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不干了,叫道:“什么嘛!我一说这些神奇的事情你就说我搞封建迷信。我跟你讲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根据的。有我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有我妈妈、姥姥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还有我的邻居街坊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怎么可以不信呢?”
糖糖应付地哼哼着,不置可否。
阿丽见糖糖被自己“说服”,继续转向无疾,笑着说:“法术呀,鬼呀神呀什么的,我都是相信的。我猜呀,你既然是个道士,功夫又这么出神入化的,那一定是法术喽!”
无疾道:“这方面,我倒是懂一点入门的东西,毕竟为了生计,我们还是要为人家祛邪消灾的。”
阿丽见被自己说中,喜不自胜:“你真会呀!那你都会什么,会不会捉妖抓鬼呀?”
无疾道:“这些倒是学过,不过用的很少。说起来,我有一位师叔对这些方面倒是十分精通,只不过他行踪缥缈,而且个性怪异,想看到他施法是很难的了。”想起师叔空空子,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阿丽神采飞扬:“我最崇拜这样的人了,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呀!我迷那些法师呀大仙啊什么的,比迷那些小帅哥还要厉害呢!”说着自己格格笑了起来。
无疾虽觉得她言语无忌,过于奔放,但同时也觉得她心口如一,敢想敢说,是一个真性情的人。
阿丽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小时候,我们乡下有个叶大师……”
“又来了,又来了!”糖糖直翻白眼。看来这个话题阿丽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阿丽毫不理会,继续说:“叶大师就很会法术,我们那里流传着他的很多故事,有的你想都想不到,神奇得很!”
无疾本来就满脑子古人的封建迷信思想——因为他本身就是古人好吗!加上少年心性,对这些奇闻怪事很好奇。所以,这一男一女、一古一今两个封建迷信分子,一唱一和,聊得热闹投机。
“有多神奇?”无疾不禁问道。
“叶大师呀,小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天生有一双鬼眼,也叫阴阳眼,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还是娃娃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蹲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小声地嘀咕,好像,就好像跟那里的什么人说话一样……”
阿丽讲得绘声绘色,虽然已听了多次,糖糖仍是忍不住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不由抱住了双臂。
“后来有一天,他看到村里八十多岁的于老头,拎着拐杖急匆匆地向村外走,就问他:‘爷爷,你干嘛去呀?’于老头着急地说:‘请大夫去,再晚来不及了!’叶大师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的爸爸。叶爸爸一听脸都黑了,原来村长刚过来说,于老头大清早刚咽了气,还要他过去帮忙发送呢。再说了,于老头瘫了好几年,怎么可能走路?”
听到这里,无疾也只觉背上传来阵阵凉意。
“叶爸爸把高人给他看,才知道他是阴阳眼。这下还了得,大家都说叶大师是不祥之人,还说如果在以前,这样的人直接就弄死了。正当叶爸爸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来了个云游的道长,听说这事,直接就把叶大师带走了。直到好多好多年以后,叶大师才回到村里。
“叶大师走的时候还小,回来的时候已经二三十年过去了,叶爸爸早就去世了,宅基地也早分给了别人。没有地方住,村子里只好让他住进村东头山坡上的小土屋。这间屋子和村子还有些距离,是孤零零的一座,而且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一直没有人住,因为那里……闹鬼!”
阿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仰脖又干了一杯酒。无疾听得入神,糖糖则晃动着二郎腿,无所事事。
“老人们说,那里早年住了个无赖刘三,这人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整天的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人见人烦。后来有一天,也不知怎么的,刘三就横死在了家里,脸被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在村里没有人缘,人们发现后也没有上报,草草埋了了事。
“但自从那以后,那间小破屋子,就经常在半夜里突然莫名其妙地亮起蜡光来,那蜡光忽明忽暗,弄得小屋子鬼气森森的,就连村东头的狗都不敢叫,一个个夹着尾巴,像是惧怕什么东西一样。
“村里让叶大师住这小屋子,一来他自己本身也是不祥之人嘛,自然要住不祥之地;二来是想把他逼走,待他禁受不住自己离去,也怨不得村里人心狠。
“我听人们讲,叶大师住进那小屋的当晚,起先还很平静,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那蜡光又亮了起来,人们远远地听到屋里传来呵斥、打斗的声音,这时,全村的狗也都跟着狂叫起来。折腾了好久,才慢慢平息。
“第二天一早,叶大师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找到村东的刘老汉,叫他备好祭品,到刘三的坟上烧一把纸、磕几个头。刘老汉当时脸色就变了。你猜怎么着?原来,刘老汉的儿子在外面做工,这刘三行为不轨,想要钻人家儿媳妇的被窝,被刘老汉失手打死了!经过叶大师的一番摆布,那小屋子再也没出现过奇怪的现象,叶大师还在那原地盖起了二层小楼呢!”
“那夜晚突然点起的蜡光,想是那刘三死而不甘,仍迷恋世间的生活所致!”无疾插言道。
糖糖一愣:“喂,她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真听进去了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信这个!行了行了,不许再说这些了,大晚上的多瘆人呐!下面我订个规矩,谁再说一句鬼啊神啊什么的,罚酒一杯!”
阿丽说:“咱们三个就你心眼最多了,鬼机灵鬼机灵的,肯定不会被罚了……”
“哈,你说‘鬼’字了,自罚一杯!”
“这不能算,你欺负人……”
在愉快的氛围中,几人又各喝了一两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