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这三兄妹换好云玉真给的衣服,坐在海滩上等她。云玉真倒是细心,看出段奇梦一直穿男装,也给她备了一套男装。
段奇梦则是秀眉轻皱,究竟她有什么目的呢?这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从云玉真想到大海,再从大海想到……李世民,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晚云玉真再来时,一身雪白捆金黄边的武士服,头上却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绑着素黄色武士巾,既英姿爽飒,又是美得教人目眩神迷。
像上趟般提着盏精致的风灯,背挂铜箫,先让三人盘膝坐下,随手把风灯放到三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们后,大讶道:“为何不见只两个月,你们好像都长高了,已有点轩昂男儿汉的模样。唔……最难得是气度不同,只看你们的眼神,便知内功大有长进了。”
云玉真看向段奇梦的眼神愈加的惊奇道:“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梦当真是越变越好看啦!师傅都忍不住嫉妒啦!”
段奇梦当然没有神奇的从小女孩蜕变成仙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段奇梦的气质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让她愈加的清丽脱俗,云玉真说的是实话,她才有十五岁,日后还不知道有多美呢!
不过这三人朝夕相对,自然感觉不到对方的变化,但在云玉真眼中,确令她有刮目相看的变化。
寇仲一摸脸上长得又密又厚的胡须,笑道:“全靠这些家伙,看来自然威猛多了。”
段奇梦当然没有神奇的从小女孩蜕变成仙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段奇梦的气质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让她愈加的清丽脱俗,云玉真说的是实话,她才有十五岁,日后还不知道有多美呢!
而寇徐两人的气质和风度都有明显分别。
徐子陵更为高挺俊秀,有寇仲所没有的文秀潇洒的气质,却没有寇仲那种既泼野又懒洋洋味儿的粗犷豪逸。
论身材,寇仲虽然比徐子陵要矮上一寸,但肩宽背厚,身型雄伟,气势要比徐子陵更豪猛。段奇梦虽然个子最矮,但是以年龄来算,她也算是身材高挑了。
同性相斥,云玉真的目光下意识的不愿在段奇梦身上多做停留,反而看寇徐两人居多。云玉真想到这里,不由得俏脸微热,忙掩饰道:“我曾派人来看过你们几趟,总说你们在海滩或溜到海里玩耍,为何内功竟会好起来呢?”
徐子陵耸肩道:“我们是游戏不忘用功,不过玩了整整两个月,已觉玩厌了,正想到外面闯闯,美人儿师傅你有什么好指教哩?”
云玉真啼笑皆非,但又心中欢喜道:“终肯认我作师傅了。”
寇仲哈哈笑道:“云帮主切勿误会,师傅还师傅,但美人儿师傅只是我们两兄弟为你起的绰号,就像宇文化骨和韩仆地那样,是特别想出来的称呼。”
云王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想冷起俏脸唬吓两句,旋又“噗哧”娇笑道:“去你个大头鬼,我真要收你们作徒弟吗?只不过见你们还有些好处,才处处关照你们。”
此时段奇梦不由得对云玉真有些好感了,至少她终于肯坦言相告了。
见到三人都是“早知如此”的表情,云玉真却是无名火起,怒道:“信不信我把你们的武功废了,教你们打回原形,好过看到你们就觉呕气呢!”
段奇梦有些啼笑皆非,才对她有些好感呢!
寇仲凑近笑道:“美人儿师傅是不会这么残忍的,嘻!念在你对我们总算不错,说出你的困难和需要吧!只要有足够酬金,又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我们说不定肯帮忙哩!”
云玉真忍俊不住,狠狠横了他一眼,叹道:“你这个小鬼死到临头都不自知。现在你们成了几方势力争逐的对象,只要给人抓到,由于有前车之鉴,你们休想再有脱身的机会。识时务的最好就来巴结本帮主吧!”
又叹道:“我要害你们真是易如反掌,只要放出消息,保证你们休想有容身之所。”
徐子陵不解道:“你武功远胜我们,又有无数手下,有什么事是非要缠上我们,并要我们出马不可呢?”
云玉真淡淡道:“你们听过东溟派吗?”
三人愕然半晌,一齐点头。
云玉真笑道:“我只是试探一下你们,看你们是否老实。事实上我知道你们曾接触过她们,又由她们的船上跳到海里去。当晚更破坏了海沙帮偷袭她们的阴谋,我的情报有错误吗?”
三人听得瞪口结舌。
寇仲呼出一口凉气道:“看来海沙帮内也有你布下的奸细了。”
云玉真柔声道:“实话直说,江湖间每一个帮会都需要庞大的经费,像海沙帮和水龙帮便是以贩运私盐为主要收入,故能和我巨鲲帮列名八帮十会之一。而八帮中最卑鄙无良的就是以洞庭湖为根据地的巴陵帮,他们专事贩卖妇女,供应天下妓院的须要,获利亦是最厚。”
徐子陵失声道:“武林真的无人吗?为何竟容许这种帮派的存在?”
云玉真没好气道:“现在天下乱成一团,每个帮派均有后台撑腰,否则早给人吃掉了。海沙帮后面有宇文门阀,水龙帮则是宋阀的看门犬,巴陵帮的后台老板势力更大,因为那就是当今的皇帝老子。”
段奇梦则没有两人的反应大,在现代她见过更多伤天害理的事了,只不过都埋在地下不见天日。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那么美人儿师傅你的后台又是那个硬手?”
云玉真嘴角逸出一丝骄傲的笑意,漫不经意道:“我就是我,何须倚赖别人来生存。而我出卖的都是第一手的情报。不要以为我认钱不认人,非是我云玉真看得上眼的人,多少钱都休想由本帮主处买到半句消息呢。”
徐子陵失声道:“情报都可当货物般来卖钱吗?”
寇仲叹道:“难怪你对我们的事知道得那么详细了,原来你是做这行饭的。”
段奇梦心中一动,难道……云玉真是要东溟账簿?
云玉真不耐烦地道:“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现在天下形势之乱,实是史无先例,谁能掌握对方军队的布置、实力的强弱,兵员的虚实,谁便有机会称霸天下,我这行业才得应运而生,若非如此,恐怕我们早给人吞并了。”
徐子陵奇道:“若是如此,美人儿师傅你理该很想知道《长生诀》和“杨公宝藏”的事才对。”
云玉真好整以暇道:“这件事要分开来说,《长生诀》虽是道家瑰宝,修道人梦寐以求的天书,但和争天下却没有直接关系。至于杨公宝藏,罗剎女根本没有告诉你们,否则你们这三个恨不得发大财的小鬼就不须到余杭去偷盐了。哈!杨公宝藏在扬州城?只有韩仆地那蠢材才相信。”
寇仲咋舌道:“美人儿师傅你真厉害,不若嫁给我们两个算……啊!”
云玉真收回赏了他一记耳光的玉手,冷然道:“就算我没有心上人,也不会看上你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寇仲抚着脸颊笑嘻嘻道:“这么说美人儿师傅已有心上人了。”
云玉真毫不客气道:“关你什么事?”
徐子陵忽然道:“你这叫恃强凌弱,将来我们练成武功,你就知道滋味了。”
云玉真微笑道:“我在等着哩!好了!现在来个明买明卖,你们为我办好一件事,本帮主就放过你们。否则无论你们走到那里,我都放出消息,看看你们再遇上什么宇文化骨,什么韩仆地,杜伏威时,会有什么后果?”
寇仲苦笑道:“这是威胁了。”
云玉真柔声道:“除了威迫,还有利诱,包保你们拒绝不了。我就先传你们一套轻身功夫,使你们将来亡命天涯时,多些逃走本钱。唉!可能我云玉真前世欠了你们点什么,才心甘情愿把自己最出色的功夫传给你们,却又连真正师傅的名分都没有。”
这三兄妹互相看了一眼,段奇梦无所谓,寇徐两人却是大为心动。
寇仲忙赔笑道:“将就点,我们就真个认了你做美人儿师傅算了。”
徐子陵比较有点原则,试探道:“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可不干,杀人放火更不成。”
云玉真没好气道:“你们有那种能力吗?小贼就是小贼,如不是要你们偷东西,还可要你们来干什么?”
果然是要东溟账簿!段奇梦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云玉真看看天色,道:“不要多问,其中自有道理。偷了东西后,我还可每人给你们十两黄金,怕死的话,那足够你们隐姓埋名以度此残生。现在我立即传你们轻功心法,一个月后我再到追里找你们三个死小鬼,到时自会教你们知晓去偷什么东西。”
寇仲和徐子陵在这么厉害的威逼利诱下,刚要答应,却听段奇梦忽然开口道:“五十两黄金。”
寇徐两人愕然看着妹妹,云玉真见始终沉默不语的段奇梦终于说话了,愕然道:“你说什么?”
段奇梦淡淡道:“我要求每人五十两黄金。”
寇徐两人更为错愕,段奇梦从不是贪财之人啊!
但是段奇梦却是心知肚明,这东溟账簿有多值钱,他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偷,只要她十两太少了。
云玉真深深看了段奇梦一眼,心下奇怪,自己没有说漏半句,段奇梦这价加的很……
但是云玉真依旧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寇徐两人虽不知段奇梦的用意,但是有五十两黄金,自然是更为兴奋。
云玉真清丽的俏脸露出甜甜的笑意,道:“我的轻身功夫乃汇合各家之长后,自创出来的,人称“鸟渡术”,在武林被尊为的“奇功绝艺”中别树一帜,非常有名,所以莫要以为我只是用些下等功夫来哄你们。”
徐子陵奇道:“什么是“奇功绝艺”?”
云玉真道:“没时间和你多说了,但杜伏威的‘袖里乾坤’和宇文化及的“冰玄劲”便是其中之二。”
顿了顿续道:“所谓轻身功夫,就像鱼儿在水中的畅游,只不过将水换作了充塞大地间的气和风,最关键处首先是如何轻身及在空中换气,我的“鸟渡术”更讲究在空中滑行的轨迹。由于你们内功已有良好的根底,只须一个月时间依我的方法练习,便可得小成。”
三人不敢打岔,聚精会神听着。
云玉真先问了他们行功的方式,听毕后沉吟片晌,缓缓的摇头道:“你们的内功根本是前所未有的,恐怕我不懂指点你们了。”
寇仲两人顿时急了。
徐子陵道:“你先把你的诀窍说出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练习好了。”
云玉真叹道:“你们好象不知有走火入魔这回事似的。”
寇仲哂道:“我们的内功叫能人所不能。美人儿师傅求你快说吧!至多将来你的心上人不要你时,由我们接替好了。”
云玉真怒瞪他一眼,吓得寇仲滚了开去时,才沉声道:“你们出了事时,莫要怪我没先作警告。“乌渡术”的第一步就是先明白什么是“正反之气”,所谓正之气,就是物体往上拋时,到了力尽就须落下来。而反之气则是力尽时靠生出的反劲,使力度能继续上升。这必须体内具有真气的人才能办到。”
接着说出了一大串口诀,教他们记紧后,又指导了他们踪跃换气的法门,最后叹了一口气道:“若练习时觉得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用功。唉!我要走了!”
说罢,她举起了风灯,内力透入灯内,风灯立时明灭不定。不片刻海面远处传来响应的灯号,两人这才知道风灯有此传讯作用。
云玉真望着他们微叹道:“希望下趟来时,你们仍然生龙活虎吧!”
段奇梦也在心中叹了口气,还要待在这,这是要渡年假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