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生!你给我出来,躲在阵里算什么本事!”张芷兮猛一拳下去,别院‘门’前的大地晃动不止,其力凶悍无比。.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而在她身后,三个人满脸无奈,看着她衣衫鼓‘荡’,剽悍十足的气势不敢‘插’上半点手。墨空磨磨嘴皮子,“府主,要不还是你上去劝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让芷兮锤下去,这小半片地方都要塌了。”
秦泊淮两缕胡须一抖,叹道:“芷兮正在气头上,我这把老骨头可压不住她!这陆羽生也是,明知道那笨小子是她徒弟还不上点心,搞得现在生死不知,他只有自求多福喽……”他又用手肘顶顶旁边的苏迭,“小丫头怎么没找你?”
苏迭本就严肃的脸皮又绷紧几分,“大…概是因为…陆院师是总负责人。”其实他心底也寒颤不已,正担心火烧到自己身上,若不是这次事情太过严重找不上借口,否则他早就出去避避风头了。
又是几道轰鸣声后,别院前突然光华一闪,撤去阵法的陆羽生‘阴’沉着脸道:“张芷兮你够了!别以为我真怕了你。”
张芷兮双眼微红,“好你个陆羽生总算敢出来了,穆儿呢?他到底是生是死?”
陆羽生面不改‘色’,淡然道:“不知道,许多弟子都还生死未知,我为何要对你的弟子特别在意。”
“你……”张芷兮‘胸’口起起伏伏,宛如即将爆发前的火山。
“糟了,这陆羽生脑子哪里不对劲,还刺‘激’她。”秦泊淮说着,把两人往后拉出数丈。
果真,张芷兮踏裂碎石,一个猛扑当着陆羽生的面庞就砸下,双拳似燃起火焰的铜锤。陆羽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衣袖连绵摆动,黑白两气即刻升腾而起挡在他面前,‘交’融化成‘阴’阳磨盘。
极少人能亲眼见张芷兮真正搏杀时的姿态,那是因为自她入乾道府就长久担任百草堂院师之职,本就不传授弟子‘门’徒武学,乾道府《太清诀》是由武堂院师墨空负责倾囊相授,所以在绝大数人眼中张芷兮只擅于识地貌、辨百草,要说武学修为大概尔尔罢了。
可眼下府内轰鸣声持续不断,已引起大片人的主意,弟子‘门’徒还好说,看见墨空、秦泊淮等人‘阴’沉着脸站在旁边,不敢明目张胆的靠过去,只能远远观望;但其他院师、长老可就不一样,有人直接加入三人队伍,也有人与弟子那般睁一眼闭一眼远观之。
不管如何,今日张芷兮可谓一战成名。
“让你不懂人道!”张芷兮三拳下去,黑白磨盘便四分五裂,接着拳风阵阵刮向面前之人。但那磨盘虽然碎裂,却又重新聚成黑白两气,在空中四处流窜并且分离出一道又一道,很快就如网巢般裹住张芷兮。
“芷兮,你再不住手休要怪我。”陆羽生运筹帷幄,看着巢中的‘女’子,就好比粘在蛛网上的虫子,往下的命运早已注定。
秦泊淮面‘色’一苦,要说乾道府对张芷兮了解最深的就属他,那丫头哪是能小看的主,他‘私’底下已开始琢磨,等会用什么合适的理由拦下把陆羽生揍到一半的她。
张芷兮看着身周的道气嗤笑出声,美目稍微翻了翻,一甩双臂全然不顾的继续朝陆羽生抡下。
“真是执‘迷’不悟。”陆羽生心底一横,当即引动所有道气向张芷兮席卷而去。
然而,第一流道气刚接触到张芷兮的身躯就被一股无名的起劲弹‘射’而开,哪怕是后来的道气齐齐攻入亦被纷纷弹开。
但‘玉’脂般的柔荑实实打在陆羽生脸上,一击未完张芷兮另一只手抓住他‘胸’口衣襟,反手一甩砸把整个人在地上,接着准备就绪的厉拳一遍又一遍的砸下。每拳落下,地面便一阵颤抖,尽管陆羽生有护体道气保护,可也被揍得气息散‘乱’,只怕时间一久护体道气终究抵挡不住。
旁边的一群长老、院师也跟着阵阵颤栗,拳头似乎锤在他们心脏上,出奇的他们都有同一个念头——这‘女’子实在太暴力。
恰时,负责守望府‘门’的吴琼急掠而至,悄悄在秦泊淮耳边低语几句。秦泊淮大手一拍,“来得好。”便是不再耽搁,身形晃动来到张芷兮旁,一手拦住她‘欲’砸下的拳,“芷兮,气你也出了,就此罢手吧,皇上派来的人已到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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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彤红的张芷兮抬头看了眼秦泊淮,又低头狠狠瞪了眼衣衫破‘乱’的陆羽生,怒哼一声,这才松开手转眼消失在众人前。
“起来吧,跟我去见见来的是哪位大人。”秦泊淮对着陆羽生道,之后对苏迭同样招招手,他们两人是必去不可的。
百里牧端坐在殿堂之上,静候主人来临,桌上已有仆人沏好的茗茶,此次五府风‘波’彻底惹怒了龙颜,那位高居天下的男人已下定决心杀‘鸡’儆猴,而他前来乾道府便是皇上发出的第一道诏令。
还未踏进议事殿,秦泊淮望见那道略微熟悉的身影不由心底一紧,皇上的意思已不言而喻。他稍加捋定情绪,走上前道:“原来是百里大刑司亲自前来,稍有怠慢,勿怪。”
“秦伯伯,你就别折煞我了。”百里牧连忙站起来先一步拜身行礼。秦泊淮年纪与他义父闻人少正相仿,论起辈分也是叔父一代,虽然自己官居高位但也容不得摆起架子,那要是传到义父耳里便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秦泊淮理当受这一拜,他的身份可不止于乾道府主人,只是牵扯过多不便示人。眼前这男子虽只是丞相义子,但其气运加身、天资非凡,否则年纪轻轻如何深得皇上恩宠,御笔一挥官居大秦刑罚司三大副官之一。
“百里贤侄,四府受袭一案具体细节案情都已上报,不知皇上派你下来是为何?”秦泊淮转身坐下。
听到两人谈话,陆羽生不自觉多瞧了百里牧几眼,概因百里牧的名声如雷贯耳,曾高居大秦帝院地灵榜高手首席数十载,无人能敌,直到其从帝院出,入职朝廷百里牧这个名字才从地灵榜消失。
百里牧重新坐下,言道:“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是想请领队的两位院师带我前往事发地点一观,此后我还要前去查看其它三府遇袭地点;第二是关于千仞石林案,依我之见两者必有联系,况且你们可知如今徽州境内已无烟雨楼。”
大秦刑罚司的消息搜集能力可谓首屈一指,大秦皇帝深知消息线索之重要,倾心打造天下消息网路,乾道府刚上报烟雨楼与千仞石林案有关,即刻便有无数眼线盯上去。百里牧身为当时主事人,责令紧密监察,本想放线钓鱼,可哪知一月后所有烟雨楼竟已徒有其表,经营者早就改换。
“朝廷动手这么快?可有查到有用的线索?”秦泊淮惊讶道。
百里牧洒然一笑,知道秦泊淮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不是朝廷动的手,而是烟雨楼消失了。”
“此话何解?”
“如今所有烟雨楼都已改头换面为正常‘花’楼,玄冥之名无从可查。”每每想到此事,百里牧就心有不甘,可谓是身居大刑司以来头一回遭挫,以往任凭哪件案事到了他手里就休想摆脱,朝廷鹰犬在其手中成就赫赫威名。
“乾道府这边朱长老尽其所能也未查到暗‘潮’之所,不知百里贤侄可有所获?”连续两次伏击之事,秦泊淮已明白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就如老树盘根有可能预谋了数十年。
百里牧面目严肃道:“可以确定暗‘潮’就处在安山郡内,但具体位置还不清楚。所以,我想见见关押在此的老鸨。”
“也好。”秦泊淮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些事,不由问道:“这两件事算不得什么,皇上派你下来必有深意,难道与离火宗有关?但没有充足的证据能说明千仞石林案与其有关呀。”
百里牧含有深意微笑,端起微凉的灵茶轻轻喝了口,他明白某些事在秦泊淮眼中算不得秘密,若非有这般远见卓识如何担任大秦首府之主。不过事被挑明,他内心依然有些惊骇,只是城府难测不表于外,想想那几日前的真龙殿内,秦帝连诏三人,乃镇武王周泰岳、丞相闻人少正,最后一人便是他百里牧,一问一答间就判定了离火宗的生死,尽管不是仿效先帝灭祸三宗一派,但也是敲山震虎,警示天下宗派莫要忘主,妄起非凡之心的意思。原本这事要遣镇武王持帝诏率龙鳞军直接围剿了离火宗以显大秦威势,但义父闻人少正参上一奏,以龙鳞军守护皇族气运不可轻易离京为由借以玄甲军代行。想必此时,杨都统率领的玄甲军已快至离火宗,就等他随后赶至宣告帝诏,翻手覆雨摧平又一千年山‘门’。
放下茶杯,百里牧言道:“皇上要做的是给天下人看,怪就怪离火宗好巧不巧就在那里出现过。”
秦泊淮无奈摇头道:“这……哎!”
他终究没说出口,不论如何妄议圣上都是大罪,但其明白这回皇上太过冲动草率,也不知常伴君王左右的周武王和闻人丞相是如何劝诫的。
“秦伯,其实依侄儿看来,这并非是件坏事,如今八州貌合神离,各大宗派蠢蠢‘欲’动是该好好敲打一番。”百里牧眉目神‘色’间,闪过缕缕杀气,刑罚司之人固然沾满血腥之风。
接着,他又道:“秦伯,先带我去见烟雨楼的老鸨,此趟之后我还要尽快与杨都统会合。”
秦泊淮淡然道:“好。苏迭,你去通知刑法殿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