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吧,埋了,”一个声音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们,老规矩,嘴巴都给我闭严了,小心自己的脑袋!”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挖土的声音以及因挖土而体力不支的气喘声。
张焉使劲挣了睁眼,身体不能动弹,身上生生地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高草之中,她摸摸脖颈上的墨玉,还好还在呢,这是姥姥留给自己的东西,她无比珍视。自己是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死了还能感觉到疼痛呢?
她慢慢爬起来,拨开一丛草,往刚才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一个远远看去背有些驼的人,站在那,指挥三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在挖坑。旁边还躺着一个男子,穿的锦衣绸缎,腰上还挂着一块玉佩,只是由于脸朝向另一侧,面目看不清楚,只觉得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像已经死了。挖得差不多了,三个家丁就去扶那个死了人。
驼背对那几个家丁说:“你们处理掉,记得干净点。”说完,就走了。
脑袋有些断章,她有点想不明白,那些人都身穿长衣,一副古人打扮。难道,穿越了?
再看去,她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无力,险些栽倒在地,只是颈上墨玉隐隐地灼热让她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而极力控制住自己。
原来,他们扶起的那个死人,长相与张焉如出一辙,虽是男子,但是那脸上的柔美阴柔之气,却不输张焉。
剩下的家丁看着驼背走了,似乎松了口气,其中看了看其他两个说:“你们看他身上的玉佩,还是咱们四公子送的呢,这可值不少钱呢,埋了可惜了,不如摘下来,咱哥几个享用了。”
另外二人表示同意。可是他们怎么解也解不下来,索性连外衣一起扒了,放在一边。
张焉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她亲眼看着那帮人把和自己一般长相的男子埋入了土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在拍戏,自己的确是穿越啊了;其次,自己是穿越到一个古代大户人家,这从周围的环境以及那些家丁的衣着可以看出来;再次,这里危机四伏,而和自己同样长相的男子不明死去,被人埋入土中。
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然后寻个时机逃出去,这样才可保性命无虞。这样想着,张焉屏住了呼吸,收敛气息。
可是脖颈上的蟠龙墨玉突然发出红色光芒,霎时照映得整片草丛红色一片,三个家丁同时往这边看,这时他们终于发现了隐在草中还发出巨大红光的张焉,先是一愣,又不确定地看向刚被他们填上土的地方,接着齐齐大声叫道:“鬼呀~~~”然后各自抱头鼠窜。
张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走过去,拿起了死者的衣物。不知道为什么,张焉竟然穿在了自己身上,不管怎么说,也比自己身上已经脏掉的白衬衫好吧。
穿好衣服,张焉出了这个院子,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府邸,七拐八绕,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更不用说找到出口逃出去了。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整个府院隐在茫茫的黑暗之中,犹如一张有形的大网,或者一个凶险的迷宫,张焉此刻的心情也异常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惊声说道:“小爷,你怎么在这里,让巧玉好找。”
小爷?巧遇?她把我当成那个死去的人了,张焉想,不如将错就错。
“巧玉,我很饿,有吃的吗?”张焉觉得这个叫巧玉的小丫头很少乖巧可爱,应该不会是敌人,先解决自己的肚子再说。
巧玉很奇怪章言的声音怎么变得更像女人了,他虽然长相柔美,声音也较为女性化,可是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的,而面前的人,气质明显比章言更为朗爽,没有那么阴柔,而声音上又完全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总之,章言很反常,声音上较之平时更女人,气质上更男人。这让她有些混乱。
“晚宴已经备好,只是迟迟不见小爷,小爷请随奴婢来。”说着,引着张焉进了一个院门,这个院子布置得清新素雅,一看便知主人必定是个文艺青年。巧玉却没进主屋,朝着偏房走去,偏房的一侧,是一处同样布置素雅的厢房,门外摆着几株水仙花,开得正艳。
张焉倒也不客气,进去后坐定,对着面前的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
看到巧玉那疑惑的眼神,张焉轻轻一笑,说:“巧玉,你饿吗,也坐下来一起吃。”
巧玉吓得连连摆手,急得小脸都红了,道:“这怎么可以,不合规矩的。”
张焉擦了擦嘴巴,突然拉下脸,对着她厉声说道:“坐下,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事儿!”
巧玉虽然震惊于章言今日的反常,但是也不敢不从,微微在凳边一坐,低着头,不敢看张焉。
“我今天不知被谁打破了头,突然头很晕,然后就有点记不清好多事了,就记得你一个人,”说完深情地朝小丫头深深地看去,眼圈也泛了红,“你快点和我说说,我这是在哪里。”
虽然这样等于把自己交给了这个自己完全不能搞清是敌是友的巧玉,但是现在只有这一个人可以告诉自己大致情形,要不是不把情况搞明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巧玉终于理解了对面的人为何今天这么反常了,原来是又遭了暗算,这也是常事,能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她告诉张焉,现在是大周朝(万恶的封建时代),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大周开国元勋、已故首辅凤作山的府邸,凤作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凤昭南是守僵大将,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年方十六,名唤黛如;二儿子先天不足,英年早逝;三子凤昭文是三甲状元,帝都才子,原为太子太傅,太子即位后升为帝师,文渊阁大学士,有四子,老大老四为嫡出,二、三子皆为小妾所生。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便是四公子凤楚云的落碧院的厢房。
巧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在考虑往下怎么说。
张焉有点着急,怎么说到现在还是没说到自己呢?难道自己不是这府中的公子?巧玉不是称呼自己为“小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