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远听到这一句时,勾着唇,浅笑出声来。
温绵夜色,如同被黑暗里一星点的橙色暖灯照亮一般,氤氲出一股温馨燥热的气氛来。一时让人觉得,身上的伤痛都远去,全世界,就怀里的人,最可爱。
“是么?”他宽阔的肩膀轻轻翻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压在了身下,滚烫的气息绵延而下,顺着额头,一直抵到她的鼻尖,对上她迷蒙闪烁的水眸,低哑问道,“亲哪儿?躇”
几个字,瞬间撩起了深埋在骨髓血肉之中的滚烫又朦胧的记忆,一时魂儿都被烫热了几分,,浑身都酥软轻颤,那小女人的脸灼灼燃烧起来,一片艳若桃花的嫣红,她想挪开那么一丁点儿,他的眼神却都灼灼地跟过来,她羞涩到了极点,睡意也醒了大半,急得咬了他的下唇一下,小拳头也跟着砸到了他的身上来狸。
莫怀远闷闷的浅笑声又溢出,嘴角俊逸的弧度很大,搂住怀里撒泼闹着的人儿,钢筋铁骨般的身躯撑在她的上方,压得恰到好处,既能让她感觉到亲密,又不必让这浑身的重量压到她难受。
她的委屈呜咽声,热热地在颈间,蔓延开来。
莫怀远淡淡吸了一口气,俊脸慢慢俯下去,手指轻轻捏了她的下巴两下,唇,辗转着覆了上去。
熟悉的触感、温度,叫人心颤的力度,一下子就融化了她。
黑暗里,她抬起小脸来,与他深深交缠。
“酒味还是很浓么?”深度的交缠里,他大掌摩挲着她的后颈,粗哑的嗓音溢出唇边,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那小女人正在迷醉中,脸红,轻轻缠紧他的脖子,答:“一点点……”
“我的味道和酒味,分得清楚么?”深度的缠婂中,他粗哑的嗓音继续问道。
那小女人面红耳赤,直被烫的手脚都微微颤,模糊地“嗯”了一声。她一直都分得清,真正醉倒她的到底是什么。
终究是困极了,所以,哪怕莫怀远遵循着彼此身体的渴望褪下了她的肩带,,她还是在那连绵的深吻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暖暖的,很满足,莫怀远见状,吻势渐缓,到最后变成了缠婂的轻点,,却还是慢慢,慢慢地停了下来。
一室宁静。
那小女人闷哼了一声,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看他,又抱住他,沉稳安心地窝在他颈窝里睡了过去。
莫怀远看了她一会,嘴角轻勾,拉了被子过来裹住彼此,胳膊也缩回去搂住她,闭了一会眸,又忍不住睁眼看看她,轻轻磨蹭一下再闭上眼,这才觉得万事静好。
……
早晨时,安然起床上厕所被那股冰凉的空气刺激到,打了好几个喷嚏,光着两条腿,又跑了回去。
被子里,男人滚烫的温度等着他,一进去,就如同进到温暖的火炉。
“冷?”
他低哑的嗓音裹挟着无尽的性感,抱紧她,拉过她的手脚,暖在自己怀里。
“莫怀远,这里是不是快要到冬天了。”她委委屈屈地嘟囔着。
起先,她每次夜里起床上厕所回来时,都是恶作剧般抱住他冷他一下,又缩回去,莫怀远从不计较。后来,则变成了他每次,都主动缠紧她冰冰凉凉的身子,俯下去将她的脸和唇都暖热,这才会抱着她重新入睡,早上的这段时间,开始变得温馨无比。
如若往常一般,他俯而下时,她轻轻张开嘴,如同小猫一样轻轻蜷缩在他怀里。
“嗯,”他低低说着,退出她的唇,拿清晨冒出的胡渣轻轻刺她的小脸,“晚上下班等着我,记得了么?”
“做什么啊?”
“逛街。”他低低地道,麦城的确是要变冷了,这个小家里,有很多东西需要添置。
“嗯……嗯?”
安然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抬起脸来看他。以前,莫怀远是从来没有陪她逛过街的,一是因为安然没那个喜好很少逛街,再者她傲气的性格讨厌这种私事小事都有男人跟着,莫怀远顶多,在意她什么时候、跟谁一起去,路上是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别的,她不乐意让他参与的事,莫怀远也淡然好风度地不沾染一丁点。
察觉到了她的疑惑,他缓缓睁开眼,坦然地看她。
tang
——怎么,不愿意么?
“唔……”她小脸泛起酡红来,弱弱的水眸里透出几分服从,乖巧听话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跟他一起逛街……啊……
起来时,又是一阵慌乱,安然套了最厚的毛衣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谁料急匆慌忙撞开浴室门的时候,却正巧撞见了正在里面换衣服的莫怀远,将昨晚的家居服脱下来,他正要换衬衫。
“你……”
安然只说出了一个字,整个人就怔在了那里。
浴室里,光线通透良好,她眼睁睁地看见了,莫怀远的后背上,从后颈一直到侧腰的位置,那一大片很是可怕的青紫淤痕。像是她曾经攀爬铁架时摔下几米高的水泥地造成的那种伤口,血丝和青色,隐约可见。
莫怀远僵了一下,动作缓缓顿住,脸色微沉,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将家居服丢下,抓起了衬衫,抖开,他轻轻穿上了。
那小女人震惊又讶异地看他一眼,跑过来,抓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绕到他背后掀开他的衬衫去看,呼吸都瞬间不均:“这是什么?”
白嫩的手指,一点点覆在那些伤口上,仔细地查看,看着看着眼睛就突然湿了,她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种伤,比这严重的也有,可不知怎么,这些痕迹要是印在莫怀远身上,她就突然觉得,这伤口砸上去的时候,肯定特别疼。
这怎么弄的?!
莫怀远顿了顿。
“昨晚,去办事的时候遇到多年没见的朋友,刚巧旁边是训练场,切磋了一下,”握住背上那只妄动的小手,从衬衫里拉出来,转过身看她,眼神淡然,“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磕碰?
那小女人听他说的自然,没什么不相信,但蹙紧了眉想再掀开看看,男人有力的臂膀却将她整个抱进了怀里,浅笑低低地压下来,哑声问:“怎么,不满意我昨晚没碰你是么?这么急,要脱我衣服?”
安然眉心紧蹙,,因为心急,眼眶都是红的,道:“哪个朋友?有这样切磋磕碰的吗?你叫他来,我跟他比划两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磕碰。”
莫怀远忍不住浅笑,搂住了她,收住笑意,轻吻着她的嘴角哑声道:“嗯,我知道……然然最厉害。”
那小女人气得眼眶泛热,脸颊泛红,听完他的话安顿了一下,接着又忍不住,伸着小手还要看他的后背。
莫怀远看似轻柔的力道紧紧抱住了她,让她怎么扭捏都无法挣脱,扣紧她的后脑,百般地哄。
这个早晨,让莫怀远觉得无比触动。
好像一点一滴的细枝末节都被放大了,深深地在往脑海里印,他看到了她的眼神,是真的心疼,那一瞬,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很震撼,他从一点点的不敢相信,到最后不得不相信。
这世上,有人关心他的存在,尤其是她,原来是这样好的一件事。
那时在光影队时,副队教训说,我告诉你们,我们是光影队不是敢死队,拼命是一定要的,惜命也是一定要的,莫怀远,对,说的就是你,身体肤受之父母,你再给我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副爱死不死的样子,就给我滚出去。
他那时,的确,还不懂这些。
收拾好了出门,那小女人一直扁着嘴,怎么哄都没能哄笑哄好,一路都偷偷地回头看他,问他穿衣服碍不碍事,各种举动,会不会抻到伤口之类。
莫怀远只是抱了她,一路地往前走,不回答也不说话,等到她问得急了,才低头,轻声地说两声。
哪有那么金贵,又哪有那么碍事。
只是她这态度,叫他觉得实在难得,想珍惜却不知该怎么珍惜,只能这样看着,守着,把她每一字每一句,每个眼神和口气,都记在心里。
回应不了,也没办法去回应,他莫怀远也是个一时应付不了那么多情绪的人。
一路,他问她都需要什么,除了几床被子,棉拖,沙和书房椅子上需要铺的绒垫之外,还要什么。
那小女人蹙着眉,等红灯的时候,一边在他怀里想,一边伸手,到他背后去轻轻地摸。
说需要地毯、衣服
、帽子、还有床……唔,她想再要个大点的了。
莫怀远在清晨微微喧闹的车声人声中听着,看着橙色的阳光照耀在她脸上,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都在缓缓上升,他好像感觉到了一种氛围,他们是世上最普通不过的情侣,在讨论一场共同参与的家事。
对,家事。
“然然……”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突然,很想问一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