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重案组继续在园区内侦查杀熊猫案,并带走了职员休息室内的物品,如电脑、文件和各种纪录回警署,稍后作进一步调查,也邀请三位当值场地负责人,分别是饲养员劳达明、营养师高祖洪和场地管理员马家强,一起返回警署协助调查。
在公园内忙了一整晚,重案组探员们开始露出疲态,但还是要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他们把证人和证物带返警署,稍事休息,便开始调查证物和盘问证人的程序,到完成了各项工作,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张成勇和梁忠杰连夜通宵工作,当然也现出了疲态,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两人暂时离开大伙,到警署内的食堂稍事歇息,组员们轮流休息。
两人来到食堂,拿了任看的报纸,买了两客餐蛋治和奶茶,便跌坐在食堂一角的一张卡座上,开始一边品茶,一边「叹」报纸。
「哗哈哈,真搞笑!」杰仔拿着报纸的手笑得颤抖不已。
「有什么好笑了?」张成勇累了一整个晚上,不明白何以搭档还这么精力旺盛,于是明白说道:「杰仔,你都好好精力喔!忙了一整个通宵,还不累吗?真有你的!」
「哈,不是啦!说实在我还挺累的,只是看了这篇报导,让我哭笑不得,连疲劳也没有了。」
「哦?这么神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报导,对你生出如此奇效?」
「还不是那些记者们的胡吹?」
「到底是什么?快说!有什么东西看过后就会像你一样精力旺盛的?我倒很想知道。」
「勇哥你自己看。」
梁忠杰把报纸交到张成勇手上。他接过后细看,同样笑掉了牙!
「哈哈,果然搞笑,记者们居然把熊猫妍妍的死,写成了『逝世』!」
「可不是吗?哪会有人形容动物死了,用上『逝世』的字眼,这不是太夸张了吗?」
「对啊!又不是国家领导人或什么伟人死去,动物死了就用『死』字呗,说什么逝世的,简直是太神化太抬举了。即使身份有多尊贵,熊猫的死顶多用『辞世』、『过世』甚至『过身』,又不是人,更不是伟人,犯不着写『逝世』。」
「我同意。那些写报纸的实在矫枉过正、自我审查得太厉害,居然连熊猫的死也如此夸张,他们对中央和特区政府的钦仰,可说已到了最高境界。」
「还是说,这份是左派报纸?」
「不,这份报纸属中间偏右,其他报纸想必也是用『逝世』的字眼。」
于是,他俩走出外面,翻看其他几份报章,结果同样用上『逝世』一词。
「哈,可好笑呢!」张成勇说。
「还有更好笑的。」杰仔说。
「哦?是什么?」
「写报纸的说,这件是『谋杀案』!」
「又不是杀人,杀熊猫顶多叫『杀熊猫案』吧?」
「就是说嘛!」
「又或者,应该用『杀畜案』来形容,会更贴切和准确一些,你说对吧杰仔?」
「嗯,我绝对同意勇哥你的看法,这件不是『谋杀案』,而是『杀畜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被杀的『畜』可是国宝级的,就如之前说过,此番我们面对的,并不是单纯的杀畜,却是一起极其敏感的政治事件。」
「你说得对。若然我们不能公正执法,不偏不倚,可能会带给特区和中央政府麻烦,损害有效管治;另一方面,要是我们破不了案,那特区政府就会颜面扫地,甚至动摇一国两制,让港独得逞,本土自决抬头,因此,这回我们是非胜不可,绝不可能败给制造麻烦的始作俑者!」
「Yes,Sir。」
6
重案组请来了昨晚在熊猫园内当值的三个职员,逐一向他们问话,之前已初步侦讯过他们,此番作更深入的详细问话。
张成勇首先请来了饲养员劳达明,在录影会面室里跟他见面,可儿也在这里,跟张成勇一起接见证人。
之所以称他们为证人,是因为熊猫妍妍被杀期间,他们身在园区内,较为熟悉现场环境,也许可以帮忙破解谜案。目前此案最大的疑团,莫过于密室之谜,而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彼此成为了时间证人,这或许是一道假不在场证明,要是真的如此,那他们三个,或其中一个,就会是杀死熊猫的凶手。如今找他们会面,可以厘清以上各项事实。
让劳达明在会面室里坐了十五分钟,让他吹够冷气,心防已瓦解得差不多了,张成勇和岑可儿施施然进入房间。
「您好,劳达明先生。」张成勇客气地说。
「您好啊,张Sir。」劳达明回以注目礼。
「这位是MadamSham。」
两人同样打了招呼,张成勇随即开展了话题。
「劳先生入行有多少时候了?」
「怕有五年了吧?」
「一直照顾着那些熊猫是吧?」
「是啊。」
「你本身喜欢熊猫?」
「也可以这样说,我是挺喜欢它们的。」
「但照顾它们,一定花上不少精力吧?」
「也许。不过我真的十分喜欢它们。」
「有时候,会不会觉得照顾熊猫很累?」
「不会啦。我们平日的工作很闲,都只是把食物和玩具放出园区,让它们捡来吃和玩,负责它们一日几餐。」
「都是些什么食物?」
「主要是竹叶和窝窝头,都由营养师厘定份量,有时更会把食物放进玩具里,让它们自己找出来吃。我们好歹把那些熊猫们养得白白胖胖,它们可说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一定不能让它们营养不良,否则就不好看了。」
「熊猫是矜贵,因为它们扮演着友谊大使的角色,把中央和特区拴紧在一起。」
「没错,我绝对同意。」
「劳先生既然如此喜欢熊猫,当然不会是杀死妍妍的凶手啰?」
「当然不是!」
「劳先生本身隶属哪个政党?是泛民,还是建制?」
「我向来是建制派的拥趸。要知道,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根本谈不起民主,只能作为顺民,好享用到政府给我们的好处。我们穷,所谓人穷志短,压根儿不可能跟政府对着干。」
「明白,劳先生,很多谢你的坦白分享。」
「不客气。」
「对了,劳先生你认为,这次杀熊猫案的凶手,会不会就在你们三位当值人员之中?」
「不可能。因为熊猫被杀、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在隔壁的休息室,因此,铁定不会是我们干。」
再在一些枝节问题上兜转了一下,张成勇和可儿带着劳达明,离开了会面室,让他独自回家。
稍后,张成勇派下属前往劳达明的小区,尝试向街坊邻里了解他这个人,平时的生活习惯和政治取态等,得悉他果然是左派人士,如此,他杀熊猫弄僵特区和中央关系的假设,较不像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