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翠蝶醒来,依然头晕体乏,坐立不起,眼前周围天旋地转,旁边的干草铺上却不见云慕郎人影,整个草屋环视了一遍,也寻不到他人。她心想:不会是又一个人溜了吧,昨晚说了那么多富丽堂皇的话全是假的,我当时竟然信了,多亏我还帮过你!
其实云慕郎很早便已醒来,跑出去寻找食物,凭他的本事,徒手生擒一只山鸡野兔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一座陡峭的山崖凸起耸立,下面杂草乱生,此时云慕郎在草丛中用手里的剑扒拉着杂草,突然一只山鸡被惊飞而起,朝着山崖峭壁逃去。云慕郎抬头望着那山鸡的去向,随即跃起倏冲上去,那只山鸡在山崖上还没落稳,云慕郎便到了它跟前,伸手将它抓住。那只山鸡被云慕郎抓住脖子,振翅乱扑,云慕郎对着那只山鸡道:“你还想逃!”
他又见旁边树叉上铺了一个鸟窝,里面还有几个鸟蛋,于是一手抓着山鸡,一手着把着峭壁爬过去,伸手入鸟窝,拿起几个鸟蛋放入怀中。
这时,山崖突然响起马蹄杂踏声,不远的山路上驶来一群人马。云慕郎看着那些人,全身黑甲,前面几个领头的身后挂着红披风,正是昨日要用箭射他们的那些人吗,而且那些人急骋而去的方向正是那座破草屋的所在之处。
云慕郎见事情不妙,忙从山崖上跳下来,暗中跟了上去。
那些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座草屋处,一个汉子大喊道:“前面有个草屋,快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
翠蝶此时正躺在草屋里,她先听到马蹄声错落而至,又闻那汉子说话声音,她似乎认得出外面那些是什么人,而且还很害怕。她有些惊慌失措,尝试着爬山却又浑身无气力不足。她恼恨云慕郎,暗骂:云慕郎你这个忘恩负义虚情假意的小人,都怪你竟然自己一个人溜了,本姑娘算是记住你了,早晚非找你算账不可!
外面几个人临近草屋,欲进去搜索,突然一道人影从天上闪落而下,立在他们跟前:“各位要干什么?”
几个人见他身影如此迅速,像是见了鬼魅一般,驻足不前。
后面的几个人看着云慕郎,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路高人。其中一人全身黑甲,红色披风,体格雄壮威武,黑脸胡茬,头盔上插着一条修长的雀羽,像是领头的,他对云慕郎说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在此阻拦我们?”云慕郎听他言语间并没有认出自己,张开双臂,挺起胸膛道:“这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啊!”
翠蝶在草屋里面听见云慕郎的声音,长吐一口气,知道看来是误会他了,既然有云慕郎在她也放心了许多。
外面那领头的汉子对云慕郎道:“原来阁下是这里的主人,恕在下冒昧,我们也是急需要找一个重要的人,所以迫不得已才闯入贵地,还望见谅!”
没想到这人样子虽长得一幅粗枝大叶,但说话倒也听客气的。云慕郎道:“你们找人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而且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想私搜我的房子,还好我有那胸襟气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实话告诉你们把,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没有其他人,你们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那汉子道:“那么我们还想请问阁下,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这里经过,男的穿白衣服,女的穿蓝裙,脸上围着面巾?”
云慕郎道:“你们说的什么一男一女,我哪知道啊,好歹我也是世外之人,才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管那么多呢!”
那汉子道:“那好吧,我们也能看得出阁下是位世外高人,应该不会骗我们,我们也就不便打搅阁下了!”他对云慕郎抱拳相敬,又对他的手下道:“我们走,到别处看看!”
云慕郎手里还提了刚捕捉到的那只山鸡,心想没有点佐料怎么能行,说不定他们能有,他异想天开不如向他们借点,也好耍耍他们,于是又叫住他们道:“各位先等一等!”
那汉子闻声,转过头来道:“阁下又有什么事?”
云慕郎道:“我刚捕捉到这只山鸡烧,没有佐料,不知能否向各位借点儿?”
那汉子道:“怎么,你是这里的主人,常年在这里住,做饭难道都没有佐料吗?”
云慕郎顿时察觉到自己说话有漏洞,他一面心里一直担心翠蝶,一面又因跟翠蝶在一起有些兴奋,他一心想为翠蝶做到最好,冲昏了头。支支吾吾道:“我……我……的佐料用完了!”
那汉子旁边一人道:“将军不对啊,我怎么突然感觉他跟昨日那男的长的有点像呢,而且昨日那个男的穿白衣服,这个人也穿白衣服!”那汉子又看了看云慕郎说道:“这位高人,我怎么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主人,而且这座屋子破烂不堪,您是怎么住的啊?”
翠蝶在屋里面听着外面云慕郎本来已经把他们打发过去了,但偏偏云慕郎爱玩儿滑稽挑逗,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自言自语骂道:“云慕郎,你真是个傻瓜!”
外面云慕郎回答那汉子道:“我是世外高人,当然不会拘泥那些世俗的小节,什么繁庭华院,什么良田千倾,对我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人生在世有个住所就行了,而且这样正好可以透凉!”那汉子脸色变得阴沉,说道:“既然你真的是这里的主人,那你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翠蝶在里面听得,又悄声骂云慕郎:“唉,云慕郎啊云慕郎,我这次被你害惨了!”
云慕郎对那汉子道:“你这样还用问吗,你觉得我会让你搜吗,我当然不会啦!”
那汉子瞪视着他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怕得罪阁下了!”
云慕郎见他们来真的了,忙道:“你们可乱来啊,擅闯私人住宅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那汉子道:“可你这根本就不是私人住宅!”对手下道:“给我搜!”
一群人手里持着长枪朝草屋这边小跑过来,云慕郎突然白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他们一群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人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儿来着!”
那领头的汉子骑在马上,忽听后面手下惊声道:“将军,你身后!”他刚察觉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骑在他的马上,拍了他肩膀一下,耳根传来云慕郎的声音:“别找了,我在这儿!”
那汉子转过头见是云慕郎,“啊!”不禁惊诧,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身法之快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没有半点声音。他大喝道:“好小子,吃我一拳!”
刚抡起胳膊,云慕郎伸手钳住他臂腕,不给那汉子反击的机会,另一只手臂看不清用了什么手法,将那汉子挂倒仰卧在腿上,又将他脖子夹在腋下。那汉子只觉得上身就好像是被数根钢条锁住,动弹不得。
后面的手下惊呼道:“保护将军!”还没等动手,云慕郎大喝道:“我看谁敢动!”
所有人吓得不敢上前,云慕郎又道:“都乖乖地往后退!”
所有人后退不敢上前,那汉子被云慕郎夹住脖子,喉咙处窒闷干痛,对云慕郎道:“阁下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云慕郎扭头看着被夹在腋下的他,笑道:“怎么这会儿知道好好说了,刚才不是还要搜我屋子吗,这会儿还要不要搜了?”
那汉子难受沙哑的声音道:“呃……不搜了……不搜了!”
云慕郎又逼问道:“真的不搜了?”
那汉子道:“再也……不搜了!”
云慕郎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别说话不算数,快让你的手下走!”
那汉子对他的手下道:“快走……快走!”
这时,云慕郎微微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异响声,隐约有什么东西朝他袭来。
云慕郎手臂夹住那汉子,飞跃而起离开马背,瞬间回到草屋门前。再回头看原来是一个盘子大小周身盘绕锯齿的黑色飞球,那些锯齿形成数道长条状,绕着黑球流转,黑球在中心转动,呼啸生风,盘绕的锯齿发出嗡嗡鬼哭般的声音,撕心裂吼,令人生怖。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着红袍和黑色斗篷的高瘦男子,如鬼魅一般僵直地立在马背上,用手操控那飞球。
那斗篷男子身上的斗篷遮住他上半边脸,云慕郎还没看清他什么模样,那飞球又朝云慕郎这边卷射而至。云慕郎抓着那汉子往一旁闪躲,那黑球却一直跟着云慕郎,那汉子道惊喊:“大法司,快救我!”
站在马背上的大法司双手驱动着飞球追击着云慕郎,嘴里粗劣嘶哑的声音道:“堵升谷,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原来云慕郎抓的那汉子名叫堵升谷,名字听起总有些来怪怪的。
大法司的那颗飞球不停地撵杀云慕郎,但云慕郎身法太快,黑球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且云慕郎还戏谑道:“什么大法司,我以为你本事挺大,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越是这么说,大法司越是集中精力挥动着黑球提速追击。
云慕郎还是嫌他太慢,玩儿的不过瘾说道:“倒不如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他戛然止步,一手抓住堵升谷,另一只手伸出竟直接将那黑球抓住,没想到那黑球力道还挺大,在他手中不停转动,周身的锯齿划得他的手刺痒难忍,即便这样也让那大法司大吃一惊。
大法司双臂画圆抱一,凝神念咒,又将双臂张开,云慕郎手中飞球突然变成好几个,其它几个飞球从四面八方飞滚向云慕郎。堵升谷颤栗色变道:“大法司,别伤我!”
云慕郎送开那一个飞球,如风掣飞起,长剑出鞘。
堵升谷见云慕郎避闪格挡这么多飞球,生怕几个飞球格挡不住击到他自己身上,仿佛那飞球就是向他袭来,他吓得毛骨竖起:“大法司……小心啊……”
云慕郎从空中落下,将堵升谷放在地上,让后绕着堵升谷的身子,调戏道:“来呀,来呀!”那飞球飞过来,云慕郎便故意用堵升谷的身子躲避,飞球险些击在堵升谷身上,大法司及时将飞球控住。
此时云慕郎手里有人质,大法司的飞球施展不开,痛恨堵升谷是个累赘。他变换手势,右手两指按住左手的手腕,左手两指竖于鼻前,念动咒语,那几个飞球又合成一体,此时那飞球变得比之前更大,滚飞向云慕郎。
云慕郎躲闪的同时,只见那飞球还在不停地增大,没多大一会儿工夫,那飞球竟然变得跟他一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