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1 / 1)

上回说到飞虹子与金长风等人分别后,也望京都方向来,在江陵北面郊外遇到绝世高手九华老人,得白衣人相救,分别后就来了长安城,这时听说九州鹏老侠病逝,因此前去吊唁。

这时飞天猫已然随着金长风走了,只得常义和常恩带孝。九州鹏老侠虽然不在金诚商行谋事,然其早年与金堡相交甚深,又因女婿在金诚商行谋事,所以他过身后,金诚商行就出钱做白事。金诚商行在西市东面,光德一带。飞虹子先去铁匠铺看了看,那宝剑和拂尘柄都打好了,飞虹子就随便配了把剑鞘,见到铁匠铺有个小孩,眼神灵动,心中喜欢,就说:“你帮我缠好拂尘,我可以给你些银子。”那小孩眼珠转了转,说:“好,我可以帮你。可是我不需要你给钱,你这样装扮,又带剑的道士,我不是没见过,但是他们一般只带剑,不使拂尘。你就说说,你那拂尘有何用?”飞虹子把拂尘柄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蛛丝,道:“我这拂尘,由精铁锻造柄,高山上的蜘蛛丝替代马鬓毛,坚不可摧,可克刀剑等短兵刃。”

那小孩仰着脸想了一会,接过蛛丝,道:“我缠好了你练两下让我看看可好?”飞虹子笑道:“好。”那小孩遂仔细地缠拂尘,飞虹子在旁教了一会,不多时就缠好了,飞虹子讲解了两下拂尘的用法,然后舞了一趟,那小孩拍手道:“舞得真不错!”飞虹子微笑道:“你是那打铁师傅的儿子么?”小孩道:“是的。”飞虹子又道:“我看他会些武艺,你资质聪慧,如从小能习些武艺,将来必成一代名侠。”小孩仰着面道:“我可以拜你为师,我去求我爹爹,让我跟你学武功。”飞虹子摆手道:“我常走江湖,不便带一幼童,况且这几年江湖太乱,你不能在江湖上浪荡。过个几年十年,倘若我未死,就来收你作徒弟,传你一套武功,但是你要做一个侠客,如果你行为不乖,我会把你废了。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些事。”然后从胸间掏出一锭银子,道:“这权当我俩的见面礼。”小孩不接,飞虹子就把银子放在地上,飘然而去,小孩在后面追了几步,发了会怔,又回去拾起银子。

飞虹子又径自去了西市。还没到金诚商行,就见到许多侠客往来穿梭,有些在手臂上用白布条打了个结。飞虹子又走了一阵,见到一个大庭院,许多人围住,飞虹子侧着身挤了进去,抬头看,果然牌匾写着“金诚商行”,飞虹子遂抬脚走进去,门上的接待问说:“少侠请通报姓名。”飞虹子昂然道:“崆峒派飞虹子。”接待吃了一惊,两手望里虚迎,道:“请请请!”飞虹子遂大步走了进去。院中挤满了人,甘凉、京都的许多侠客都来了,远一些的,与九州鹏有过些交情的人也都正在赶来。九州鹏的灵柩就摆在厅堂,因为人多,只是在院中开了桌椅,刚来的人就去厅堂祭拜,然后回院子坐着。飞虹子踏步走了进去,立时就有许多人跟他打招呼,飞虹子纷纷微笑回应。这时他突然看见角落里有三个人,一个白发白衣的老者正占着一张桌子,另外两个是麻衣老人和青衣女子,因此飞虹子吃了一惊,那白衣老者向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多言,飞虹子点点头,径走进厅堂祭拜。这时那麻衣老人问青衣女子:“你知道这小道士是谁么?”青衣女子道:“我还不知道。他是谁?”麻衣老人道:“当世年轻有为者,不过几人。若我所料不错,他不是那几个臭道士的弟子,就是崆峒派的飞虹子。”说罢,就向那白衣老人看了看,白衣老人却恍若未闻。少时飞虹子就出来了,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来,心里盘算:这两人来这里做甚么?刚这样想着,那麻衣老人就走进厅堂,那青衣女子也跟在后面,飞虹子心想:且看看他做甚么?于是跟在后面。那老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瞪了飞虹子一眼,飞虹子昂然不惧,这时,那白衣老者也起身,跟在飞虹子身后。于是这四人进了厅堂。那麻衣老人走在先,常义递了香,那麻衣老人遂拜了两下,插上香,然后对常义道:“我与九州鹏乃是故交,我认识他时,他还没成亲,现在他儿子已这般大啦!我与琨飞兄有十几年没见了,最后见他时,他模样和你现在差不多。”常义躬身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敢问老前辈名讳?”麻衣老人道:“九华山上,十八地狱下,德亦不尚,行亦不侠。”常义脸色大变,骇然道:“你是九华山人?”麻衣老人道:“不错,我就是九华山人。”常义拔剑喝道:“老儿偿命来!”九华老人摆摆手道:“你不要激动,常鲲飞的死,与我无关;我只问,他死之时,可对你有所交代?”这时外边的人看到常义拔剑,都跑进厅堂来;那原本跪在旁边的常恩也站了起来,问常义道:“哥,他便是九华山人?”常义道:“你拿好兵刃。”常恩遂由旁抽出剑来,对九华老人怒目而视。

这时九华老人逼近一步,瞪着眼珠子道:“他有没有留下甚么书或者话?”常义提起剑道:“他说杀了你这老儿!”挥剑便砍,九华老人用两只手指夹住一错,那把剑就“崩”地一声断了,又顺势用手捏住了常义的脖子,喝道:“我听说你已得常鲲飞的真传,你与我走一趟!”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大骂出声。飞虹子气道:“老贼松手!”言毕把手中的拂尘抖开,对着九华老人甩了下去。九华老人把常义推向青衣女子,不料常义轻功高强,顺势滑了出去,青衣女子扑了个空,愣了一会,九华老人骂道:“没用!”

这时飞虹子已攻到,九华老人无心再骂,先避开飞虹子的拂尘,反身一计横扫腿,飞虹子低头避开,这时白衣老者跃过来,对九华老人一掌,九华老人急忙回身对了一掌,两人各退两步,常恩在九华老人身后挺剑刺来,那青衣女子挺剑迎上道:“小妓女,看这边!”常恩大怒,转而攻青衣女子,常义也帮助妹妹。

这时九华老人道:“这里太窄,你们跟我出来。”言毕直冲出厅堂,挤在门口的人避让不及,都被九华老人拍飞躺在地上,死伤无数。白衣老者大怒道:“你真是狠毒!”追了上去,飞虹子更是睚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跳出厅堂,凌空从背后的剑鞘拔剑劈向九华老人,九华老人急忙避开,那有千钧之势的剑,就劈到了桌子上,桌子立马分了两半,那剑势受不住,又劈到了地上,那地都被劈出寸许的痕迹。这时白衣老者已拿了把剑,站在庭院道:“九华,你昔年已应承退出江湖,但这两年你却违背誓言,渐渐在江湖上显露踪迹,这是为何?难道你以为当年的人都老死了么?”九华老人冷笑两声,道:“我当然不认为他们死了,我甚至觉得他们不会死!你也不必拿那几个臭道士来吓唬我,我至多不过马上死,但我决不怕他们!而且我还想让他们偿命,当年他们害我们那么惨!”这时常义站出来,怒声道:“我父亲就是被这老贼害死的!”

周围众人听见,急忙询问缘由,常义忍者怒气,道:“我爹前几日还好好的,前日下午突然病重,到昨天下午,临死前他说:几十年前,我还年轻时,江湖上有一奇人,师承九华山一脉,江湖人称九华山人,逢人问其名讳,就说:九华山上,十八地狱下,德亦不尚,行亦不侠。由此可见,此人虽然武艺高绝,但却算不上一个英雄。当时徐六出世不久,因听说此人行为狠毒,后来巧合碰面,将其击败了,因怜其武艺高绝,并没有杀他,九华山人就渐渐退隐,再后来,他也年老啦,江湖上的人就再不叫他九华山人,这时改称其九华老人。这时徐六也渐渐年老,也渐渐不走江湖了,因此川蜀一带的毒圣声名渐渐大了,九华老人听说其功法别具一格,想将自己功法与其交换,毒圣不许,九华老人就在川蜀与其斗了一番,两败俱伤,以致毒圣后来武功始终不如以前。后来九华老人养好了伤,又因为在峨嵋山上偷盗峨嵋派的功法不成,跑下山后被峨嵋派的无尘子追上,两人斗了一番,无尘子不敌,被其重伤,跑回了山上,九华山人趁机追上山,峨嵋弟子祭起护派剑阵,将九华老人杀退下山,才救得无尘子,由此可见,此人武艺实在是很了不起。前两日他又来寻我,要我交出功法,我自知不敌,就自断经脉,自破气海,他才恨恨而去。我死了后,你不要把功法告知这人,他若不来找麻烦最好,若是我死后他又来,你不要与其硬拼,你到江浙、河南一带放消息说九华老人将我害死,自有人能收服他。我爹说完这些话后就死了,因此我不敢说是这老贼害死我爹,只诈称他老人家是病死。”

众人听完这句话后,都大骂出口,有些与九州鹏有过命交情的已经拔剑要上了,九华老人突然大笑道:“哈哈!常鲲飞这王八蛋,死了还这般诋毁我!不错,我是想夺你们各门各派的功法,我纵使有千万般不是,却是因为你们都有负于我,我现在是要你们还债来的!”伸手指着白衣老者,道:“无尘小子,你知当年的恩恩怨怨,你敢说么?”众人面色大变,惊呼道:“无尘子还在人世?”无尘子亦脸色大变,扶额道:“几十年的事了,你还没忘记得了么?”九华老人冷笑道:“你们能忘记,我能忘么?你们这些个臭道士,口口声声说甚么斩妖除魔,但是你们真的就是神仙么?我看你们和妖魔亦没甚么不同!”

无尘子道:“当年的人大多已死,就是活在世上,也都受良心折磨。这几十年,你也姘了许多妇人,我们都以为你已忘了那件事……”九华老人冷笑道:“我想忘记,却不能忘。”突然指着青衣女子道:“你看她像谁?”青衣女子茫然道:“像谁?”无尘子仔细一看,脸色又是一变,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摊开后众人一看,惊呼道:“她是画像上的女子?”原来那幅画乃是一个红衣女子,正趴在床上,就着床沿的灯光看书,那容貌与青衣女子有七分相似。九华老人也从怀内掏出一幅画,小心摊开,众人一看,原来与无尘子的画一般无二,众人又是吃了一惊。

这时九华老人指着常义道:“你可知常鲲飞的师父是谁?”常义一怔,道:“他老人家说他没有师父。”九华老人收起画像,冷笑道:“好哇!没有师父,九州鹏没有师父,毒圣亦没有师父,你们无门无派,都可以说没师父。”突然一指无尘子,道:“无尘小子,你是峨嵋派的弟子,你说,你师父是谁?”无尘子面如土色,道:“先师阳成子,乃峨嵋派阳字辈大师兄。”九华老人冷笑道:“你总算愿意说一句实话。”又指着常义道:“你说常鲲飞没师父,我现在告诉你,他师父是谁。徐六你可听说过?”常义道:“徐六乃是数十年前的大侠,我如何不知?”刚说完,又吃了一惊,道:“你是说,徐六是先父的师父?”九华老人冷笑道:“大侠?哈哈!真是大侠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何以大笑。

九华老人又道:“徐六并不是常鲲飞之师,徐六亦不可能教出常鲲飞这般低等的徒弟。”常义大怒,开口骂道:“王八蛋……”九华老人大喝道:“住口!”众人仿佛听到夏夜雷鸣一般,那响声一直在耳边轰鸣,不由得相顾骇然,心中都道:此人九十岁还有如此气力,真是当世奇人!常义也被这一声大喝镇住了,九华老人又道:“徐六乃是古修士徐福的传人,但他并不是唯一的传人,他还有个师兄,公坤子。”众人都没听说过,又问了一次:“甚么?”九华老人道:“徐六还有个师兄,原名劳公坤,道号公坤子。此人从未走过江湖,终生野居山野。”又冷笑两声,道:“连同川蜀的毒圣、药王,其实都是公坤子的徒弟。”无尘子叹气道:“你不过是恼我们数十年前做的一间错事,何必牵扯出那么多江湖秘辛?况且当年的人都几乎死光了,只留……咳!总之,人死不能复生,对那间错事,先师也是很内疚。你既然已答应归隐,何必又出现来呢?”九华老人冷笑道:“我能不答应么?你们峨嵋派和崂山派的道士,十几个人对付我一个,不能不答应么?我能不答应么?哈哈!”

无尘子道:“当年我们也是逼迫无奈,因为当时你实在是太凶狠了!”九华老人摆摆手,冷笑道:“甚么凶狠不凶狠?道义还不是武艺高强的说了算?当年你们人多,我可以暂时屈服,现在可不必啦!现在我已不怕你们,这几十年,我虽然越来越老,但我的功力比以前更强了,没人能轻易击败我。”无尘子叹气道:“如果你真的对往事不能忘怀,心伤至今,我愿替先师受你三掌,请你放下往事,如何?”九华老人狂笑道:“三掌如何能抵两颗心?无需多言,接招罢!”言毕,跃向无尘子,双腿如鹰击般向无尘子踢去,无尘子急忙滚地躲开,这时飞虹子提剑欲战,无尘子急忙伸出五指叫道:“不要打!听我一言。”九华老人道:“谁要听你说话?”逼近飞虹子,飞虹子急忙举剑应敌,两人刹那间对了五招,在场的除了无尘子能看得清,其余人都不过看到一阵幻影,然后就见两人分开了,剑却到了九华老人手上。

这时九华老人问飞虹子:“小道士,你是甚么人?”飞虹子脸色一红一白,虽然很尴尬,但对九华老人的功夫确实敬佩,就微微拱手道:“晚辈崆峒派飞虹子。”九华老人点点头道:“中原双子,我听说过,你武功很不错。”随又冷笑道:“不过,我能不计较过往与你的仇怨,但是我要劝你不要牵扯进这场恩怨,否则我还是能立时翻脸!”飞虹子脸色微变,冷笑道:“一死而已!”九华老人看了他两眼,这时无尘子开口道:“九华,不要对晚辈动手!你听我说。现在崂山也有人被你逼死了,仇怨总算抵消了些罢?先师去世多年,幸好我还在世,我可以给女侠偿命,你看如何?”九华老人眼睛一瞪,大声道:“哪能如此简单?你当是算账本么?我且问你,徐六究竟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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