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自陈桥兵变后众将立□□为君,现传至真宗,四海平升,万民乐业,正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
烈日炎炎,天地仿佛是一个大蒸笼,好像要将人蒸熟。街道边的小花如迟暮的美人,无半分光彩,小草也耷拉着脑袋。
汴梁城中的街上寥寥几人在行走,烈日下的小摊贩看没什么人便都躲在了阴凉的茶棚中喝茶,嗑瓜子。
这人一多便有话聊,凉棚中的人都谈到了同一个人:龙图阁大学士,新上任的开封府府尹包青天。
“要说这包大人,那可是数年,不!百年难得的清官哟!”凉棚处的老板喝了碗茶,加入了谈话......
又过了一月有余,包拯弄清了当年狸猫换太子一案,开封府再次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而比这更令人注目的是:南侠展昭入了公堂,被封为四品带刀护卫,任职开封府,并且因为皇帝赵桢的一句戏言被封为‘御猫’。如此一来大家就都想到了‘陷空五鼠’,现在展昭‘御猫’的称号一出来,不知道要招惹出多少事端。鼠猫斗这场好戏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呢!
身为江湖中人却被朝廷封官,‘朝廷走狗’、‘不配着南侠之名’诸如此类的话在江湖中传开......
展昭回常州探完亲后在返回的途中,便是听了一路这样的流言蜚语,但他也均是一笑而过,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无奈。
赶了半天的路,此时正过晌午,展昭感觉肚子饿了,便进了一家名叫‘醉宇轩’的酒楼。
“公子,来点什么?”小厮哈着腰,把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搭,向刚走进门的展昭问道。
“先上一壶茶,再来几个小菜。”展昭一袭蓝衣,腰束宽片白色腰带,眉眼含着笑,显得整个人温文儒雅。小厮看这个拿着把宝剑,却一副书生摸样竟丝毫不比自家五爷差的公子,心中回了几道弯,伸手便把展昭请上了二楼,找了个安静临窗的位置坐下。
展昭把巨阙放在桌上,抬眼看了看其他桌子,收回目光,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赶了那么远的路的确是有些渴了。他想起不少江湖侠士对自己入朝之举有偏见,眼中暗暗划过一丝寂寥,却也无奈起来。
“昭儿,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只要你行的是侠义之事,端的是正义之举,娘便永远支持你!”展昭想到展母说的一番话后,默默呼出口气,心情轻松了许些,展某想做的只是守着这片青天,让天下有一片清明之地,别人怎么说又何必在意呢?
陷空五鼠又叫陷空五义,且说这五鼠居住的陷空岛上,卢家庄的五义厅中,气氛便有些不同往日。
五鼠中年龄最小,武艺却最精的锦毛鼠身着雪白的薄丝长袍,一脸戾气的坐在大厅的右侧,画影摆在两座之间的小方桌上。
大岛主卢方正一脸担忧的劝道:“五弟啊!不过是个名号又何必这么在意呢?这个‘御猫’可是皇上封的呐,哪有说改就改的!”卢方就怕这白老五冲动,一气之下去找展昭,好歹展昭现在也是朝廷命官,老五可别惹祸上身啊!虽说没比试过,但这南侠的武功也不会比老五差。
“哼,谁不知我们这陷空岛有五鼠,他展昭还敢受这‘御猫’之名,不就是明摆着和我们过不去,和爷过不去吗!”锦毛鼠闻言怒骂道,那一双漂亮的细眼也随之一瞥。
二爷韩彰在一旁喝茶不语,只紧紧的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这白老五在气头上,他们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何必浪费口舌,折腾几日后自会没事。
听了白玉堂这傲气的一番话,徐庆突然捶桌一声大笑,放开铜锣似的嗓门大嚷:“老五啊!你还不一定比那个小猫儿强啊!可别被人给打趴了!”
徐庆这话一出,卢方和四爷蒋平立即瞪眼看着他了,徐庆夸张似地捂了捂嘴,眼睛睨着身边的白玉堂,背靠向椅子,这才慢慢地收敛了下来。
自家哥哥都说这种话,五爷心中的火当即便被撩了起来,他扭头看着徐庆,冷笑,“比试比试就知道了!”说完,白玉堂捞起小方桌上的画影转脚便往门口走。
蒋平从对面起身,拉住白玉堂的衣袖想抓住他,只见白玉堂手一挥,银丝绣花的白色衣袖闪过,蒋平便被白玉堂的内力震回到了座位上,独留下四人看着那人握紧了剑,施展轻功离去。
蒋平摇了摇扇子,一手扶着椅子站起来,看着其他几人道:“五弟这功夫又长进了。”
白玉堂心中涌着一股子气出了陷空岛后便独往自家大哥开的酒楼‘醉宇轩’走去,一路太阳照耀在头顶,惹得他全身白衣带热,他本就喜净,不爱流汗,至此,白玉堂心中更是烦躁了一些。
步入酒楼,白玉堂直往二楼走去,在看账本的掌柜连忙迎去,走在他身侧后,“五爷,可按老规矩?”
“少来几样菜,酒照旧。”白玉堂止步偏头睨了他一眼说道。
掌柜的看着他一步一步上了楼梯,眨眨眼睛,看得出五爷今日心情不佳,他连忙招来小厮还亲自去给五爷准备酒菜去了。
白玉堂上了二楼,偌大的二楼,临窗雅座均已有人,五爷可不想在这闹哄哄的大厅正中央用餐,他只做临窗清净的地方,这是从小的习惯!
小厮把饭菜摆在展昭的桌子上,招呼了声:“慢用。”就准备去别桌招待其他客人,却不巧正看见那白衣翩然的少爷皱着眉头,眼睛淡淡然看着周围,在大厅中央站立不动。
白玉堂四周虽有不少被他英朗的身姿吸引多看几眼的人,但碍于五爷这凛人的气息都不敢再靠近,更何况上来搭话呢?
白玉堂就这样站着,甚至还带着些沉静味,他左手摸着腰间的画影,拇指一下一下的滑过剑柄上的雕纹。
呀!这位爷咋来了?小厮睁大了眼睛,心中不容再多想,即刻跑了过去,脸上带着笑:“五爷,您怎么来了?”
难道爷来自家酒楼还需向你报备不成,白玉堂心中想着,瞧着这人却一言不发,隔了许久才轻嗯了声。
让身边的小二咬紧了牙齿,简直是凉到了心里,他不敢看白玉堂,也不敢说什么,只有继续站着。
此刻掌柜的已经亲自端着盛满菜肴的托盘上来,他身后还有位小厮端着一坛酒。
掌柜的看见白五爷还站着的背影,然后迅速瞄了眼四周,恨不得立即拍自己脑门几下,他怎么就忘了这位五爷的习性!立马使眼色让站在白玉堂身边的小厮走开,掌柜的端着托盘,嘴角扯着笑容走过去,“五爷,准备好了。”
展昭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饭,心中评论着,虽然味道不错但还是没娘亲做的好吃,夹了口菜放进嘴中,头微斜,弄了弄右边的发鬓,然后抬目正和白玉堂眼神相撞,但也只有一会儿,展昭便收回了视线,不与陌生人对视是展家的家教。
打扮的真贵气!即便只是一眼,展昭也看清楚了,他默默瘪了下嘴心中却也禁不住地想着,然后端起碗继续夹菜吃饭。
掌柜的正想着该怎么让自家五爷息怒,就见五爷手往对面蓝衣公子坐的临窗雅座一指,“放哪儿!”没想到同辈中人中有如此俊美之人,白玉堂立刻有了与他结交的心。
掌柜的把菜摆上桌,展昭睁着双眼抬头右侧看着刚才的白衣公子走近。
白玉堂撩开腿袍坐下,等小厮倒好一碗酒才发话让掌柜等人退下,掌柜的抹抹额头,五爷安静的时候真可怕啊!
展昭看着这个相貌俊朗的贵公子和自己同桌淡淡一笑以示友好,便低眉继续用餐。
白玉堂把刚才小厮为自己倒的一碗酒往自己对面的蓝衣人面前一推,然后顺手为自己倒了一碗酒,白玉堂这才细细打量这位蓝衣人,他脸圆而略长,面清目秀,乌珠顾盼,似个书生却透露着一脸英气。白五爷自认相貌不凡,但看到眼前这男子还是免不了惊叹,多看了眼他脖子和肩膀,白玉堂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想着,不过这人也太瘦了些。
“兄台这是何意?”这人好生奇怪,怎么平白无故倒碗酒给别人,展昭此刻以饱了七分,放下碗筷抬眼问道。
白玉堂正吃着花生,不急着回答,一边抬眼看着他,一边喝了半碗酒,然后一副潇洒不羁的摸样朝后靠了靠,对于这兄弟,他自己心生好感,不免就上报了姓名:“在下白玉堂,兄台让座,这杯酒是敬兄台的!”
展昭微楞,锦毛鼠白玉堂?真是不巧!展昭心中思索着,若是自己报上姓名,就免不了今日的一场打斗,如此一来便耽搁了回京的时间,再说这锦毛鼠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骄傲霸道的主,定是十分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