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娘进屋听得此消息,常年面不改色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哀。她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淡淡扫了眼屋中一干下人,厉声道:“今天的事,谁要是敢乱说半句,便扔去后山。”
下人低下头。
“莲生怀的是我容某的孩子,如今婚也成了,莲生的身子也该补补了。九娘,让下人去熬些补药。”容楚起了身,眉眼间温文尔雅,往内屋去照顾慕莲生。
慕九娘瞧了眼容楚,低声喝责了一旁的奴婢。
封清越坐在一旁,正红将安胎的药写完,便抬手将药方递给慕九娘,封清越浅浅一抿,说道:“她身子不是很好,怕这个胎儿难以保住,需要好好调养,或许有一线生机。”
“那就得劳烦清越公子多在慕府留些日子。”慕九娘低头,颇为尊敬地开口,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封清越十分敬重。
封清越随意点点头,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低头又同慕九娘讲了些忌讳,便快步走去,温声开口:“你可是在这里等我?”
千晚看了脚下的绣花鞋,半晌才抬起头,表情有些气恼,她冷声开口说道:“将你带来那姑娘从我院子里带回去。”
封清越听见她不太高兴的语气,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可是清霜?她可是惹你不高兴。”
千晚踢了踢脚边的鹅软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倒像极了十七八岁平常里那些生气的姑娘,不像往日里似乎何事都拿捏极好的那个千晚。
“我倒是喜欢你如今的这般样子,会同我闹别扭。”封清越淡淡一笑,“你发上那只常常戴着的簪子呢。”
千晚想了想,抬起头,因为没有戴上那只簪子,头发柔柔顺顺披在肩上,露出她巴掌大小的脸蛋。“弄脏了。”她从袖里拿出那只簪子,即便洗了这么多次,偏偏在那簪子头那段有若隐若现的殷红,缓缓流动着。
“你这簪子倒是神奇地很。”封清越明知这事定不是这么简单,却也没在追问,拿起那只簪子,转身起步到她身后,极为简单利落地挽了个少女发髻,将那只簪子插在发间。
在扶歌只有夫君才能替自己的妻子挽起妇人发,他替她挽发,却是挽了个少女的发饰。他没说,她也未在意。因为她觉得这画面格外熟悉,有些相似的场景从脑海中闪过,她没能抓住。
待回过神,千晚才发觉自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那个叫清霜的姑娘围着封清越叽叽喳喳说了不停,封清越也是极为有耐心同她说话。
千晚看着心烦,转身便往自己屋子走去,严严实实关上门,不再看院子里的那几个人。
“银子。”封清越将怀中的糕点摆在桌子上,朝着不远处自顾自玩的银子挥了挥手。
银子颇为坚定,摇了摇头,坚决不看那桌子上的糕点。毛线,自个儿把晚晚惹火了,还敢来收买他,他是那种人吗?
封清越也不恼,见他不给自己面子,又开始同那个小姑娘讲了些别的。
银子玩这手里的红绳,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他一眼,他大爷的,也不知道来安慰一下大人我,净跟小姑娘说话,那姑娘长得也不咋的,眼睛贼溜溜的,头发也没几根,穿得花里花哨的,还比不上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