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跺了跺脚,对来人不满地说道:“赤战阿哥就不要揭穿我了啊!等下阿哥肯定又要训斥我一顿!”
“嘿,你这小子还不让人说了?!”赤战好笑的看着乌古,无奈的摇头,心道,也怪自己没有仔细检查,竟然让着小子跟了上来,还偷偷混在队伍里!
“等乌阳阿叔到了,才会好好收拾你!”
乌宸摇摇头,拍了拍乌古的肩膀,一双眼睛严肃的看向乌古,然后郑重地说道:“既然你都到了,阿哥也就不再说你了,但是在这边一定要小心保护自己,阿哥不能随时都照顾到你。”
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挨骂的乌古,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拖累大家的!”
乌宸笑了笑,随后和赤战带着越临走到一边,在篝火的火光下说话。
“部落那边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冰原继续前进了,部落必须离开,所以让我先带人过来,先修好住的地方,否则等部落的族人过来,没有地方居住,很危险。”
赤战凝重的神情,显然也很担心这次迁徙,他带着这群身强体壮的战士赶路从焱北来到这里都觉得吃不消,更何况部落的老人女人还有孩子?
除了焱燚原来的族人,其他部落更是已经经历过一次长时间的跋涉,只是他们因为没有地图死伤过多,这次迁徙唯一的优点就是部落有一张大风部落的走商地图!
越临坐在篝火边上,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依旧是在襄遂城穿过的那一件,上面还有淡淡下水道里的味道,虽然已经用水洗过其他没有包裹住的肌肤,越临抬起手臂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顿时一脸嫌弃的放下了手。
“那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想一下,越临你有什么意见吗?”乌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越临,问道。
越临想了想,抬眼看了看一旁正在对着焱燚战士的愁眉苦脸的大风巫说道:“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我们可以问一下大风巫,他刚带着大风部落迁徙过来,经验丰富!”
越临的话一出,乌宸和赤战两人顿时眼睛闪过一道光芒,乌宸和赤战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起身走向大风巫!
“哎哟,你们这是在襄遂城里遭了什么罪啊?竟然这么能吃!”大风巫看了一眼已经被掏空的三个半人高的木桶,问道。
“那该死的襄遂城里,不知道怎么的,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一个不明事情经过的战士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大风巫听闻战士的话,脸上的神情一变,他胖胖的脸上不再是心痛粮食的担忧,而异常凝重,厉声问道:“你再说一次?襄遂城里发生了什么?”
战士被大风巫突然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饭哽在喉咙,涨红了脸,难受的直咳嗽!
突然眼前的火光被挡住,大风巫胖胖的身体还坐在原地,只看见乌宸向自己走了过来。
大风巫警惕地看向乌宸。
乌宸嘴角微扬,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向下的姿势,紧接着说道:“大风巫不用紧张,我可以告诉你襄遂城发生了什么!”
大风巫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乌宸,道:“听藏恒说你现在已经是焱北部落的首领了?”
乌宸点点头。
“那……你说吧,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风巫语气稍好,他站起来,郑重的伸手指了指在他对面的位置,之前乌宸还不是部落的首领,所以只能坐在一旁,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所以大风巫对待乌宸的方式也有所改变。
乌宸颔首,落座。
他薄唇一张一合,落在大风巫的耳里,却让大风巫心凉了一大截!
“襄遂城上次叛乱后,遂蚺被杀,巫香成为襄遂主人,但是就在今天,巫香被遂蚺的手下杀死在武斗场内!”乌宸说完,看向了大风部落西面,大风部落西面是一条小河,黑炎此刻应该已经把巫香埋葬了吧?
“那就是说现在襄遂城内没有主人?”大风巫凝神,他手心冒着冷汗,襄遂城和其他的城市不同,襄遂城内奴隶众多,一旦没有主人,那些奴隶恐怕……不会安分。
乌宸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在我们离开的之时是一个叫贺峰的人在掌控襄遂城的士兵,也许他就是新主人?”
大风巫听到这话,瞬间放下了提到心口的心,道:“那还好,我就怕襄遂要是没了主人,恐怕就真的乱了,我大风又离襄遂城较近,恐怕会出问题!”
越临正在发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她看向越临道:“越临巫这一身衣服可真臭。”
“艾利阿母,你就别取笑我了!”越临看清女人的脸,咯咯笑了一声,说道。
看来艾利到了大风过得不错,消瘦的脸上又有了一些肉,人也有精神了。
“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艾利拉起越临的手,仔细瞧了瞧越临,见越临确实没什么事之后稍稍放心说道。
“艾利阿母不用担心,我和乌宸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越临我听说你们去过九黎?”
艾利欲言又止,可是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越临点点头,说道:“之前去过,艾利阿母也知道九黎?”
“其实……其实我以前是……九黎的人,我阿爸因为一些事情被部落驱逐了。”艾利叹了口气,迟疑片刻说道。
“啊?!”
越临震惊的看向艾利,完全没想到艾利竟然会是九黎部落的人!虽然越临知道艾利并不是匠人部落的人,但是越临一直以为艾利是匠人部落攻破某个部落获得来的奴隶!
艾利哭着脸,说道:“其实我对九黎的记忆不多,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是在哪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我想下次去看上一眼,可以吗?”艾利想到自己阿爸死的时候还想着回到部落,心里犹豫地对越临说道。
越临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等下次我带你去。”
“谢谢你,越临。”
越临用手擦了擦艾利脸上的泪水,安慰了几句。
温暖的火光驱散夜幕,乌宸好看的脸在火光的倒影下棱角的侧影打在脸上,他盯着大风巫问道:“大风巫,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请教。”
大风巫被乌宸盯得浑身不自然,讪讪道:“你说吧。”
“因为冰原还在前进,荒寂山脉的天气也有变化,我的部落决定迁徙到这里,我想大风巫之前带着部落迁徙过,一定很了解。”
大风巫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虚惊一场道:“吓死了我,看你突然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要找大风的麻烦,如果是这件事情,我确实可以帮你。”
“其实我给大风选的居住地一共有三个地方,其他两个地方我都可以告诉你,这两个地方都各有优点,还有迁徙的路上需要注意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
大风巫话说道一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正在和艾利聊天的越临,然后转头看向乌宸道:“我想知道越临巫给孕妇接生的方法,就是那次你们部落那个叫月光的,越临巫把肚子个人剖开生出来的方法!”
大风巫显然害怕乌宸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了几句。
心心念念地接生方法一直挠得大风巫心里的直痒痒,要不是因为地图的事情,他才不会轻易离开焱燚,怎么也要偷学会!
乌宸眉峰一挑,想了想后,说道:“我今天晚上就和越临商量,明天告诉你。”
“行!”大风巫抖抖自己的身体,咯咯笑着,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越临,就像在看一个火辣的美女。
夜明星稀,河水叮叮作响,黑炎看着面前这无名的孤坟,心里难受,他坐在孤坟旁,随后盯着那孤坟,说道:“巫香,愿你在祖神的怀中安好。”
随后,黑炎起身,他在这落寞的夜色下留下一个背影。
“哄——”
一个身影从草垛掉了出来。
黑炎警惕的看向漆黑的四周,握住手中的刀,怒声质问道:“谁?”
“是,是我!”
是一个青年的身影,声音不难听,借着月光黑炎面前看清了来人,他收下手中刀,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在大风里和他们一起吃东西?”
仓壑讪讪道:“我担心你,就跟着出来看看。”
黑炎沉默,他盯着仓壑的脸看了半晌。
“回去吧。”
黑炎阔步向前,也不管仓壑能不能追上,他向着有火光的地方走去。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路小跑跟上来,仓壑也不管自己的脚上还有没有知觉,他跑得快,撞到了黑炎的背脊上,黑炎的身体明显僵硬住,他微微蹙眉。
黑炎转过身,看向仓壑一双充满疑惑的眸子,问道:“你想问什么?”
仓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因为黑炎的目光里明显透着不耐烦,他鼻子一酸,想到黑炎这一路一直抱着巫香的尸体,显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否则黑炎对自己的态度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巫香和你到底怎么回事?”
回想武斗场上的事情,黑炎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仓壑对自己的感觉,脑袋里浮现出巫香的脸,黑炎道:“仓壑,巫香因为我而死,所以……对不起。”
黑炎沉默半晌,转头不再看他面前愣住的仓壑,他直接离开,留下仓壑一个人在寒冷的夜风中。
仓壑的眼中含着泪,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仓壑痴痴呆呆的站在寒风中,愣着,看着男人远处的背影。
襄遂城内,哀鸿遍野,男男女女将自家的大门关上,可是外面的血腥味依旧透过了大门,哭泣声,尖叫声,哀嚎声,在昏暗的灯火下,织出一片寂寥恐怖却又吓人的场景。
昔日热闹的街道上,尸横遍野,空气都被凝结住。
“大人,我们死伤太多,那群奴隶人太多了!”士兵战战兢兢地看向远处的火光,他捂住肚子,鲜血正顺着他的肚子向下流淌。
“该死!”贺峰愤恨,他阴毒地看了一眼火光处,对正在对战的士兵喊道:“士兵都撤退,回城主府。”
“那个屠夫,还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控制这么多人?”
贺峰生气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尸体。
贺峰一行人刚刚撤出街道,那群打着火把的人就出现在这里,为首的依旧是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胸口依旧是骷髅牛头,根本不用想——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今天在武斗场上的死囚,被称作屠夫的死囚!
“我们不追上去吗?”一个战士疑惑地问道他们的领导者。
“不,先去把其他奴隶都救出来,就靠我们这些人,如果和他们对上伤亡还会增加!他们的武器都比我们好,我们这些人甚至拿不出一把像样的武器。”屠夫非常冷静,他指其中利害明道。
脑袋不算好的战士,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尊听了屠夫的命令。
屠夫嘿嘿怪笑了两声,他看着自己除掉脚镣和手铐的手脚,眼睛眯着危险的目光。
坐在灯火下,贺峰看着稍微得到喘息几乎的士兵们,他踱着步子来会走动,过了许久,问道:“这个屠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奴隶竟然可以掌控这么多人,怎么想也不想不通!特别是他……指挥战斗时干净利落,不像一个奴隶,更像是一个正在的战士或者说是将军。
贺峰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只有一个普通的军官的能力,即便现在他掌控着襄遂城所有的士兵!
“大人,我以前是管理奴隶市场的,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屠夫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贺峰看向这个矮胖的士兵,不悦道:“直接说。”
“这个屠夫并不是襄遂抓住的奴隶,我听说他被别的城池卖给襄遂的,也许,他并不是一个部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