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警察局，审讯室。
贾鹏程递了瓶矿泉水给我。
我打趣道：“老贾，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以前都是盒饭加奶茶，今天怎么降级了？一瓶矿泉水就想把我打发了？”
贾鹏程呸了我一口，“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每次过来我都得好吃好喝伺候你？我最近刚买了套房，准备结婚用，现在手头紧巴巴，你有矿泉水喝就不错了，还挑个屁。”
我大笑，“哟，有情况了啊？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兄弟瞧瞧。嘿嘿，你要是缺钱我给你啊，多了没有，一两百万还是轻轻松松的。”
贾鹏程一脸严肃，“你这是在贿赂我？”
“就怕你不敢收。”我斜睨他。
“这跟敢不敢收没关系，这是原则。”贾鹏程摆摆手，岔开话题，“行了，少跟我扯这些用不着的，谈正事吧。”
我笑着摇头，“老贾，你应该了解我，哪怕你问我一百次，一千次，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贾鹏程摆手：“不是这个，是关于那些罕见血液的事。”
我怔了怔，“罕见血液怎么了？”
贾鹏程不说我差点忘了这茬，歪嘴跛子遗留下来的四罐罕见血液都被警方扣下了，当时贾鹏程还说要用这些血液来钓鱼，希望能把幕后主使者给钓出来。
“被抢了。”贾鹏程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六个负责看守的弟兄殉职一个，轻伤两个，剩下的三个还在重症监护室待着，有变成植物人的危险。”说到这里的时候，贾鹏程眼神中充满不加掩饰的杀意。
我恍然。
难怪他今天总给我摆脸子看，感情是出事了。
我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便敛起笑容正色询问那个抢走四罐血液的是谁。
贾鹏程告诉我，参与这次行动的共有三人，两男一女，现场的监控拍下了三人的模样。
说着他拿出照片给我看。
我扫了眼，天不让不在其中，都是陌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为首的是个金发女郎，身材不错，波涛汹涌。
“你想让我帮你们调查？”我问。
贾鹏程摇头，然后又点头，“不是帮我们调查，而是协助我们调查。”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帮我们调查，你可以拒绝，协助我们调查你没办法拒绝。”
“凭什么？”这我话我就不愿意听了，哪有求人办事姿态还摆的这么高的？
贾鹏程冷着张脸，“这件案子手段十分残忍，上头高度重视，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一个星期内必须将凶手缉拿归案，你要是肯协助我调查，街道枪击案的事，我可以帮你从中周旋一下，交几个小弟上来，也许能揭过……”贾鹏程顿了顿，继续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我们的同事，要是连同事遇害我们都没有什么表示，还怎么继续当警察。”
贾鹏程话里的意思我听懂了，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威胁，虽然我很不爽贾鹏程的说话态度，却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我没办法拒绝。
杀警，这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捅破天的事情，这不是砍死个混混那么简单，而是公然向整个警察系统宣战。案子一天不破，东城的混混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警察部门的凝聚力平日里显示不出来，可一旦爆发出来是很恐怖的，在南陵就曾有过类似的情况。
我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看在你老贾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具体怎么做你来安排。”
贾鹏程点点头，将又一张照片扔在桌上，“这几个人你应该认识。”
我瞄了眼，正是白头佬一伙。
“你帮我，我也帮你，你可以把这当成交易。他们住在阳舍老街，麻溜点搞定，然后全力协助我们破案。”
我大喜过望，把照片一收，摇晃着出了警察局。
……
阳舍老街是东城最近几年兴建的步行街，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依旧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我放下军用望远镜对一众小把头道：“这帮家伙不是善茬，别给他们拔刀的机会，最好一个照面把他们全部弄死。”
小弟们纷纷点头，擦枪的擦枪，装子弹的装子弹，一个两个看上去都煞气腾腾。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半，街上的人少了一些，我们这才分批次鱼贯进入后面的居民区。
丧钟不在，打头阵的是黑木，他得到我眼神示意，默不作声的扬了扬手，带着十余名小弟，一马当先的迈步上楼。
一分钟后，枪声响成一片。
我默默盯着三楼。
过了足足三十秒，伴随着哗啦的玻璃破碎声，一道黑影猛然从窗口飞出，重重砸落在地，定睛一看，我顿时杀意凛然。
是黑木，他的右手齐腕而断，咽喉也中了一刀，在坠楼之前可能就断气了。
王蛇和龙影站在我身边，如两尊石雕，默不作声地盯着三楼战场。
枪声又持续了一阵，几名小弟相互搀扶着下了楼，“老大，搞定了。”
迈步来到三楼。
这里已经变成了修罗战场。
包括白头佬在内的七人全部染血，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我的小弟也死掉了六个，大多都是身首异处。
他们都带着枪，还死了这么多人，对方的实力可见一斑，远远超出我的预计。
王蛇走过去按了按依靠在墙边保持坐姿的白头佬脉搏，顺手将其手中的短刀取了下来，擦掉上面的鲜血，淡淡道：“闪灵短刀，这家伙应该是白鹭，大收藏家的得意弟子之一，你跟大收藏家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怎么，王哥你认为我跟大收藏家还有和解的可能？”我冷笑，扬了扬手，让小弟进来把兄弟们的尸体都搬走，至于白鹭他们，谁爱收尸谁收，关我屁事。
第二天下午，以丧钟为首的那几个跑路的小把头回来了，听闻黑木阵亡的噩耗，众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不过他们都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并不矫情，一顿大酒过后，便都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