罗笑了笑,说起这几日生的事,凯伊听得目瞪口呆,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她抱住迦罗失声大哭:“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如果为了我竟让你搭上性命,那……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低下头,她蓦然看到迦罗手上已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失声道:“你受伤了?”

迦罗摇摇头:“不碍事的,已经不流血了。”

阿尔闻言走过来,笑道:“血终于止住了吗,太好了。”

他拿出治刀伤的草药,打算重新为她包扎。然而当阿尔解开绷带,拨去原先敷衍的草药,忽然“啊”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阿尔满眼惊惧:“合琪娜,你……你的手……”

迦罗掌心的伤口,赫然已经不见了!

众人闻声聚集过来,但见她掌心皮肤光洁,竟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样子。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迦罗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抓起身边的黄金杖。没错,从现神杖起,她就一直抱着它!握着它!一时一刻都不舍得放开,难道说……

狄特马索来到眼前,大声道:“姑娘,不要再隐瞒了,请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

“我……”

迦罗正欲开口,黄鬃马“雷”忽然出一声激动的嘶鸣,随即一只雪白飞鸟迎面而来。

“茜茜!”

迦罗的眼睛亮了,一下子跳起来追随猫头鹰而去。

殿外大火已经熄灭!迦罗一路冲下山坡,然后,就在一片焦烟弥雾中看到了他!

她的王子风尘仆仆而来,一身铠甲已被烟火熏黑,这一路奔波劳顿的辛苦都写在脸上,他的头凌乱,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而他的眼神告诉迦罗,他现在非常生气!

是啊,他应该生气的!比起妈妈自己已是何等幸运,为何竟不知珍惜这美好时光,还要像个孩子似的离家出走?

迦罗痛哭着冲进怀抱,紧紧抱住那伟岸胸膛再也不肯放开!此时此刻,她的心已被幸福填满,她为还能再度与他相见,自内心感谢上天。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不用挨揍了吗?”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凶悍,一双手臂却已然抱紧她。

迦罗抬起头,像个自知做错事的孩子,哽咽着说:“对不起。”

他认命了,之前准备的一肚子狠话抛到九霄云外,蓦然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王子不由变色:“受伤了?”

迦罗摇摇头,又哭又笑,她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什么都不必说,他低下头,用深沉热烈的吻回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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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狄特马索率领百姓走出避难所,他跪拜在王子脚前,朗声道:“臣狄特马索,恭迎三王子殿下,臣等有幸,得蒙阿丽娜出手相救,才侥幸得以存活。”

狄特马索的话立刻让身后众人骚动起来,夏尔穆瞪大眼睛:“大人?你……在说什么?”

狄特马索微微一笑:“傻小子,你与阿丽娜相处最久,怎会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夏尔穆呆坐在地,他看着王子怀中的姑娘,瞠目结舌:“合琪娜,你……”

凯瑟王子哈哈大笑:“看来,有必要重新做一次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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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当达鲁·赛恩斯看到上千之众竟毫无伤走出山谷,那些最让他痛恨的眼中钉竟也一个不少全都活着!他的震惊与愤怒可想而知,然而他此刻是有苦说不出,纵然心里恨到吐血,却只能一脸惊喜的迎上去。

只不过,已经伤透心的臣子们,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认他做王。不久之后,狄特马索、伊尔坦邦尼和别兹兰一同请命辞职,是凯瑟王子极力劝说调解,狄特马索与别兹兰才勉强同意留下,伊尔坦邦尼则坚决不改初衷,退隐回乡了。

不久之后,狄特马索即获调任令——自从元老院长老费雷哈代出任米坦尼总督,他的职位一直空缺,因此由国王授命他即日启程,赴哈图萨斯出任长老一职;另一边,由于二王子领地与原米坦尼领土接壤,因此国王将别兹兰调往领地边境,命他担任与哈塞尔亲王交换军务的联络官。有了国王这一直接任命,虽然别兹兰名义上还是二王子治下的官员,但是达鲁·赛恩斯却已经再也动不了他!

这些都是后话,事实上在这场风波平息后,凯瑟王子做的第一件事,是为阿丽娜正名!

“为什么?我才不要穿那家伙提供的衣服珠宝!”

起初迦罗坚决反对,她不明白:“就算赈灾分草药,也应该是你出面啊,有什么理由让我招摇过市?这些日子在哈尔帕,阿丽娜招致的怨恨还不够多吗?”

凯瑟王子说:“就因为这样,才必须要给阿丽娜正名!必须让百姓知道,我凯瑟·穆尔西利看人的眼光,可没有那么糟糕。”

说起这位二王子的刻毒用心,迦罗倒并没有把他恨到心里去,反而竟有些同情他。

“说起来……他会这样恨你,很大原因应该都和巴比伦的事有关系吧?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呢,就算他兵巴比伦是擅作主张,但如果真能抢到大片土地,应该也是国家受益啊,你却为什么要帮着红婴把他打那么惨,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国同胞,这样……是不是有点……”

当迦罗在私下里偷偷问起来,凯瑟王子笑了,实在很了解的说:“行了,不必这么委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哈尔帕的领地军马也终究是帝国战士,是赫梯治下子民,在上为王理应全力保护的人,反而让他们死在我的刀下,所以你觉得很有问题?”

凯瑟王子叹了口气,告诉她:“我承认,兵巴比伦,那些跟着达鲁·赛恩斯的军团勇士的确死得很冤枉,但是……该怎么说呢,有时候利弊得失是不能这样直接去衡量的。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是由达鲁·赛恩斯的军马直接侵吞大片土地,就等于是公开以赫梯的名义与巴比伦为敌,其后果必然是要促成巴比伦与埃及的坚定结盟。而反过来,如果是扶植巴比伦内部的分裂力量,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叫内部搞乱,让敌人自己的左手打右手,你要知道,当一个国家出现内乱分裂,水火不容的阵营生激烈纷争的时候,那么意欲与它联手结盟的人就必然要放慢脚步,要观望、权衡,要充分思量究竟和哪一派结盟才是更划算的买卖。也就是说,红婴的出现,会非常有效的打乱埃及与巴比伦的原有合作意图,而这,才是扶植出一个摩苏尔王最大的意义所在。这远比直接兵侵吞土地更明智,也更有成效。”

凯瑟王子越说越感慨:“战争啊,从来不是打完一场胜仗就算赢家,真正的赢家,必须考虑到由此而来各方的连锁反应,是更加长远的国与国的利益格局的把握。一旦站上权力制衡、大局博弈的层面,这些领地军马的牺牲也就是没办法的事,如果非要归罪的话,也只能说,是达鲁·赛恩斯的愚蠢,害死了这些战士。”

迦罗不吭声了,喃喃叹息:“所以才说,在上位者无能,才是世间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一道命令,就意味着多少条人命……”

王子风凉笑说:“说心里话,就算在巴比伦我真欠了他什么,这回他也是连本带利全都坑回来了,反正呀,我现在是一点都不觉得亏欠他了。哼,想给我下套,让我吃哑巴亏?有那么容易么?看到了吧,事实证明,别说是对付我,就是我的女人,站出来他也一样不是对手。”

迦罗撇撇嘴,叹息道:“是啊,真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想的,米坦尼远征前,战前国宴明明都见过面,怎么还能编出这样的闹剧?居然到现在还嘴硬说什么‘白皮肤、黑头、绿眼睛,我记得阿丽娜明明就是这个样啊,怎么会弄错了呢’……哈,难道天底下只要白皮肤、黑头、绿眼睛就是长成一个模样的?是同一个人了?你说他是眼睛真有问题还是脸皮太厚了?”

王子咯咯大笑:“你说呢?事情到了现在,他除了抵赖到底还能怎样?”

凑到身边,王子越笑越得意,催促道:“赶快赶快,漂漂亮亮打扮起来,呵,用这家伙提供的华服珠宝来妆点我的女人,再反过来把他气个半死,你不觉得会很过瘾吗?”

“坏孩子!”迦罗瞪他一眼,随即也忍不住咯咯坏笑。

王子一脸无辜:“敢说我坏?我明明是被你带坏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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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哈尔帕全城就像过节一样热闹,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争睹阿丽娜的真容,人们抛撒的鲜花谷穗扑满路面,在山谷中得救的百姓更四处诉说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奇事,言语中透出无比自豪。

“知道吗?我们是与阿丽娜并肩作战的人!”

人群中奥鲁眉飞色舞,追随着游行队伍大声呼喊:“喂——,合琪娜!”

迦罗看到他了,立刻笑着向他挥挥手,问他:“你的兄弟好些了吗?”

奥鲁哈哈傻笑:“这还用说,有了草药,他们又和从前一样壮得像头牛啦!”

游行队伍经过议事厅,在人群看不到的阴影里,达鲁·赛恩斯满眼怨毒,这一切的欢呼与鲜花,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看看现在,自己却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信那密谋者的美言!

该死的密谋者,一看事情败露他竟第一个人间蒸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独自面对!

达鲁·赛恩斯并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哈图萨斯,大祭司苏尔曼已然重病不起!狂风击碎水流,同时也击垮了他整个身心!多日来他吐血不止,竟生出一种大限将至的悲凉,他不明白,巴别塔恶魔怎会在死后还能与他纠缠不休,竟让他挥之不去,更无力还击!

达鲁·赛恩斯就这样看着游行队伍渐渐远去,那一刻,他在心中对自己立下毒誓。

凯瑟王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时的任性张扬,竟为日后劫难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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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帕城堡幽暗的地牢里,透过风窗,奥蕾拉能清晰听见人们的欢呼,她知道自己完了。没有眼泪,因为在几天前就已经流光,她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随着合琪娜露出真容,人们对她这个假货的憎恶也在迅倍增,就连看守地牢的狱卒,也会用他们的方式向她施加惩罚。瓦罐里的水都被淋上小便,饭食里更会爬出活生生的蟑螂。奥蕾拉现在恨不得一死,只要能逃开这个充满憎恶怨毒的世界。

迦罗是在好几天后才听说奥蕾拉的事。

“她还活着?”

初闻时迦罗几乎不敢相信:“那时她摔下马背被带走了,达鲁·赛恩斯没道理会放过她啊。”

凯瑟王子笑笑说:“他当然不想放过,可是你想想看,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和方法,才能名正言顺的杀掉‘阿丽娜’呢?我想来想去,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在所有蒙冤者都作了刀下鬼后,阿丽娜因为触犯众怒,死于刺客之手,而且是死得异常凄惨,譬如说毁容,毁掉一张脸,认不出谁是谁,才好给自己圆满开脱。”

他说:“但是啊,因为你,一切原定计划都被打乱了,当所有人都死里逃生,而且下落不明,人们已经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再去‘刺杀’阿丽娜,纵然还要行刺泄愤,按照正常逻辑,是不是也该先把失踪者找出个结果再动手,才符合情理啊。”

迦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不想杀,而是已经找不到理由?”

凯瑟王子哈哈一笑:“等我到来后,他还曾因为现‘上当受骗’,想一刀杀了这个假货‘泄愤’,可惜已经没机会了——他想杀的人,我一定会留着!”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有真的在这里,为何要谈论假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奥蕾拉?”

“没想过。”凯瑟王子两手一摊,他还没有天真到想用一个傀儡去指证所谓的‘幕后主谋’,那根本就是自讨没趣,兄弟间公然撕破脸,说穿了其实对谁都没好处。

迦罗眨眨眼睛:“如果奥蕾拉对你没用,就把她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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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门开了,阿丽娜在火把光中款款走来,她一身华贵衣裙夺人眼目,周身佩戴的宝石几乎照亮这幽暗的空间,奥蕾拉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忽然想起‘合琪娜’曾经说过的话,是啊,从衣服来判断一个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平生第一次,她在一个人的面前无地自容,然而阿丽娜却向她伸出了手。

“对不起,我是刚刚才知道你的事。”

迦罗蹲下身,直视她美丽而苍白的面容,低声说:“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做奴隶,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想问你,对于心中渴求的美梦,你愿意再做一次选择吗?”

奥蕾拉瞪大双眼,什么意思?

迦罗笑了笑,欣然说出她的决定:“奥蕾拉,带着你的妈妈一起到哈图萨斯来吧,同哈娣三姐妹一样,成为奥斯坦行宫的一等女官。”

奥蕾拉周身猛地一震,那一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凯伊告诉她:“我的妹妹萨莉在不久前远嫁,自她走后,接替职位的人选一直让大姐头疼,因为阿丽娜身边不能有不可靠的人出现,所以请告诉我,你有信心担当起这份重任吗?”

眼泪大颗掉落,突然间,奥蕾拉匍匐在地,除了放声痛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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