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我:“阑珊,这件事你不能怪骆安歌,毕竟那样的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做点小动作情有可原。”
我看着她:“伤害别人也是情有可原吗?”
夏琪也看着我:“那你呢,你就没有背着他做小动作吗,你就问心无愧吗?阑珊,知道我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就是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以感同身受,却没办法对我们最亲爱的人那样。”
“你的意思是……”
她起身拎起包包:“我的意思你自己去体会,总之我不希望你们闹僵。你得知道,外面多少女人对他垂涎三尺。而且我得提醒你,男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我走了,你自己想想吧。”
外面下雨了,我冲出去想提醒夏琪带伞,就看见她的车子缓缓驶出院子,而骆安歌的车子驶进来。
我就那么站在门口,雨不是很大,雾蒙蒙的一片里,骆安歌也没有撑伞,头上白白的一层细雨,像是外出已久的归人。
他走到我面前,握了握我的手,沉着声音问:“怎么站在这里?”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自然是看见他嘴角的淤青,明显是处理过了,不知道谁帮他处理的。
那么重要的直播现场,他那么要面子那么云淡风轻的人,竟然会跟元笙棋打架,真是不可思议。
看见电视开着,他的眉眼几不可见地沉了沉,又看了我好几眼,慢慢松开我的手:“你站在这里,是等着质问我是吗?”
我一愣,其实我真没有那个意思,虽然他并没有被元笙棋怎么样,但是自从看见新闻的时候我就特别担心,却又不敢给他打电话。
他也不等我回答,自顾自笑了笑:“反正你也不相信我,抱歉,那我就不解释了。”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往里走,也不管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秒,我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网上很红那句话:他是过客,不是归人。
我们之间,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我抱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口,里面很安静,正当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听见骆安歌打电话的声音:“查清楚了吗?那好,马上把新闻放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元笙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又在密谋什么,报复元笙棋吗?
我太了解骆安歌了,不管是玩手段还是拼财力抑或是拼人气,元笙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完全可以一招制敌,打得元家抬不起头。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不想跟元家人计较肯定不可能,他一早就知道当年关尔雅的事元家三兄弟都有份都是束文安的同伙,他不可能不计较。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猎人,他喜欢看猎物在自己手里挣扎,最后慢慢死去。
就像对束文安,其实很多年前骆安歌已经可以对付束家,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束文安拥有的东西还不够多,可以失去的也还不够多。
骆安歌要的,是当年伤害过他妈妈的仇人,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苟延残喘,他要的就是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的,就是那些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东西消失。
或者这还不算最恐怖的,最恐怖的,他要借那些人的手,毁了他们最爱的东西。
让那些人有苦说不出,让那些人整日里活在惊恐和自责中。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用心不可谓不刁钻,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我好像是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些问题,就好像武侠里多年学武却不得要领,而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人一样。
这几天骆安歌跟我这样冷战的状态,其实并不是他怨我不理解他,而是他觉得自己在我心里再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他怕我嫌弃他,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其实,要是回到过去,只要关尔雅那件事发生了,不管骆安歌有没有遇到我,他都一定会想方设法报仇。
他本是天使,是束文安和那些人把他变成了魔鬼。
而我,就要做那个把他变回来的魔法师。
骆安歌出来,被杵在门口的我吓一跳,他擦着头发,看我一眼,往窗边走。
我跟过去,想要借这个机会跟他谈一谈,我不想冷战,我不想闹别扭。
我想每晚都有他抱着我一起睡觉,我想每天都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我想每天都可以想起他的时候满是甜蜜,而不是痛楚。
“骆安歌,你看着我。”
他转过头来,擦头发的动作停住,真的很听话的看着我。
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目光,可是我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我深深吐口气,把胸腔里面那些害怕和忧愁全部吐出来,才看着他。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不要有太多的波澜:“骆安歌,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何会这样。就感觉昨天我们还相亲相爱,今天我们就互相猜疑,开始冷战……”
我的思维有点混乱,摇摇头冷静了两秒钟这才继续说,“骆安歌,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也说过,有任何事都不会隐瞒我,虽然……虽然我不赞同你报仇的方式,但是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你。是我先隐瞒了你束文安是害得我们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鲍嘉母子失踪的事也是我做的……骆安歌,你现在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工于心计,我也心狠手辣,我也到处算计……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命中注定是一样的人,这样的我,骆安歌,你还要吗?”
眼眶里面全是眼泪,明明已经流出去很多,还是不断的涌出来。
我看不清骆安歌的脸,只是抓着他的手臂泣不成声:“骆安歌,你还要我吗?”
脸上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是我们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
骆安歌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紧紧锁住我:“勿忧,勿忧,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贪恋着他的唇,舍不得松开,呢喃着:“骆安歌,骆安歌,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他都是我爱的男人,他都是我的丈夫,只要他还要我,我都应该坚定站在他身边,不是吗?
这是一个缠绵到我窒息,火热到大脑一片空白的吻,骆安歌拥着我倒在大床上,我脑子彻底蒙圈了,泪汪汪水盈盈的看着他,想要把他刻在我心上。
他撕扯着我的裙子,呼吸急促声音颤抖:“勿忧,勿忧,我爱你,给我好吗?”
今天我穿的裙子是紧身套裙,他扯了两下扯不开,我动手帮他,嘴里喊着:“骆安歌,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给你。”
今天我穿的裙子是紧身套裙,他扯了两下扯不开,我动手帮他,嘴里喊着:“骆安歌,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给你。”
浮起床头吵架床位和,就在我以为这一次我们和了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阿穆的声音:“公子,朱邦来了。”
骆安歌蓦地停下撕扯我裙子的动作,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压在我身上,紧紧抱着我,吐出口气,问:“什么事?”
我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推开他要坐起来,又被他扯下去,他警告地看我两眼,突然定定地看着我。
我在他墨玉一般的眼睛里,看见那个小小的我可爱的我,我突然像是着了魔似的,仰起头去亲他。
他由着我胡闹,这时候外面的阿穆说:“公子,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我一听重要,赶忙把骆安歌推起来,示意他出去。
他恋恋不舍在低头在我唇上肆虐一番,满是浓情说了一句等我,这才起身穿衣服。
我缩在被子里,看着他赤裸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穿衣,看见他胯间那个明显还很硬气的家伙时,我突然笑起来:“骆安歌,我要是继续跟你别扭下去,你会不会出去找小姐?”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看我:“会。”
我一脚踹在他的关键部位,他扣子也不扣了,扑过来把我扑倒,又是一番腻腻歪歪,这才离开卧室。
他走了以后我用平板看新闻,然后被一条一分钟前的头版新闻吸引,点开看了三秒钟,我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唐朝时期,唐玄宗看上了儿媳妇杨贵妃,一说他强取豪夺,一说两人是真心相爱,历史上那么多以他们两人为原型的诗词和剧本,不管怎样,反正他们是被历史记住了。
可是有谁记住了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呢?
靳江是束文安的女人,却被束文安逼着要嫁给束从轩,但是她跟束从轩并没有结婚,而且这段新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也算不上父子共用一女。
可是,“元家父子共用一女”这样的新闻,是谁爆出来的?
元笙棋兄妹酒后乱性已经让我大跌眼镜了,父子两个共用一个女人,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哥哥,这也太考验大众的三观了。
这么狗血的新闻,为什么还能上头条?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骆安歌,元笙棋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提起当年关尔雅的事情,等于是触了骆安歌的逆鳞,他不可能让元公子好过。
可是紧接着我又否定了自己,我应该相信他的,我应该相信他的,是不是?
我又把新闻看了一遍,里面说的清清楚楚,元笙箫并不是元傲的亲生女儿,她是十五年前吴凝香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那么,要真是这样,兄妹俩酒后乱性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父子二人共用一女,这也太……
新闻的后面还提到,元笙箫此刻正被元笙棋软禁在医院,大家都把这种行为看成儿子向父亲宣战。
大家都说,商场无父子,为了利益,为了女人,父子都是可以出卖的。
楼下隐约有吵闹声,裙子早就被扯坏了一边,明显是穿不成了,我只好去衣帽间胡乱找了一件换上,小跑着下楼。
然后我就傻眼了,元笙棋带着一群人站在客厅里,而骆安歌端着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元笙棋的脸色铁青着,声音散发着寒意:“骆安歌,是不是你做的?”
骆安歌头也没抬:“你说呢?”
元笙棋把什么东西砸向骆安歌,指着他:“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何必把女人牵扯进来?”
骆安歌慢悠悠把茶杯放下,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男人,一字一句:“元笙棋,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用手指我。你问我为何把女人牵扯进来,那我告诉你答案,当初元笙箫联合束文安绑架我老婆害死我儿子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你可别告诉我,那件事你一点不知道?你们兄妹感情那么好,她一定告诉过你,你阻止了吗?还是,这个馊主意还是你出的?”
我站在楼梯口,刚好可以看见元笙棋垂眼,过了几秒钟他说:“骆安歌,你别血口喷人,阑珊被绑架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骆安歌笑起来:“你完全可以狡辩,反正现在对我来讲,已经无所谓了。至于你们家那些破事,抱歉,我还真不感兴趣。”
元笙棋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狡辩。”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是我做的。我建议你倒是可以去查一查你身边那些保镖,或者,你可以去查一查你那好妹妹,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是不是她在跟你爸缠绵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把你的事说出去了。”
元笙棋跨步上前,像一头豹子一样揪着骆安歌的衣领,咬牙切齿怒吼着:“骆安歌,不许你侮辱她。”
骆安歌没动,也没慌,他只是慢慢弹开揪着自己手,嫌脏似的拍了拍衣襟:“元笙棋,我真的跟你提个建议,快回去医院看看。没准,你那纯洁的好妹妹,怀着你的孩子,已经走了。”
元笙棋像是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什么,他蓦地转身,大手一挥,带着人风一般出去了。
骆安歌抬头就看见我站在楼梯口,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看着彼此,最后我主动下楼,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转过身子看我,声音如水:“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