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没说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静静的看着他,既不生气也不害怕,就那么看着,廖春雷自己心里也没底。Www..Com
这孩子,似乎跟他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只要她的情绪有些微的波动,他就能抓住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偏偏她无情无绪。
哼!无情无绪!世上哪有见了父亲还无情无绪的人!分明是严正卿给她出的鬼主意!看来,不出血是不行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那么大的牺牲,她的肝脏,哼!且看她给自己出多大的价码。
廖春雷从床头的拉出一个资料袋,开门见山的说:“你这是那个好哥哥严正卿偷税漏税的证据,两千多万。偷税数额占应纳税额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并且偷税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偷税数额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严重的有判终身监禁的,你说这两千多万,他会有什么结果?”
口袋里手机嗡嗡作响,淡漠又带着幽怨的女人轻唱,“loveyou,loveme。从不曾忘记,和你在一起的甜蜜。”她按掉手机,关机。拿着资料慢慢看。
短短几页,她看了很久也没看明白。对于法律术语她看着头疼。
头疼她也要看下去。
“看得懂吗?”廖春雷问,“我让公司法律顾问给你解释解释?”
“有复印件吗?”她问。
廖春雷想了想,“如果你想没有,也不是没办法。你别以为回去告诉他,让他知道就没事了。你前脚出这个门,我后脚就把这些资料给媒体寄过去,他不是刚刚当选什么优秀企业家代表吗?法国公司想暗地里逼他退位,我可不是那群法国人。”
宁采薇轻声笑了,拿起他床头柜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语带调侃:“您老要是出生在清末,肯定是义和团的,这么宝贵的资料,来的不容易吧!”
廖春雷说:“你别在我这里磨洋工,器官移植手术,我要做。”
宁采薇嘿嘿笑了,“你死了,我有遗产。我想早点拿到钱。”
那意思就是让他快点死,移植的事不可能。廖春雷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以往生气有一群人顺着他,哄着他,眼前这个人却不买他的帐。
他喘匀了气,“你想要严正卿身败名裂?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遭报应!”
“身败名裂?啧啧,”宁采薇摇摇头,“有钱人怕什么身败名裂啊,您当年抛妻弃子,也没见您身败名裂,这将近二十年您都逍遥自在,蒸蒸日上,可见老天不长眼。你拿那些东西威胁我,我懒得看。您敢说您的公司就清清白白的?大哥不说二哥,您省省吧!您要是把这说出去,我就对外发布鑫鑫的集团董事长快死了,您看鑫鑫的股票跌不跌。”
“你!你这个畜生!”廖春雷坐直了身体要打她,宁采薇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跟您说什么了?气大伤肝,别这么激动。”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宁采薇看他喘匀了气息道,“我看您中气十足,身子板挺好的,有力气吼我吼的震天响,以后没事别装病叫我了,狼来了的故事你一定知道吧!我得回去上学,肝移植排异反应不大,其实随便找个捐肝的就行,你这辈子都爱冒险,多这一次也无妨,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争取让身体调整到最佳手术状态。”
“等等!”廖春雷叫住她,急切的说道:“你不是想要我的遗产?你本是我女儿,鑫鑫将来也有你一部分,我一倒下,鑫鑫也会跟着没了。你真舍得?我多活几年,还能多给你挣几年的钱。”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就多呆一会。”宁采薇拉把椅子坐下啃着苹果,不客气的说,“给我个正式的合同,分一些股权给我,经过律师公证的!否则我可不信!”
廖春雷差点从床上又跳起来:“我是你爸爸,我能骗你?”
“这年头有法律保证的也不一定能执行到底,结婚还能离婚,合同订了还有打官司要求解除的风险,和有不良记录的人谈事情,就得多一套手续。”宁采薇明显意有所指,廖春雷气的一喘一喘,这孩子比他想的精明。
“我告诉你,国家这次是来真的,以前也发过让人限期补税的通知,补的人少,惩罚也没力度,这次不一样,这次又发了通知,过了期限不补缴就会来真的,鑫鑫欠的钱我都交上去了,严正卿前几次都没补,这一次也不会信,我有特殊渠道,他没有。你想这回他的处境吧!不是我求你,是你该求我!法国人是不想多事,想平稳把公司弄过去,不过人家不会永远等待他,只要这事披露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落井下石,法国人说了,让他下半辈子都在诉讼中度过。”
“你今天拿了这个来威胁我,明天另一个人又拿一份,我还活不活了?”
“这你放心,这家咨询公司有信誉,业内第一。”
宁采薇哧的笑了,廖鸿鸣醒悟过来,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宁采薇给他倒了杯水,“不错,业内第一咨询公司,这我就放心了,改天我也去拜访拜访!”
这才是她的目的,拐弯抹角的东拉西扯,话里话外寻找对方的空子。廖鸿鸣虽然一生精明,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商业会谈,奈何在生病中,敏感暴躁,在病房里关的久了,人就不太精明了,居然就这样被宁采薇给抓了话柄。
“你也别高兴太早,你那些没脸没皮的事,”二夫人突然冲了进来,廖鸿鸣急忙阻止道:“别说!”
二夫人已经说了出来,“小小年纪就跟男不三不四的鬼混,你那些照片”
廖鸿鸣连续阻止了几次,她都置若罔闻,只顾连珠炮似的发泄,宁采薇听她说完了,用手撩了撩头发,原来那些派人跟踪**她的人除了法国人还有父亲和他的妻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生出廖鸿鸣那种看似宽厚的儿子的,难道是基因突变?或者他也是深藏不露?
“你那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好货!除了姓孙的还有姓钱的,这些年不知道爬过多少女人的床!严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爬别的女人的床您都见过,您很行,阿姨。”宁采薇始终笑嘻嘻的。
二夫人还要再说,宁采薇拉开门:“我跟我爸谈终身大事,不希望被人打扰,麻烦您先去别的地方待会!”
二夫人气的在地上跳了几跳,连说几个你。接到丈夫示意她出去的眼色,怨毒的瞪了宁采薇一眼,狠狠甩上门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宁采薇才拉开病房门,二夫人立即进去,三个人又多说了一会,只听到二夫人一声惊叫,门被拉开,宁采薇捂着流血不止的头,手里拎着一本资料袋步履匆匆的跑了出去。
门诊大厅的护士吓了一跳,帮她挂了号又送她去包扎,宁采薇紧紧扭着那只牛皮纸袋子不放手,有人经过浑身都会紧张的绷起来,精神极度激动,似乎随时都会崩断。
“你头和脸上有旧伤,这旧的还没好,新的又来了。要不要报警?”
医生一共从她头发里夹出五六块玻璃渣。大概都是女性的缘故,为她的遭遇气愤不已。
出门去满天都是飞雪,天气阴的人缓不过气来。临近年关,许多地方都挂上了一串串的红灯笼,耳边不时传来人们喜滋滋的声音,或者讨论哪个商场看到的漂亮衣服,就是商量着到哪里买年货,也有人边走边吵的“又去你家过年!不去!今年我要回我家!”
有架吵真好,起码被人记着。不像她,被榨干了就只有扫地出门的份。
程宗文据说正在家里帮他妈妈擦玻璃,她笑说要不我到你家找你,帮你一块擦。对方答,不用。
连自送上门干活都用不着她。
薇薇在雪地里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按喇叭的声音,夏允风从车上跳下来将她捉了回去。
又见到他了。石城有一千五百万人,这一千五百万人有谁总能遇见谁?有谁总会在一个人落魄的时候出现?
“是你啊!”宁采薇咬着一口糖葫芦,甩甩羊绒帽上两只小辫子,“你这人真没意思,你不务正业,你没事可干了吗?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你!”
夏允风费了大力气才没发脾气。目光掠过她手里的牛皮纸袋子,又很快移开了。
宁采薇慢慢悠悠将一只糖葫芦吃完了,才纡尊降贵的将头枕到了他的胳膊上:“我觉得最近真没意思。没人在乎我。”
“这话没良心!不是有我吗?我这二十四小时差不多都围着你转了。”
“撒谎。”宁采薇笑了,“你别以为我傻啊!有人二十四小时围着我转,我会没感觉?”
“你可不就是个傻瓜吗?”
她一点也不生气,吃吃的笑了。
“我一点也不傻,我是最幸运的人。”
就你这样子,还幸运?随着她的靠近,一股特别的味道钻入鼻腔里,夏允风脸色忽的又变的不好了。
“你身上有医院的味道,你又去看廖春雷了?”
“嗯!”
“他欺负你了?”
让她签订了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算不算?她的父亲,怕她不肯施以援手,于是用手段胁迫威胁她,还告诉她,将来不希望自己的财产四分五裂,遗产只有廖鸿鸣一个人的。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夏允风声调平平的问。
小娇妻15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