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打了个饱嗝,笑着道:“你小说看多了吧,哪有什么人会这种法术。”
“我骗你干什么,他还说我身上有玉……血……”
陈灵想了半天,但将整个脑袋都搅翻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玉魂血引?”王叔不笑了。
见她点头,王叔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喃喃道了一句:“难道这就是我们王家人的命?”
他边说边上了二楼,下楼时手中已多了一本泛黄的古书,古书在他手中翻开,停在了其中一页上。
“你到沙发上做好。”
陈灵心里觉得便扭,王叔一本正经叫她坐下,就和当初那怪人叫她坐在草堆时一样。但王叔一脸严肃,她也只得老老实实坐好。刚坐下不久,她就觉额前一凉,王叔已将一张符纸贴在自己脸上,只能隐约看到王叔双指并拢在自己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口中念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等符纸被揭开,王叔已将一碗水递到跟前,说:“把这符水喝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她还是勉强把水喝了下去,“这管用吗?”
王叔又从箱子里找出一枚护身符,递了过来,“这几天把这护身符随身带着,我已经帮你驱邪了。你呢好好上课,别胡思乱想。考研的事也不必勉强,你妈那我会跟她说说。”
“那玉魂血引呢,解了吗?”
“哪有什么玉魂血引,这只是老一辈人胡扯罢了。”
“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能控制我的行动?我当时真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门左道而已,既然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王叔捋了捋胡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驱邪术很有信心。
经王叔的一番解说加上所谓的驱邪,陈灵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
当天晚上,她就睡了个安稳觉,这样看来,王叔的符水加上护身符还是有点效果的。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仅仅维持了两天而已,两天后的晚上,心口竟又一次开始绞痛。
当时她正洗簌完毕准备睡觉,突如其来的巨痛让她倒在了床沿,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喘不上来。正想叫苏嫚过来帮忙时,疼痛感瞬间消失了。这种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和前次住院前的状况一样,只要疼了一次,不到半小时就会疼第二次,绞心般的痛频繁出现,而且疼痛的时间一次长于一次。
这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没有叫醒苏嫚,因为她知道叫醒了她也无济于事。
她心中莫名有种感觉,那个人又要出现了,睡梦中她似乎能看见一个黑影在白纱般的雾色中徐徐走来,只是他走得很慢,走了很久很久,依然笼在烟雾中,离她很远很远。这个梦让她觉得很真实,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雾色中的湿润,只要她跑过去,就能在烟海中握住那双冰冷的双手,真实得就像是她的记忆一样。但这梦又很虚幻,虚幻得她即使是在梦中,也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假得不能再假的梦而已。
“小花,再不起来要扣分了!”苏嫚的声音将她从梦境带回现实,现在已是上午九点。
小花是她的小名,自从被苏嫚知道后,就一定要叫她这个名字,怎么劝都劝不了。
“迟到了?”她问道。
“迟到了。”苏嫚回答得很淡定,对她而言,迟到本就是家常便饭。
但陈灵却是很少迟到的,以前都是她叫苏嫚去上课,今天却相反,反倒苏嫚先起床了。
“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苏嫚问。
“不用了,你去帮我请个假吧。”
“还请个屁假,说不定老师今天不点名,去请假等于自投罗网。”苏嫚说出自己的逃课秘诀后,上上下下又将她看了一遍,还是不放心,“你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我再睡会就好了。”
“好吧,我先出去一下,中午社团里有事情不回来,晚上再带你去逛街。”
苏嫚走后,陈灵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这一觉再没有梦到那个迷雾袅绕的地方,那个人也没再出现。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苏嫚将她从床上推起来,看向窗外,昏昏黄黄的,已是傍晚。
“走,先吃饭,然后陪我去‘回忆吧’,晚上要干活。”陈灵刚洗簌完毕,就被苏嫚连拉带扯往外走。
“回忆吧”离她们租住的房子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是个不大不小的酒吧,但附近紧挨着几所高校,生意只能用“火爆”来形容。与陈灵的什么都不会相比,苏嫚是个十足的文艺青年,她不但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学校文艺社团的骨干,还是“回忆吧”里的驻唱,可谓身兼数职。为了工作方便,苏嫚特意在外面租住了一套小公寓,但又害怕一个人住,于是就死皮赖脸地把陈灵也拉过去一起了。
陈灵这几天过得很不开心,也想放松一下,“回忆吧”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饭到达酒吧时已是晚上七点半,苏嫚稍稍补了下妆,就去找她的乐队,准备今晚要唱的歌。陈灵在吧台前坐下,调酒师张旭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陈大小姐好几天没来了,想喝什么?”
陈灵虽是这里的常客,但基本上都是来陪苏嫚的,很少喝酒,也不喜欢喝酒。但这一次不一样,她预感到自己的心口又要开始作痛了,不如让酒来麻醉麻醉自己的神经吧,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随便来一杯吧。”
张旭有些意外,又开始耍嘴皮子道:“别告诉我你又失恋了?给你调一杯我新发明的忘情酒可好?”
陈灵懒得解释,忘情酒就忘情酒吧,很快,在她面前已多了三杯酒。
她拿起一杯,在唇边舔了小口,味道甘甜,却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一口下肚后,肚中先是微凉,片刻后就有了一股暖意。老妈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不能喝酒,说是喝酒不仅伤身,还容易出事,这件事上她还算听话。老妈向来严苛,她的话陈灵也是半听半不听,不然像酒吧的大门她也不敢走进来了。
不觉间竟然把一整杯都喝下了,此时苏嫚刚刚上台,音乐声起,她开心地朝苏嫚挥了挥手。
“怎么样,这酒不错吧?”张旭凑了上来,把另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陈灵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觉得嘴巴有点苦。”
张旭笑道:“先苦后甜,情断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