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沈云鹤就听到了“太极旋风剑”欧凌天的名字,沈云鹤走了很远的路去找他,终于在一个俊秀的山村寻找到了自己一直想寻找的对手。
那时沈云鹤的刀术炉火纯青,年轻气盛的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他的刀法是在宫廷里面学的,养父沈弘文替他找了大内武功最强的锦衣卫指挥使胡白虎,胡白虎使一把龙鳞刀,《续汉书》记载:“龙鳞,御刀也。”这把重达三十多斤的宝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胡白虎勇猛异常,在侦破胡惟庸与蓝玉谋反案有功,明太祖朱元璋特意把龙鳞赏赐胡白虎,胡白虎与沈弘文私交极好,沈云鹤又是习武的料,与胡白虎一说,胡白虎满口答应下来。
胡白虎脾气暴躁,沈云鹤拜他为师没少挨打,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回家与父亲哭述,沈弘文骂他没出息,沈弘文对他说:“儿子,不是为父心狠,在宫廷里面我见过太多的血腥,蓝玉谋反案你是知道的,他有什么罪,被人陷害,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想出人头地,没有一身好的武功不行,三国时关云长万马军中取敌将头颅有如囊中取物,何等的气魄。儿子我不指望你成为关云长这样的名人,但我百年之后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你自己得独立生活,现在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云鹤记住了。
胡白虎在一次搜查叛逆时中箭受伤,箭是毒箭,抬回来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把龙鳞交给沈云鹤,说了一句:“这是圣上赏赐给我的,现在传给你,好好待它。”
养父沈弘文出宫隐藏于民间,沈云鹤做起了侠客,行走于江湖,夜宿在山林溪流边,行走于山村城镇,与无数江湖武士交手,他没有对手,对方总在出手的一刹那被他的龙鳞劈成两半。沈云鹤带着一声长叹,用襟袍拭干刀身上滚动的血珠离去。渐渐的“沈一刀”这个外号开始在江湖叫响,能躲过他的刀锋不死者,就说明你的武功已经出类拔萃,最起码你不用担心被同行杀死,也可以在江湖上飞扬跋扈,有吹牛的本钱了。
沈云鹤出现在欧凌天跟前时,欧凌天正坐在村里的小酒店边吃饭边喝酒,沈云鹤注意到他身上的配剑,在江湖上行走几年的经历他马上判断出肯定是一把好剑,佩带好剑的人武功不会很差,“太极旋风剑”的名气可不是吹嘘出来的,江湖上有的是高手,比如铁戟王向林,追魂刀章啸霖,江湖浪子徐逸,还有江湖人称“索命锤”的刘憨,那个不是以一当十,武林人闻风丧胆呢。
听说这个欧凌天的武功在这些人之上,是沈云鹤寻找他决斗的理由。当时武林第一高手“索命锤”刘憨是一个拼命三郎,因为杀了官府的人被明军追杀,锦衣卫里面有一个叫章进的武艺高深,仗着艺高人胆大一个人一路跟踪而来,在一个山间小溪追上了正在洗伤口的刘憨,两人交起手来,章进使一把长柄朴刀,刀招沉猛,大开大阖,虚实奇正,只见他手里的朴刀进锐退速,浑然天成,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而刘憨的一条索命链子锤也使的神出鬼没,招招致命,刀与锤猛烈碰撞下擦出一大串火花。
章进得武艺显然比刘憨要高,再加上刘憨有伤在身,动作不如以前,章进得朴刀变换一个招式,刘憨躲闪不极,手臂中刀,身体踉踉跄跄往后退了数步,血喷出来,脸色变得苍白。
章进狞笑着说:“刘憨,你枉称武林第一高手,今天就死在我的朴刀下吧,记住了,明年今日是你的忌日,拿命来。”
刘憨的索命链子锤耍起来,可惜力不从心,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来:“作为朝廷锦衣卫的第一杀手,‘朴刀将’章进去欺负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胜之不武呀。”
章进停下来回头看,只见一个英俊洒脱的年青人从林中走出来,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章进连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年青人回答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而是你以强欺弱,不是武林人的作为。”
章进冷笑一声说:“我不是武林人,用不着遵守这种狗屁规矩。再说了,他是朝廷要犯,杀了命官,罪不容赦。年青人,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年青人假装害怕的说:“大人你好厉害,我怕了你了,不过还有不怕你的东西。”
“是什么?”
“我手里的宝剑。”
“哈哈哈……”章进一阵大笑,指着刘憨说:“他是武林第一高手,人称‘索命锤’刘憨,你的武功比他如何?也敢来送死吗?”
年青人也笑着说:“‘索命锤’刘憨,武林第一高手,我看不像,说到武林高手就在你的眼前,章进,废话少说,放了他留你一条命,否则的话,我手里的刀就要饮你脖子上的血了。”
章进大怒,提刀冲上来,劈头就砍,年青人灵活地躲开,一边躲一边说:“章进你不讲规矩,果然不是武林好汉。”
章进那管这些,朴刀骤然发力,大刀直取他的头颅,对方却纹丝不动,伸臂要去捏断章进的小腿,章进吓的不轻,凭借一弹之势迅速后撤。对手的身姿如此凶猛矫健,身形快似鬼魅,章进的额头流下冷汗来。大吼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青人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江湖人称‘沈一刀’,听说过吗?”
章进得脸色变了:“你你你,沈云鹤,锦衣卫指挥使胡白虎的徒弟,你身上挎的肯定是‘龙鳞刀’吧?”
沈云鹤说:“知道了还不引颈快来送死。”
章进说:“你父亲沈弘文是宫廷后厨总管,你也是朝廷的人,怎么去帮助朝廷钦犯。”
沈云鹤说:“我现在不是朝廷的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这么简单。”
章进咬牙切齿地说:“都说沈云鹤杀人不用第二刀,我章进也不是白给的,拿命来。”
沈云鹤一声冷笑,两人靠近,就是互相身体一交错的时间,章进站住了,脑袋在脖子上晃动一下掉下来,血喷涌而出,尸体扑通倒在地上。
刘憨只看见沈云鹤把龙鳞收起来,刚才两人搏斗的一瞬间他虽然睁大了眼睛,沈云鹤电光火石间猛然发力,可是实在太快了,他什么都没看见,章进倒地,“索命锤”刘憨跪在地上说:“恩人,请接受刘憨一拜。”
沈云鹤看着他问道:“你就是武林第一高手吗?”
刘憨摇摇头说:“那只是江湖上的传说,我不是第一人,第一人是不会受伤的。”
沈云鹤帮助刘憨治伤,两人结为把兄弟,沈云鹤从刘憨嘴里打听出真正的武林第一人叫欧凌天,人称“太极旋风刀”,沈云鹤开始了寻找。
欧凌天刚吃完最后一口饭,把剩余的酒一口喝干站起来准备走,一道雪亮的弧线拦住了他的去路。沈云鹤抽出宝刀,站在他的面前。
欧凌天看见宝刀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刃,这把大刀银光闪闪,刀身上刻有龙鳞,发出“峥峥”的响声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与自己岁数差不多,线条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傲气,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不为过,只是目中无人的骄横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杀气让欧凌天感觉好笑。
欧凌天牢记住父亲欧志雄的教诲,谨慎做事,从不惹事,这次他是出远门为父亲办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武林第一人的称呼是怎么来的,黑龙剑出过鞘,那是路遇强盗,要留下买路钱,欧凌天再三解释自己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强人却看上了他的宝剑,提出拿它来换命。
欧凌天冷笑一声拔出宝剑,剑气立刻冲起来,传出一阵刺耳风声,欧凌天起了必杀之心。黑龙剑剑芒闪烁,像银河倒泻般铺天盖地朝强盗汹涌漫去,十几个张牙舞爪的强人死的死伤的伤,转眼跑的无影无踪。欧凌天杀人被路过的几个江湖好汉窥见,他们没敢露头,一直等到欧凌天离开才悄悄走出来,欧凌天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欧凌天对沈云鹤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之间有仇吗?”
“没有。”
“有怨吗?”
“也没有。”
“那你拿刀指着我干什么呢?”
沈云鹤说:“想和你比武。”
欧凌天笑起来:“和我比武,你脑袋瓜子进水了吗,我们互不相识,比哪门子武呢,你走开,我还有事情呢。”
沈云鹤继续用刀指着他说:“‘太极旋风剑’欧凌天,武林第一高手,我沈云鹤寻找你可是费了劲了,一路磨破了多少鞋,挂破了多少衣服,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说我能够轻易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