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有死?医救室?”左行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体状况,他依稀记得在昏迷之前是躺在古洞的九根赤木旁侧,可如今怎么莫名其妙地躺在医救室里,并且身体似乎好转许多,最起码背后的“索命线”仿佛一觉之间突然消失,这让他心里明朗许多。
“小友,你好些了吗?”一声低沉地仿佛是说话之人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着实给刚醒来的左行果吓了一跳。
寻声望去,左行果才在一台呼吸机后看见一位死气沉沉的老者,面目苍老如枯树表皮,脊背佝偻着,可是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耀着惊人的神芒,宛若内藏一轮神日。
“好多了!”左行果与老者对视后,不由自主地下意识点头应答,他刚才从老者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神圣威武的威严,甚至还有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
“老人家,您是……?”左行果心里疑问,他知道这里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进出的,平时能够来到这里的,也就是一两位所谓的“熟人”。
“老朽道末,小友见好!”老者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号,可声调依旧是低沉得很,仿佛是拿生命最后的一口气说出。
左行果听闻老者说出自己的道号后,暮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诧地发声,问道:“老人家,您可是上面派来的高人?”
老者刚想开口,却是感觉胸口一阵堵闷,“咳咳……”老者开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佝偻的身体更是蜷缩到了一块,洁白的发须散乱无章,看上去一瞬间衰老几十岁之多。
剧烈咳嗽了一会儿,老者似乎能够被一阵风刮走得衰弱单薄身体,在咳嗽后蜷缩成为了一团,待稍感好转后,老者缓缓起身,嘴角还残留有些许未被擦拭的血沫。
“老人家,您要不要让我给你看看?”左行果说着走了过去,因为他年幼曾追随一位老中医学医,平时每当病人多,师傅忙得抽不出手来时,他总会帮忙看些常见病,抓药,因此多少学到了一些皮毛,这才会有给老者看看的意思。
“无妨,年岁大了,小友的好意老朽心领了!”老者微微颔首,似乎是对左行果的善良之心得肯定。
“小友,你可曾经接触过灵尸诡异一类的异事?”
老者咳嗽了一声,才颇感好奇地问道眼前充满关心之情的左行果。
“嗯?……没有!”左行果感觉到很是疑惑,不知为何老者会问出这样的怪异问题。
“哦?”老者没有多说,只是发出一声好奇的感叹词。
沉默良久,老者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着左行果莫名其妙地又说了句:“小友,你平日里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吧?”
“没有!”左行果一口否定道,此时仿佛也些许明白了老者询问的意思。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正当左行果准备开口询问老者一些关于他的问题时,房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两人正是组长与副组。
对着老者微微颔首示意时,组长与副组眼睛内同时闪过一丝的疑惑,可迅速就被他们掩盖了过去。
走到左行果跟前,组长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一开口,就急忙关切满满地询问道,显然是很关心左行果的身体状况。
“身体好的很,多劳领导关心!”左行果嬉皮笑脸起来,开始变得没个正行。
“臭小子!”组长一拍左行果的肩头,开怀地一声臭骂,同时还对旁边的副组点了点头。
问过左行果,组长与副组神态恭敬,对老者一合手,做出道家得问候形式后,才严肃且毕恭毕敬地开始与起老者交谈来。
“大师,情况无恙吧?”组长扭头瞅了左行果一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目前来看,小友的情况应该无恙,只不过日后的一切,可就没有那么好说了!”
老者面露担忧之色,斟酌再三后,还是如实将情况讲了出来,讲完后还用余光扫视了左行果一眼。
“大师,这怎么说?”组长听后陷入沉思,一旁的副组着急开口问道,眼中的担忧之情一眼就能看出。
老者并未急于回答,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两人身后的左行果身上,目露慈祥,一边端详一边点头。
站立的左行果满脸疑问,心中还在想老者究竟要干什么?刚刚才说他的病严重,可如今又这般审视他,莫非是他的病情有蹊跷,还是其他?
反正左行果的内心被老者的端详被看乱了,心头陡然生出些许的怪异之感,感觉他自己身上将要有大事发生似得。
果不其然,老者端详完后,嘴里说出的话着实可是把左行果给惊了一个跟斗,一旁的组长与副组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嘴里简直能塞个鸡蛋。
“我想收小友做徒弟,不知小友愿意否?”
“让我出家当道士?”左行果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心中涌现出无数个疑问,为什么老者能看上他,让他出家收为弟子,道家不是讲究心甘情愿的吗?况且,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要脱离红尘,远离俗事,一生游历感悟结道。
虽然心里已经猜测到会感到吃惊,可左行果还是被老者的一句话给问懵了,下意识地瞅了瞅一旁的组长与副组两人,不知所措地站立在那里。
“小友,你可愿意拜老朽门下,结道修行?”
似乎老者以为自己所说的话不够清楚,故而提高嗓调,慈眉善目地看着左行果再次问道。
“这个……额……”左行果实在为难,眼前的老者应该是搭救自己的高人,况且还是上面派来的,自己拒绝了会不会对组织有什么影响,再者,人家这么做明显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给自己脸,而且他推测应该还与自己的怪病有关,这该如何是好?
瞅着左行果左右为难的样子,老者似乎明白一些,哈哈大笑起来,手抚胡子,如一朵苦菊绽放,笑意盎然,道:“不必为难,小友,修道最讲究心,如果入道之处就埋下了一丝顾虑,那将来后果可是无法想象的!”
左行果听闻老者这句话,心里更是没有谱了,恰巧此时,一旁的组长开口插话,说道:“年轻人做事,有些时候不用左顾右盼,前怕狼后怕虎的,想做就勇敢去做,只要无损社会与人民!”
说完停顿了一下,组长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里的一切,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就是对组织最好的交代!”
待组长说完,左行果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他最担心的地方已然没有顾虑,只是现在还剩下最后的一个心愿,想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副组。
副组仿佛有所觉察,当左行果望向副组站立的方向时,副组同时也刚好迎着左行果的目光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视,副组微微点点头,朝着远方的一个方向无意瞥了一眼,而后与组长窃语片刻,像是在商量什么,最后才肯定地朝着点点头,左行果看后连连点头,心中感激不尽。
一切心事有所了结,左行果对着老者厚重地施礼,恭敬万分,道:“我愿意拜道末高人为师,入道修身,还请受弟子一拜!”
“噔噔噔!”
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左行果起身时,额头隐隐见血,师父道末满意地微微颔首。
“从今以后,你入我门,那就应该有一个道号,师父一辈属于末字辈,乃是取当世末路之道之意,至于你……”
皱眉思索半天,道末一挥衣袖,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豪爽地说道:“罢了,道无深浅,众生万物皆轮回,皆应从头开始,你就道号伊始!”
“谢师父赐号!”左行果感恩万分,对着师父道末又是深深地一拜。
“从今,你我将游历山川五岳,遍访古迹旧址,只为追寻道的足迹,感悟道的力量,你可愿意?”
“愿意!”
“踏上修道一途,而后可看到凡人看不到的风景,领略常人领略不到的精彩,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住的压力,你可愿意?”
“愿意!”
“修道一途,艰辛异常,且前途不太光明,还需要修道之人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辛苦努力,才可能得到米粒之大的好处,你可愿意?”
“愿意!”
……
悄无声息地从洞内走出,就好像是刚来古洞之处那般,左行果离开时仍是小心翼翼,不带走一丝的羁绊,临行前仅是组长与副组两人微微一笑,左行果心里就好受得多。
延顺山间一条小道,走出了数里之选,左行果站在一块山石之上,远眺着远处自己生活即将五年之久的古洞,内心不由得荡漾出一丝不舍的涟漪,涟漪越荡越大,他的整颗心都不禁颤抖起来。
“五年!再见古洞,再见兄弟们!”
临行前,左行果在好友胖瘦头陀的窗前留下了一张纸条,也没有来得及告诉一声,想起往日三人之间的种种趣事,内心的涟漪荡漾地更加壮阔。
这里俨然成了他第二个家,此刻临行即将远走他方,不由得应景了一句古语:离家的人的情感格外丰富!
“走吧,以后或许你还有机会回来的!”师父道末淡淡地远望了一眼古洞方向,若有深思地说了一句。
古洞内,九根赤木之间的棺木中,一道漆黑的光束突兀在棺木表面一闪而过,消逝在棺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