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对我有偏见,也得有分寸,我骑术本就不高,胆子又小,再淘气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回头看了看身后跟过来的人,弘昼正咧着嘴笑,原来以为他最仗义,到这时候还有心笑,我竖起眉头,他急忙抑制着笑转开脸去。
大阿哥脸上如沐春风,一看笑容就是从心底而发,我知道那粒石子跟他脱不了干系,不是他打的,也是他指使人打的。
在平山堂一剑没置我于死地,又被他皇阿玛骂了几句,定是恨极了我,想弄惊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处理掉,我心里冷哼一声,等一会儿再收拾你。
赵青已将绊马索解开,递给身旁的亲随,那亲随把腰带解开,扯直抹平了,一根给乾隆系上,一根给和亲王系上,
乾隆和弘昼蹲下身检视马的四蹄,看马的铁掌是不是脱蹄了。又站起身检视马的身上有没有外伤,我知道马受惊是那粒石子所为,怕马屁股上有伤痕,被乾隆发现,定要迁怒于大阿哥及手下侍卫,大阿哥从小丧母,性格自然偏激些,我又没受伤,何必再让他受责骂。
眼见着乾隆要检视到马尾处,我急忙过去拦住他:“四爷,马尾部臭,还是奴婢看吧。”边说边掀开马尾,果然马屁股下方有一大块红肿,我轻轻触碰一下,马就疼得四蹄乱蹬,我虽不忍心告状,但是也不能便宜了永璜,吓唬吓唬他,否则下次,他说不定更加变本加厉地害我。我故意装成娇弱的样子,用手挡住马的红肿处问乾隆:“四爷,您猜猜奴婢的马是如何受惊的?”
乾隆皱起眉头冷冷地说:“我觉得马大概是被你吓着了。”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我知道弘昼又有笑料了,懒得理他。
我俯身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问:“四爷,这是什么?”
乾隆无奈地抬袖子将石子拂掉:“这么脏的东西,想玩一会儿挑个干净点儿的。”
难道我在乾隆的心中只有三四岁大么?我这么大人玩石子儿,还不被人当成神经病。
回头看了一眼大阿哥,见他已不似刚才洋洋得意,眼中带着恐惧之色,见目的达到了,心里顿时畅快许多,他让我三魂出窍,我让他胆颤心惊,也算扯平了。
乾隆命赵青给马饮些水。那马由于刚才一阵奔跑耗尽体力,身上全是汗,见和亲王马脖子上搭条手巾,我走过去取过来,帮马擦汗,和亲王追过来道:“那是我擦汗的。”
我边擦着马头,边说:“没事儿,马不会嫌是你用过的脏。”
弘昼平时伶牙俐齿,这会儿竟被我顶得说不出话来,谁叫平日里我拿他当至交好友,他却在我临危时幸灾乐祸。乾隆过来解围:“老五,别动气,回家后,朕从她的月银中把你的损失扣回来。”
毛巾被我擦得水淋淋的,我把它拧干,搭到马脖子上,踩着马凳想爬上马背。由于刚才惊吓过度,身子虚,爬了几下都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