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儿子沈逸仙,触到了沈云鹤的软肋,儿子沈逸仙从小被他送去习武,很少回家,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现在刚刚十八岁,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江湖上有一个外号叫“萧圣”,“萧圣”沈逸仙。儿子吹的萧又称“洞萧”,它是中国最古老的边棱器鸣乐器。
沈云鹤见识过儿子的洞萧,那时一次在他回家的时候,随身带来的萧被精心装在一只牦牛皮的袋子里,手掂一掂沉甸甸的,沈云鹤问他这是什么兵器,沈逸仙笑着回答说:“爸爸就只知道兵器吗?天下所有的兵器能比得上你的龙鳞刀吗?龙鳞,御刀也,是皇帝的御用品,你就是武林里的皇帝呀。”
沈云鹤笑着回答说:“儿子现在学会拍爸爸的马屁了,你爸爸见的事情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告诉我,这是什么?”
沈逸仙拿出里面的东西说:“这是洞萧,乐器,你懂吗?”
沈云鹤一看就生气了,两眼瞪着儿子说:“逸仙,我让你去学武,你却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这破萧能干什么,你准备去做宫廷乐师吗?”
沈逸仙笑着说:“爸爸,你可别小看了这支洞萧,它是用昆仑山千年寒冰里面自然生长的的紫玉做成的,不比你的龙鳞宝刀差。”
“那又怎么样,它能当兵器吗?”
“爸爸,你要是不相信,我们比试比试怎么样,你用你的龙鳞,我用我的紫萧。”
沈云鹤愣住了,龙鳞天下兵器无一不摧,沈一刀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儿子才学了几年武艺,就敢夸下如此海口,看看沈逸仙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大话,沈云鹤的眼睛一亮,马上痛快答应下来:“儿子,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萧能当兵器,说大话可不行哟,你要是输了,把这破东西给我丢了,回去面壁十年在来见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逸仙也痛快地回答。
沈云鹤父子比武的消息很快在沈府传了开来,叶思烟有点担心,悄悄对儿子说:“逸仙,你爸爸是谁,江湖上至今还没有能战胜他呢,你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谁知沈逸仙笑着说:“妈妈,谁说爸爸天下就无敌了,有一个人他就打不过。”
“谁?”
“欧凌天叔叔呀,欧叔叔的黑龙剑与爸爸的龙鳞刀是一对冤家,碰上就发出声音来,结果谁也战胜不了谁,你说是吧。”
叶思烟哭笑不得。
沈逸仙搂着母亲说:“妈妈你别担心,儿子不是过去那个弱不禁风的人了,我心里有数,说不定真的能打败爸爸,让他今后不再小瞧我。”
叶思烟还想在说什么,爷爷沈弘文走进来,走进来的沈弘文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孙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子出息了,敢和你爹挑战,我听说你手里的兵器是一支洞萧,拿来我看看。”
沈逸仙把萧递给爷爷,沈弘文仔细一看吃惊不小,他回头看着孙子问道:“逸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看着爷爷严肃的脸,沈逸仙回答说:“是师傅传授给我的。”
“你的师傅?人称‘逍遥萧师’的宫廷乐师梁天应?”
沈逸仙奇怪地问道:“爷爷你也认识他吗?”
沈弘文轻轻念道:“听彻洞箫清不寐,月明正照古松枝。”
沈逸仙接着说:“这是元仇远的《宿集庆寺》,把洞萧的意境写的唯妙唯巧,我很喜欢。”
沈弘文摇摇头说:“我更喜欢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所写的洞萧,客有吹洞萧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虽说箫声好听,流畅抒情。可是箫声绵绵,也充满了哀怨之意,减退人的意志。”
沈逸仙不同意:“爷爷,洞萧也有它狂野悲愤的一面,即浑然天成,又狂放不羁,它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呐喊悲呜,奏出了人们心中的不平事。我认为它才是乐器里面的真君子。”
沈弘文笑了,看着孙子说:“你已经领悟了洞萧的真谛,不简单哟。不过你对这支紫萧真正了解吗?”
沈逸仙被问住了。
他只把紫萧当成乐器与兵器,师傅也只教会他演奏的技巧以及作为兵器的使用方法,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师傅说:“逸仙,洞萧用来做兵器自古还从来没有人试过,为师也只是了解了一些皮毛而已,全凭你自己去悟,悟性好,萧就是剑,萧就是刀,悟性不好,就把它当做是一件宫廷乐器吧。”
沈弘文把洞萧横过来,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洞萧一抖,突然从身上发射出一样利器来,只见它快若闪电,几米开外的木门上钉着一根金色的钉子,入木三分,钉尾还在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来。
沈逸仙愣住了,不光是他,连叶思烟都觉得不可思议。
“爷爷,你怎么知道萧里面有暗器?”
沈弘文说:“洞萧的主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现在成为你的师傅了,好好,梁天应你这个臭小子,朝廷的钦犯,躲的够深的。”
沈逸仙更加糊涂了:“爷爷,这话从何说起呀。”
沈弘文说:“说来话长,洪武十三年正月,有人上书告丞相胡惟庸谋反,太祖朱元璋遂以‘枉法诬贤’、‘蠹害政治’两项罪名罪名将胡惟庸和涂节、陈宁处死,梁天应是胡惟庸推荐的宫廷里面最好的乐师,他的萧声高雅纯净,还有淡淡的哀愁,优美的乐曲让人听了魂牵梦绕,不能自拔。他的性格逍遥洒脱,人称‘逍遥萧师’。太祖也很喜欢他,随他放任自由,不加拘束。所以梁天应出入宫廷自由,常常是来无影去无踪,胡惟庸事发,有人说梁天应里应外合,企图刺杀圣上,太祖龙颜大怒,命令抓捕,谁知梁天应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沈逸仙说:“又是一宗冤案。”
沈弘文对孙子说:“你知道梁天应是怎么知道自己将大祸临头及时脱身的吗?”
沈逸仙眼睛一亮:“是爷爷你告诉了他是不是?”
沈弘文点点头。
沈逸仙说:“怪不得师傅对我亲如父子,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沈弘文回答说:“梁天应是你师傅我真的不知道,但孙子你拿的这支洞萧可是一个神器,八仙中的风流俊俏书生韩湘子手中的神篇名为紫金萧,是用南海紫竹林里的一株神竹做的。你的紫萧出自昆仑,叫‘昆仑紫玉萧’,韩湘子得紫金萧躲进了深山古洞日夜吹萧谱曲,练出了超凡绝俗的本领。看来你师傅也传授了你真本领,你敢与你的父亲挑战,今天我就见识见识你的武功。”
沈逸仙高兴起来,说:“爷爷,我会全力以赴的。”
沈府的比武场热闹非凡,沈云鹤手持龙鳞刀微笑这恶看着儿子沈逸仙,沈逸仙拿出紫玉萧来,底下人一阵议论:“那是什么,不是洞萧吗,用来吹奏的,能当兵器吗?”
“没听说过萧也能当兵器使用。”
沈云鹤傲然站立,龙鳞刀一舞“峥峥”鸣响,对儿子说:“小子,我可不会客气,否则‘沈一刀’的英名将威风扫地了。”
沈逸仙站的稳稳的,十七岁的年青人已经流露出他磅礴的气势和儒雅高贵风姿,底下的女眷们窃窃私语:“好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将来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叶思烟心里美滋滋的。
沈逸仙不拘束武林陈规,主动出手,紫玉萧快如闪电,势如惊雷,转眼间来到沈云鹤的眼前,沈云鹤也不示弱,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上前一步,以气御刀,威力无穷,两人的身体交错而过,龙鳞与玉萧碰撞在一起,只听得叮的一声细响,刀萧相交,爆出一簇火花。
“沈一刀”的第一刀落空了。
沈逸仙没有畏惧,又发起进攻,紫玉萧寒气森森,一挥之间,一缕紫芒一闪而逝,直奔沈云鹤的前胸,沈云鹤长剑一震,化作数道璀璨剑花,如撕裂了空气,如同毒蛇吐蕊一般,朝着沈逸仙跨步疾刺。
沈逸仙却不硬接,身形一闪,避开剑光,手中的紫玉萧爆响一声,猛然爆发出万道寒芒,明亮如电,变幻无穷,神秘莫辨。沈云鹤竟然无法捕捉这闪电般的萧芒,心中大骇,连连后退数步。
叶思烟趁机喊到:“夫君输了,夫君输了。”
沈云鹤收起龙鳞哈哈大笑:“好好,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子,老爸输的心服口服。”
沈逸仙到不好意思起来。
沈弘文在一边也微笑着直点头:“云鹤呀,沈家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后辈,你也该收收心了,江湖上的事情让他们年青人去干吧,天下是他们的。”
沈云鹤听从了养父的话,留在沈府陪伴沈弘文,谁知道祸从天降,养父被押往南京,自己身陷囹圄。听了妻子叶思烟的一番话,他陷入到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