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楠羌这个架势,总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碍于瓮族和仙乾殿曾经的关系,寒衣心里对孟楠羌的敬畏更多了些。
也不由的生出了些危机感来。
孟楠羌将范老往里面一推,转而看向寒衣和路远桥。“这老头又偷懒出去溜达,让我给逮回来了。”
寒衣松了一口气也想替范老解释解释。
可孟楠羌雷厉风行的揪着范老的领子说道。“我可告诉你,要是治不好人,哪都去不了!”
“那个.....楠姐.....我是要和路远桥单独谈谈才叫范老先生出去的......”
“嗯?”孟楠羌瞪着眼睛瞅着范老,范老也连忙点着头,孟楠羌这才放开了手,笑着整理了一下范老的衣襟。“是这样啊,是我错怪了你,得罪了。”
范老坐在那,满头的汗,拍着胸脯喘着气。
孟楠羌双手环与胸前,信步走到寒衣的面前,她的视线在寒衣与路远桥之间来回打探。“有什么话是要单独说的?”
“额......就是说......”寒衣一时语塞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回头看了看路远桥,想知道他什么意思。
路远桥则是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床铺,重新躺了下来,闭目养神,直接将寒衣晾在了那。
“啧。”寒衣嗤了一声,路远桥忍着笑意也不理她。
“我......我刚才就是在劝路远桥留下来把伤治好我们再走........”寒衣正在思考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呢。
孟楠羌抬手示意让寒衣坐下,而她自己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便说道。
“那正好,我也有一事想要二位帮忙。”
孟楠羌早就是这样的打算,可看寒衣一直对瓮族避而不谈,不像是能拿主意的人,而路远桥没有醒过来也不好开口,现在两个人都在,正是好时机。
“我们彼此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而瓮族和仙乾殿之间的往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如今我所负责的瓮族与以往不同,而现在也处在危险当中。”
孟楠羌是一个直爽的人,她也看出寒衣和路远桥不是那种心存偏见的人,更何况这救命之恩在,也没有什么可委婉的。
孟楠羌特意看了看路远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要离开这儿,而离开这黑领群山则需要仙乾殿的帮助,还有就是......”
“孟丫头!”孟楠羌的话还没说完,范老直接厉声打断。“瓮族内部的事自然有瓮族人自行解决,我们只需要仙乾殿解开群山的结界,放我们离开就可以了。”
“老头,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做出决定,要不然,瓮族犯过的错还没有洗清,会再次被打入地狱之中的。”
范老眼中闪烁着坚持看着孟楠羌,孟楠羌也绝不退让,这让范老有些犹豫,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还是妥协,沉沉叹气蹲到了地上。
手中摘着几株干瘪的药草。闷着头委委屈屈的受了气一样。
寒衣再次看了看路远桥,后者根本就没有想要发言的意思。
“那楠姐,我们能帮上你什么忙啊。”
“我们出不去,总要有人帮我们联络仙乾殿,还有就是抓你们来的童苗,光凭我们没办法阻止她。”
这时候路远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孟楠羌,她终于说了些路远桥感兴趣的事情。“她要做什么?”
孟楠羌会心一笑,路远桥终于开口了,她知道只要说道童苗的话,路远桥一定不会如此淡定下去。
孟楠羌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了下去。“她要放出黑领全部妖魔,冲破仙乾殿设下的结界,并且继续走魔化之路重新振兴昔日瓮族。”
范老这时候幽幽叹气,甚是惋惜。
“我们几百年,都在努力挽救曾经犯下的错误,消除这林中化魔的人,平复怨气,若是苗妹成功了,我们瓮族世代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
“林中的那些黑色的人影,果然与妖魔有所不同,是么?”
那些妖魔有心智,也能像人一样相互协作行动,更是会寻找寒衣印记的漏洞。
范老终于是站起来,坐在了孟楠羌身旁,仿佛是一个谋士辅臣一般。
对于魔化之道的研究,没有人比范老更清楚了,只见他一脸的严肃难得的认真,徐徐说道。“昨夜将你们围住的那些东西,就是瓮族人魔化之后的样子,人未死而毁身成魔,与心存欲而生魔不同。”
“后者成魔无人可控,而化魔之道,是为求力量与长生而毁身立命,积怨缠魂而成魔,过程残忍毫无人道,更要赔上很多人的性命才行,所以你们看见的那些与平时所见有所不同,剩下的瓮族人在之前的围剿当中幸免于难,自此便守在此地消灭那些魔化之人。”
孟楠羌点着头,顺着范老的话说了下去。“童家世代族长,而上一任族长童伯,不愿瓮族就这样困死在这山里,于是一命换一命,用他自己的性命消除了童苗身上的诅咒,送她出了山,我父亲就先代理这族长的职位,只等童苗在外立了脚,找到解除瓮族诅咒的方法,便将族长的位置交还给她。”
这时候路远桥缓缓坐了起来,虽然听说过瓮族,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杂乱的关系在。“想必,事情并没有朝着你们预料当中的那般发展吧。”
孟楠羌点了点头,却欲言又止,范老看了一眼孟楠羌缓缓说道。“前不久童苗回来过一次,又匆匆离开了,孟丫头的父亲察觉到了什么,去追童苗,三日没有消息,可回来之后......”
孟楠羌的面色平静,但她的心中却不像是看上去的这样,范老没有看着孟楠羌没有继续说下去。
孟楠羌沉静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情绪来,她缓缓说道。“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两日的救治也没能保住父亲的性命。”
范老眼中含着泪花,嘴角抽动,苍老的容颜多添了几分惆怅。“怪我......怪我......怪我没本事......”
孟楠羌没有怪罪范老的意思,伸手握住了范老的手,互相给予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