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并不适合,只期望黛如能够明白过来。”张焉说道。
这件事也只能由她自己去想通了,或许,自己应该露出女身的身份,这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可是,如果大家知道自己是女身,大家会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会想张子若究竟是谁呢?那时该如何去解释?总不能告诉所有人,自己穿越而来吧。
“楚兮哥哥,已经晚了,子若便不打扰了。明日,安先生便要为你诊治了。”张焉起身告辞。
楚兮微微一笑,也并未挽留。
张焉出了楚兮的房间,看到那一轮弯月正好挂于树梢。如果爸妈和外婆也在另一个时空里活着,不知道他们的月亮是圆是弯呢?
她不由得走到树下,双手合十,默默念道:求上天保佑,明日诊疗之后,楚兮能恢复容貌与视力。小女子愿折寿十年,来还愿。
突然,她听到一阵响动,向后望去,却是一片寂静。对自己无奈地笑了笑,怨自己太紧张与神经。紧了紧衣袍,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却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长身玉立的清冷身影,他有一双清澈却深沉的眼睛,他的白袍在冬日的冷风下轻轻飞扬。
经过这一日折腾,张焉累得沉沉睡去,一夜竟无梦。
早上醒来,她想起今日要为楚兮诊治的事儿,心情激动,草草梳洗穿衣,便出了房门。正好遇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楚云。
“为何你从外面回来?”张焉见楚云一身冷气,风尘仆仆,惊奇地问道。
“我昨晚去办了一件事。你随我来。”说完,不等张焉说话,便拉着张焉朝着外院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那假扮安先生之人,我已查明他的身份,原来他是属于一个叫做在月门的组织。在月门传说是大周最大的刺探与暗杀的地下组织,其中成员个个身怀绝技。原本我就发现这个组织在隐隐地与凤府作对,只是一时没有查实。”
张焉想了想那贼人身上所刺的图案,上面还有个“忠”字,说道:“这在月门为何会与凤府作对呢?”
楚云没有直接不回答,却问:“你道这在月门听命与谁?”又自问自答道,“先前我只道在月门来头不小,门主必是京城内有权有势之人。可是没想到,却是他!”
“谁?”张焉急急地问道。
楚云沉声道:“便是人称闲散王爷的端王姬泽宇。他与先帝是同父义母兄弟,当年也是夺嫡的皇子之一,颇受重视。当时祖父支持先皇,是先皇最为重要的支持者,扶住先皇登上了皇位。端王夺嫡失败后闭门不出,后登先皇王府,对先皇俯首称臣,表示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永不干预政事,这才保得几十年的荣华。如今想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他必然是怀恨在心,所以屡屡想对凤府不利;他培养的这个暗势力组织,怕是也要有什么图谋。看来他是要伺机而出。”
想必这些年,他做了不少功夫,培植不少势力。表面上是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实际上暗自筹谋。
可是如果要和他作对,敌在暗我在明,张焉为楚云深深担忧。
二人走到关押那人的地方。见楚云和张焉来了,隐卫打开门,二人走了进去。
因为昨日张焉的训斥,隐卫再未对那人动刑。可是那人时而哭时而大笑,让张焉无比心烦。
楚云看了看那人道:“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们幕后指使之人是谁。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说完对隐卫扬了扬手示意放了他。
隐卫将那人放了下来,可是不知是由于捆绑时间过久,还是他意志萎靡,整个人瘫软在地,喃喃地道:“你们就是放了我,门主也决计饶我不过。我昨日没有回去复命,我的家人必定已遭毒手。”突然他大哭,喊着几个名字,想必是妻儿,接着对楚云道,“你杀了我吧!”
张焉恍然,原来他向楚兮求救,企求放过他,极力想逃走,只是因为家人被困。这人也算是一条至情至性的汉子。
“我听说在月门的成员都是在各地抢来的婴儿,由门主亲自训练长大。成员发誓一世效忠门主,不可成家,也不可与任何人建立感情。因此在月门的人均无家人、朋友。你哪里来的家人?”楚云奇道。
只见那人伏于地上,脸上呈现巨大的痛苦。过了一会儿,他撸起已经破损的衣袖,下臂赫然露出了一个黑色的胎记,他喃喃地道:“就是凭着这块胎记,我娘亲找到了我。我的爹娘本是富贵之家,因为我的失踪,我娘几近崩溃,和我爹到处找寻与我。
因为奔波与劳累,积蓄都花光了,我爹也因病去世,只剩下我娘和一个小丫头阿英相依为命。一日我在执行任务,暗杀一个官员。正好被我娘看到我的胳膊上的胎记。之后就一直追着我,说她是我娘。
开始我不肯相认,后来有一次我受了重伤,全靠我娘和阿英悉心照料。我渐渐地动了感情,私底下与她们来往。再后来,在我娘主持下,我与阿英皆为夫妻,有了孩子。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这事被门主知晓,他大怒,要杀了我娘和我两个孩儿。我娘为了护住两个娃,被砍死了。”
说到这里,那人早已泪流满面。或许因为伤痛过多,他的语调反而不见伤悲,更像是在诉说一件普通的事。他接着说道:“阿英和两个娃被门主幽禁,门主对我说,如果这次事成,我帮助他杀了凤府的四位公子爷,拿到张子若身上的玉和北疆耶律家的秘籍,便放了我们一家。
如今想来,他们怕是早已遭遇不测,枉我还痴心妄想,天真地幻想着一家团聚的那一天。与魔鬼做交易的下场,就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说着,他竟大笑起来。
突然,他一跃而起,扑向隐卫。
大家猝不及防,等张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夺了隐卫的剑在手,手持长剑,身体向着楚云的方向前倾,他想刺杀楚云?张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挡在楚云面前,心里只想着楚云的安危。
但愿这一回,蟠龙墨玉不再失效为好。
突然身上一疼,原来是楚云一掌推向她,将她推了出去。
“楚云!”张焉极为担忧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