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武侠修真 > 崂山蓬莱传 >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1 / 1)

上回说到徐六被九华老人杀死,泰山熊王逃之夭夭,杨桂森和徐正然一行人自下山去,裴旻则留飞虹子夜宿,趁机告诉其机密。

且说余双人冲上前去,空手入白刃夺了两个山贼的兵刃,继而转身对小银枪彦杰道:“他们练得不好看,不如我俩舞两趟剑,如何?”彦杰大吃一惊,喝道:“你究竟是谁?”余双人面色如水,道:“快拿出你的枪。”彦杰慌忙叫道:“快搬我的天雷枪出来!”少时,就见两个强盗从后堂扛出一把枪来,只见枪身银白,枪头尖细,不束红缨,就真像是天上的闪电。

彦杰拿着枪,似乎心头安稳了些,道:“我知你是谁。二十多年前,我师伯就是被你们逼死的,但是这些年来,你们却没能奈何我师兄!”余双人道:“不错。既然你知道,可将你派枪法尽数写来,或许我能饶你性命。”彦杰眼神闪了一下,刚欲说话,余双人又说:“不然,我能把你折磨半死,再逼你说出枪法,你选哪样?”彦杰咬牙道:“好!我写给你。”

这时突然由门外传来声音:“且慢!”两人急忙向门口细看,余双人认得是在茶馆看见的中年男子,便心中烦躁,道:“你跟着我做甚么?不要命啦?”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我走江湖时,你还未出生!东边徐正然,南边毒圣,西边镇龙侠,北边杨桂森,哪个我没战过?这两年我听说你们又出来祸害江湖,还害死了我师兄,所以特来找你们报仇!”

余双人惊讶道:“你是谁?”中年男子道:“峨嵋山,虚空子是也!”余双人急忙抛开砍刀,破窗而逃,虚空子背着双手三两步追上,傲笑道:“当世天下,轻功舍我其谁?”余双人急忙回身一剑,虚空子伸出右手,两指一捏,把剑捏在手中,笑道:“快束手就擒!”余双人抽剑不得,突然发起一掌,“噗”地一声,印在虚空子身上,令余双人不敢置信,却看虚空子时,只见他面不改色,笑容满面。

余双人骇然道:“金甲仙骨!”虚空子道:“现在你可服输了?”余双人喃喃道:“你竟然已练成金甲仙骨……”虚空子拉住他的手,拖回房内,又令其坐下,便对着惊魂未定的彦杰道:“贫道峨嵋派虚空子。未期而至,望庄主恕罪。”见彦杰半响不语,又道:“令师兄花枪郭云乃是我故交,他为人仗义好客,乃是天下一等的侠客豪杰。我不希望他有位师兄在此做无本买卖,庄主可明白?”彦杰回过神道:“这两天我便遣散徒众,把金银财宝发散给村民。”虚空子点头道:“好。”又对余双人道:“小兄弟,我也不难为你,只是要问你一事。”余双人冷笑道:“我既受制于你,生死于你手,要问便问,然答不答可是我的事。”虚空子道:“徐正然如今在何处?”余双人冷哼道:“莫非你还要寻岛主报仇?”

虚空子道:“当然。我此番出山,便是为了杀他。”余双人冷笑道:“岛主去姑苏了,你敢去寻他?”虚空子道:“自然。我现在放你走,以后莫打昆仑枪法的主意。”余双人冷哼不语,虚空子道:“你可以走了。”余双人就下山了,虚空子又命彦杰发散徒众,彦杰道:“我既然从此改邪归正,就无计谋生。因此我想向老哥借几两银子做盘缠,我好上京都去,谋个事业出身。”虚空子道:“如此也好。若是将来不行,你可去苏州寻郭云,我想你既然与他同门,纵使之前有些过错,他总不至于不帮你。”于是摸了二十几两银子出来,道:“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些你先用着,西去路上碰到些英雄,你可以向他们接几两银子。”彦杰谢过了,两人就分别上路了,不提。

却说金长风由吐蕃回中原,一路上欲套出余青的话,然余青只是沿路看风景,时而微笑,时而伤心哭泣。金长风下了高原,身体亦渐渐好转,虽然仍浑身乏力,但已能下地走路。及至长安城,听说九州鹏已死,又吊唁了几日,余青则对金长风道:“九州鹏与你父亲颇有渊源,你父亲刚出世时,轻功最高强的还不是九州鹏。后来你父亲传了他一套功夫,使其来无影去无踪,轻功才冠绝天下,所以这些年九州鹏对金诚派多有照顾,不无道理。”

余青便在长安城打听飞虹子的消息,因她料定白娘子定是去寻飞虹子报仇了。问及常恩,常恩就说了九华老人大闹丧礼,飞虹子及常义已去河南道寻他之事。余青顿足道:“九华老人成名已久,昔年我混迹江湖时,他曾要抢我做其骈妇。好在后来有金堡出面,胜其一招,才将其逼退。可想而知此人武艺之高!飞虹子虽然伤我爱徒,但我却不愿伤他性命,况且日前又听说他为金堡之死的事奔波,真是大仁大义之辈,我实不愿他因此丢掉性命。”

于是余青又计划望东走。金长风好不容易找到知道父亲之死的人,岂能如此轻易放过?便籍口寻飞虹子,要跟随余青,余青道:“你刚病好,身体虚弱,还是在京都养病。我若见着飞虹子,定会请他来京都见你。”金长风道:“事关重大,越早寻到他越好。”余青叹口气,道:“好,既然如此,你便跟随我罢。我跟你父亲有故交,早年他曾传我一些武功,路上我再一一教你,莫让崂……总之,你好好学就是了。”当下两人收拾行李,飞虹子又命花枪郭云南去峨嵋山,看看有没有虚空子的消息;又遣双龙戏珠何振回苏州,向派中人报平安;而飞天猫本是金诚派长安分行的管事,所以依旧留在长安。

两人东去到黄河,便听说九华老人大闹太平庙,老侠徐六刚现身就死之事。这时两人走水路,不几日,在汴州的码头,名曰“东河龙头”的地方下船吃饭。战国时期,魏国建都于汴州,称“大梁”,其时铁矿发达,十分繁荣。后历经黄河水患和战乱,几乎沦为废墟,极度衰败。到了隋末唐初,几位皇帝皆开明圣人,在此大办铁矿,使得此处一度出现繁荣昌盛的景象。后来安史之乱,格局振动,李氏江山渐渐没落,汴州更受此影响,才因此没落数百年,直至宋朝年间才得以重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两人来到汴州,又换陆路。两人在酒楼吃饭,余青正与金长风谈论武功,这时见一行人进门来吃饭,手提佩剑,身材高大,双目肿肿有神。余青看了一眼,心说:此人好生面熟,不知在哪见过?

那人寻了张最内的桌子,只点了些青菜。余青一面看他一面吃饭,越看越觉得面熟。金长风见其发呆不语,以为是水土不服,就道:“前辈有事?”余青摇摇头道:“无事无事。只是我看那人很是面熟。”金长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说:“这人也是江湖中人,也许早年就是成名的侠客。前辈不妨去碰个面?”余青道:“不必了。我此番出来,不愿意牵扯到江湖恩怨,寻到我徒儿就要回吐蕃了。”

这时那人却拿眼来看余青,似乎也觉得很是面熟。余青却不再看他了,只是埋头吃饭。那人突然唱道:

道路不识君,我看道路岖。

昔日黄河时,故人赛吕布。

今时九曲河,相逢互不语。

但问黄沙水,旧情还在乎?

寒鸦声戚戚,乾坤黑呜呜。

盼君重磨剑,正义歪魔肃。

余青听罢,大哭道:“非是我不念旧情,只是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永远没完没了、说不清楚。便看女侠与金堡,两人都没得个好死,但是非恩怨谁又能分清?”那人叹口气,道:“余娘子,侠客当作恩怨之主,苍生之仆,帝王之辅。乱世则为侠,锄强扶弱;盛世则为客,安分守己。”余青离座拜倒道:“谢师叔教诲。”

金长风吃了一惊,拿不准这两人的关系,一时不敢多言。又见那人却不扶起余青,只是喝了杯酒,又道:“你既肯叫我师叔,想必还愿认我做同门。”余青道:“师叔言重了。”那人点头道:“如今胡人安禄山统兵有天下十之二三,且都是胡人,骁勇善战,久则必反。杨家与蓬莱岛善易者众多,定已知天下之势,所以相约出世,听说还结了盟,专为天下大乱时寻那本书。杨家一脉,早有统中原而称帝之心,只是其祖先乃是鬼方一族,因商汤对其有恩,鬼方生于汤,木生于水,便把水字边换成木字边,得姓为杨。因其为异族人,人心不向,又兼有崂山一派竭力遏制,所以才入不得中原。而蓬莱岛徐家则心愿修得真仙,以长生不老,千秋万代。你既然身为正道中人,当以救万民于水火为己任。”余青道:“师侄铭记。”

那人道:“你且起来坐下。”余青起身回座,那人走来此桌道:“这些年我长居山上,研习武功、易数,轻易不下山。非我吹嘘,便是劳公坤再世,论易数学识,亦不过与我伯仲。近日北方有一星辰,名曰‘坤羊’,盛极一时。此星或盛极则衰,或喧兵夺主;前坤后羊,羊同杨谐音,坤为八卦第二,此星便是杨家二少。若我所料不错,此人武艺极高,必反杨桂森,当星陨之时,则此人反叛失败;当天狗食月之时,则此人已杀死杨桂森。但不知此人是正义还是邪恶,杨家方面,我们先待其变,若无大作为,不必理会。此乃一变数也”

又道:“西边有一山,名曰‘崆峒’,为天山龙脉之爪。此山南、西、北皆有一片沙漠,由山顶望下看,有如三朵朝阳菊对住崆峒山,有“三花聚顶”之象;古时黄帝问道广成子于崆峒山,广成子赐其轩辕剑,才斩蚩尤。如今飞虹子于崆峒山立派,此人必能成大事,此派必能名满天下。此为我正道之助也。此又一变数也。”

虚空子又引两人出门,指着西边道:“西北方紫气大盛,正望东边而来。但那紫气紫中带黑煞,内中隐隐有金光。金光主出神兵,紫气东来为大亨,然紫中带黑,此神兵极有可能已为奸邪之人所得,此又一变数也。”

三人回座,虚空子又道:“前些年,我见着了劳子劳才贵,见其面目与劳公坤画像颇为相似,因此我怀疑此人便是劳公坤之孙。早年劳公坤结怨于九华老人,九华老人趁其外出,偷了其子,劳公坤连气带愧疚而一病不起,半年便死了。我观九华老人虽然行事不正,但此人命格极硬,面相上又有大义风范,想必当年那孩子他没有杀死,而是送给他人养着,仍旧姓劳。细细算来,那孩子大约已有五六十,做劳子之父正合适。若劳子当真是劳公坤之孙,崂山派传人便应当是他。只是劳子命中劫数太多,生死难料,能不能渡完劫还分两说,此为最大之变数。”

“如今崂山派人才凋零,徐六前辈新亡,仅剩断了拇指的泰山熊王和一些崂山派旁枝,恐怕已不能制住杨家与蓬莱岛。我东海派历来与崂山派为不出世的正派,如今崂山派无法遏制那两家,就该由我们东海派出头,逐这两家出中原。我现在命你,即刻回派,禀明掌门人、长老,让派中厉害人物出世,稳定江湖。”余青拜倒道:“师侄领命。”

那人扶起余青,却对金长风道:“长风贤侄,在峨嵋山时,我就知道你要寻我,,但我一直不愿同你见面。”金长风吃惊道:“你……前辈就是峨嵋派虚空子?”那人道:“不错,我就是虚空子。你寻我无非是为了问金堡之死,以及制敌之法。制敌之法我会告诉你,但金堡之死,我知之不多,且告诉你有害无益,你还是莫问了。”金长风生气道:“前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不问?”虚空子道:“我同金堡交情匪浅,多受其恩惠,我何尝不想替他报仇?只是现下时机未到,凶手党羽众多,杀之易引起动乱。”金长风犹道:“你且说是谁?杨桂森或是徐正然?”虚空子摆手道:“倘若有一日,你武功能胜于我,名望能与你父亲伯仲,我便告诉你。”金长风知其不愿透露,遂取出飞虹子于嘉陵给他的信纸,交于虚空子。虚空子看罢,道:“我知道了。金堡之死我已猜得七八分,现在看完此书几乎能当作亲历了。此事牵连甚广,甚至于老一辈的人也有参与。你且静待时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说罢,虚空子便不再同他说话,转头对余青吩咐一些事,金堡因门派有别,便避开了。少时虚空子又叫他回来,对他说:“金诚商行乃是天下第一富商巨贾,然金银珠宝,够用即可,多而无异。望你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多施善行,才不拖累你爹爹的名头。”金长风连连称是,虚空子又说:“当年你父亲创立此派,便是为了救济灾民。后来杨家和蓬莱岛相继出世,便写一密函,为克制杨家和蓬莱岛之法,分藏在各位长老手中,又不让各位长老互相知道,只分别约定只有掌门人能索要此物,若是各位长老临终时掌门人未索要,则将此密函托付长子保管。后又把此秘密告诉我和师兄虚观子,以及东海派的九鸿大师。如今师兄已死,九鸿大师年事已高,不知尚在人间否。趁我还未死,先将此事告知你,但你谨记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自取来看,切记切记。这便是制敌之法。”金长风道:“晚辈晓得。”

虚空子又道:“前几日我听闻徐正然胞弟徐林休被劳子所杀,徐正然正在到处寻找劳子报仇。我素闻劳子武艺非凡,但徐正然无敌于天下,他定然不是对手。现在我烦你帮我一忙,不知贤侄能否应承?”金长风道:“前辈但说无妨。”虚空子点头道:“江湖上金诚派人脉最广,寻一位大侠客的行踪想必不难。姑苏城内有许多隐侠,徐正然平日不敢入城,你若见到劳子,可说泰山上的师父请他到苏州一见,暂且稳住他,待我为其化过此劫再由他走动。”

金长风道:“不知前辈要多少时日?”虚空子道:“今年劳子犯太岁,但他八字不旺,所遇劫难都是九死一生。这样,你将他留在苏州到来年开春便行。”金长风道:“只是我近日听闻,劳子勾结杨家人,已远走北漠。即使他重返中原,怕已是杨家方面的打手,如此又如何?”虚空子道:“劳子面宽唇厚,浓眉大眼,我料其乃大仁大义之辈。也许他此番作为,另有苦衷也未知。”

金长风道:“我与劳子有些交情,也觉得此人不会轻易倒戈相向。然纵使我相信,天下人却不信,苏州城内的隐侠也不信,又该如何?”虚空子沉吟半响,叹气道:“如此,我便去求九华老人罢。当今天下,能与徐正然一战的,止九华老人和裴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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