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立时上前扶住了柳半夏：“娘娘，没事吧。”
柳半夏挥手道：“无碍。”
稚初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疑惑道：“臣妾身上可有什么不妥？这香料是皇上前几日御赐的，说是对我的病情有好处，我便熏上了。”
柳半夏的手在鼻子前停顿了一下，面色恢复如常：“无碍，只不过我最近身子，差了些，猛得闻到这么浓烈的香味，有些不适应罢了。”
稚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五年前二人初遇那般：“那就好。”说着稚初转过头对身后的福儿说：“把我给皇后娘娘带的礼物拿过来。”
福儿道：“诺。”
说着福儿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稚初依旧是满脸的笑容，解开了食盒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坛酒来，接着又从盒子里拿出两个小酒杯。
她对柳半夏道：“这么久没见了，我们俩喝一杯吧，我倒有些话，想同你说。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柳半夏有些犹豫，琳琅劝到：“娘娘，这恐怕……”
稚初轻笑：“难不成害怕我害你吗，如今我在这宫中自保都来不及，我哪儿有什么闲工夫害你，我若意图不轨，你大可以呼唤一声，你宫外的那些侍卫便会进来将我扎成筛子，你说是不是。”
柳半夏闻言，脸上挂上了柔和的笑容，她那张带着柔情和不沾凡尘事务的脸，配上这笑容，好似新月生晕，又或许是花树堆雪：“稚姐姐真是严重了，琳琅，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稚姐姐好生叙叙旧。”
琳琅闻言，应声道：“诺。”
稚初也对一旁的福儿道：“福儿，你也下去吧。”
福儿道：“诺。”
待所有的宫女悉数离开后，稚初抬起手，揭开了那封在酒坛上的盖子，霎时间酒的清香之气扑鼻而来，这香味儿让柳半夏觉得好受了许多。
稚初端起酒坛，分别倒入放在桌上的两个酒杯之中，她一边倒，一边解释道：“这是之前我酿的一点果子酒，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柳半夏应了一声，不为所动。
稚初端起酒杯，垂眸道：“放心吧，这酒喝了对你怀的身子没有影响。”
说完稚初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柳半夏端起酒杯，在鼻前闻了闻，这酒香清幽，闻着让她觉得清爽了许多，可她却迟迟不敢下口，她不动声色道：“稚姐姐果然聪明，这宫中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稚初“噗嗤”笑了一声：“你可真是谬赞我了，是你什么事都瞒不住我，还是我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呢，我知道你今日叫我欲意为何……”
柳半夏眸光流转，她的眼睛顺着酒杯扫过稚初的脸庞：“稚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稚初的目光与柳半夏的双眸对视，眼中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神情，不过只是一刹那，稚初扬起了唇角，目光又转而看向酒杯：“我同你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说着稚初举起了酒杯，对着柳半夏：“今日我要说的，是你同我以前的事。”
柳半夏目光有一丝疑惑，稚初缓缓开口道：“你我的前世今生，和你当初所弹的那首青花瓷。”
柳半夏了然一笑，将手上的酒杯轻轻的在稚初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接着和稚初一样一饮而尽。
清凉的酒顺着柳半夏的喉咙缓缓而下，使她胸口因稚初身上香味儿所留下的憋闷，一扫而光，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心情也舒爽了不少。
她放下酒杯，问道：“原来你也是。”
稚初一边往二人的酒杯里倒酒一边笑着道：“从知道你弹青花瓷的时候，我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结果都没来得及，后来你进了宫，便跟没有机会了。”
柳半夏伸着手半撑着脸：“我当时还在想呢，一个古人怎么会有现代人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跟我一样，对了你也是直接穿越到稚家小姐身上的吗？”
稚初摇了摇头：“我不是，我似乎是孟婆汤没喝干净，打从一出生就是了。”
柳半夏怅然道：“原来是这样啊，真好。”
稚初好奇的看着柳半夏：“为什么这么说？”
柳半夏垂下了眼睛，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稚初没再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进宫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柳半夏张了张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隐藏在了一片阴暗之中，接着她直起了身子，原本有些茫然的脸，就在看向稚初的那一刻，恢复了往日的表情：“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稚初叹了口气，声音惋惜道：“算了，不说这个。”
稚初端起酒杯朝柳半夏面前的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碰完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在稚初端起酒杯后，柳半夏也端起了杯子，稚初在余光中看着柳半夏将杯中的酒喝下后，唇角微微轻扬。
稚初看着柳半夏意味深长道：“这老天还真是作弄人，若是我早些同你说这件事，我们现在兴许都不会这样。”
柳半夏不知道为什么，这酒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在稚初周身浓郁香气的笼罩下，只有这就能带给她片刻的舒爽。
柳半夏看着面前的酒杯，轻声道：“是啊，世事难料，若是万事都如同我们想的那样，岂不是太美了。”
稚初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所以，即便我们有着这样的联系，但我这一世的身份所在，我不得不……为我的家族着想。”
“你的家族……你们稚家……还真是托了你们稚家的福，我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柳半夏说着有些烦闷，稚初身上的香气更是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扑鼻而来，使得柳半夏闷得喘不上起来，她索性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稚初看着眼前，柳半夏的动作，挑了一下眉毛。
柳半夏眸中含着几分醉意，抬眼看着稚初，原本雪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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