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明白过来:“你说要我跟你一起睡一张床是吧?只要挨得近就可以了?”
寻序点点头:“这样也可以。”当然还有更亲密的法子,不过恐怕目前不行,别说徐宁不会同意,就是他同意,自己也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呢。
徐宁想了想:“要多久?”
寻序说:“暂时不知,要看灵力消耗如何。”
徐宁犹豫了一下,空气中那股子苦焦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是苦的了,咬咬牙,好吧,就当是为大家做贡献了,牺牲一下睡眠,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寻序嘴角微微往上勾一下,然后起身走到外面,抬头观天象,只觉星空混沌,不复纯净,想是这污染便为混沌的源头。
徐宁收拾好碗筷跟出来,指着那个方位说:“就是那儿,河边亮着灯的地方。”大约离他们这处有二里地的样子。
寻序突然伸手拦住徐宁腋下,徐宁来不及惊慌,便发现自己凌空而起了,徐宁瞪圆了眼睛:我的天,真能飞!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徐宁忍不住要尖叫,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本来就是非正常现象,万一被人发现了,当鸟一样被射下来,那就死定了,他们一定会被送到实验室去解剖化验的。
徐宁惊叹:“你居然能飞?!”
“御风而已。”
“能飞多远?”
“看灵力能支持多久。”
徐宁还在为这个事实兴奋不已。不一会儿他发现耳边只有冷冽的风声,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可见传说中云里来雾里去的那些耍帅的神仙们其实都很苦逼,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是,上层的空气苦焦味比较淡。片刻之后,徐宁便感觉到那种苦焦味浓了起来,还有一股子焦臭味,低头一看,已经接近工厂了。寻序慢慢地落下来,正好停在工厂外的马路上,为了拉原料送货,老板还在这里修了一条路,把原来大好的田地都占去了,工厂也是修在一个田里的。
徐宁心里有些紧张,悄声问:“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
寻序说:“你不做声,就没人能发现。就是这里了?”
徐宁点了点头,不做声。
寻序说:“说话啊。”
“是你不让我说的啊。”
寻序:“……”
徐宁说:“就是这儿。”在厂棚里散发出来的灯光照射下,徐宁看到了堆放在外面的大量的塑料袋,这些塑料袋估计都要拿去被熔化成塑胶。虽然这种回收也是环保的一种,但是这种小作坊的回收方式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代价也不是一般的大。
徐宁悄声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寻序拉着徐宁的手,走近去看了看。徐宁想将自己的收抽回来,被寻序说了一句“你想被人发现”,就没再挣扎了。他简直要被这房子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苦焦味和臭味逼得作呕,他伸手掩住了鼻子,他发现寻序好像没事人一样。厂棚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些操作的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容忍吗,这味道绝对是有毒的啊。
寻序拉着徐宁的手,绕着简陋的厂棚转了一圈,徐宁发现了一个通向河堤的排水管道,虽然天黑看不见污水的颜色,但是那股子浓浓的令人窒息的焦臭味足以说明一切。不多时寻序又带着他往回飞,到了空中,徐宁终于能够大喘一口气,他放下手,小声地问:“有办法了吗?”
直到落到地上,寻序才说:“那房子甚是简陋,我刮阵风将房子吹跑如何?”
徐宁一看,自己又到了家门口,听见小豹在屋子里细细地喵了一声,觉得这种经历简直太神奇了,就跟做梦一样。徐宁把心思转回寻序的问题上:“不好,到处都是塑料袋,风一吹,那些塑料袋就满天飞了,也是一种污染啊。还没有没别的方法?”
寻序说:“别的方法都太碍事。”
徐宁说:“你就不能让它们那些机器全都坏掉,没法运转,怎么修都修不好?”一般来说,这些小作坊最大的投入就是机器,如果机器坏了,那就必须停工。
寻序说:“机器是什么样的?”
徐宁说:“都是些铁疙瘩。”
“那等我去看看。”
“什么时候去?”
“你说不能伤人,总得等无人了才好办事。”
这天晚上,徐宁很晚都没睡,一直熬到塑料厂的灯灭了之后,才跟寻序说:“可以了,人应该都走了。可能还会有守夜的人,你要当心别伤着人,也别被人发现了。对了,你的手指别碰着人家的东西,最好连脚印也别留下,现在的破案技术那是相当的高,你留个指引,人家都能查出是你来。”
寻序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徐宁躺在被窝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大概过了一个把小时,寻序才回来,带着一身的凉气,就往徐宁被窝里钻。
徐宁被冻得一个哆嗦:“办好了?”
“好了。娘的,你说的那些铁疙瘩实在是太硬了,本神消耗许多灵力才将它们弄坏。”寻序伸手去抱徐宁,将他往自己身上拉。
徐宁连忙伸手抵在寻序胸前:“慢着,你想干嘛?”
“抱着你,吸收灵气。怎么,想反悔?”寻序的语气有些不善。
徐宁说:“你别碰我,躺在旁边就好。”
寻序不满地躺平了:“这样效果太慢。”
“慢一点就慢一点,你别碰我。”自打出了王晓东的事情后,徐宁对男人的身体接触是非常敏感的。
寻序闻言,也不说什么,看来现在想双修还是不行。
徐宁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事情已经办妥了?”
“妥不妥,明日就知道。”
徐宁有些忐忑地闭上眼睛,寻序躺在旁边,很快便发出了均与的呼吸声,估计是忙活了半宿,也累了。徐宁跟人同床共枕的经验非常少,如果不算上次和王晓东那次,都有多少年没跟人睡一张床了,大概小时候去走亲戚,跟着爸爸一起睡过。前天晚上那应该不算,他都没和寻序盖过一张被子。
习惯了独自睡觉的人,身边一下子躺了个人,心里总会觉得别扭不舒坦的,所以徐宁躺在被窝里,感受着被窝里另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许久都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了,徐宁才勉强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寻序神清气爽。徐宁则神情恹恹,没精打采的,但是家里还有事要忙,一点都不能懈怠。寻序非常主动地要求帮忙,徐宁有些奇怪他的态度转变,但也没有细究,他肯帮忙自然是好事,便安排他去打扫羊圈和院子,帮着干活的师傅们打下手。
他则骑车去街上买东西,路过那个塑料厂,看见厂棚外面停了一辆本田小汽车,还有不少人围在外面看热闹,徐宁装作看热闹,也跟过去看了。只听见人说,昨天晚上,这厂里的机器都给人弄坏了,守夜的老头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徐宁引颈朝里头望了一下,好家伙,那些机器被人大卸了八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徐宁暗暗咋舌,这个寻序,他本意是让那机器不能运作,结果他倒好,直接把它们肢解掉了,大概是因为不懂机器的缘故,不由得心里觉得有些愧疚,这下让人家老板损失太大了些。
徐宁听见一个穿着皮衣的中年男人在骂一个老头:“你就是个死人,你怎么没睡死过去呢,让你守个厂,你把我的厂守成这样了,你说你怎么赔给我。”
老头沮丧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徐宁听周围的人说,这个老头其实是这老板的亲爹。徐宁心说,这真是个好儿子,厂里环境这么差,他自己不来守,让自己亲爹来受这份洋罪,还出言这么恶毒,心里那点愧疚顿时就没刚才那么重了。
穿皮衣的男人拉开车门,上了那辆本田,骂骂咧咧地开着车走了,把自己爹直接给撇下了。后来如何,徐宁也没守等着看结果,他还得去忙呢。
他回来的时候,听人说那老板还报了警,叫警察来破案,不过警察就那么查看了一下,也没查出什么苗头来,这案子就暂且搁置下了。大家都说是那老板做坏事遭了报应,被人报复了。徐宁放下心来,看样子寻序办事还是信得过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家塑料厂都没再开工,还了大家一个暂时安宁的环境。徐宁看着那个破厂棚,总觉得碍眼得很,迟早哪天把它清理掉才好。
澡堂和厕所当天就修好了,天气比较冷,但是胜在干燥。徐敬山很快又帮他装修好,徐宁买来热水器和水塔,就马上投入使用了。装好那天晚上,徐宁钻进澡堂去洗澡,一气洗了个把小时,热乎乎的水冲在身上真是舒服啊。
寻序见他钻进那个小屋子半天都没出来,便开始有点担忧了,人在里头干嘛呢?他走过去几次,想去推开门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走近去,属于徐宁身上的灵气又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说明人还好好的呢。
终于,冲得全身发烫、神清气爽的徐宁从澡堂里出来了。他刚出来,便遇上了正在外头转悠的寻序:“我洗好了,你也洗个澡吧,太舒服了。”
寻序嗅到徐宁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充足的灵气散发出来的洋洋暖意,身体突然间便有了一点反应。他转过身去,看着热气氤氲的澡堂:“哦,浴桶呢?”
徐宁非常好心情地重新又进去,对寻序说:“没有浴桶,来,我告诉你怎么用。你要洗的时候,就打开这个水龙头,往左右拨动,就是调节冷水和热水的,红色是热水,蓝色是冷水,水从那里出来,你只要站在下面冲就可以了。哦,不过现在不行,要等会儿吧,热水刚刚被我用完了,正在重新烧水,你等会,好了我叫你。”
徐宁拿过盆子开始洗衣服,现在解决了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等过阵子杀羊卖赚了钱就去卖个洗衣机好了,不然洗衣服始终是个大问题。
寻序看着徐宁坐在澡堂里低着头洗衣服,脖子修长白皙,无限美好的样子,看得他心有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