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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门。手机端
秦椋抬头满脸狐疑地望着面前这位高大壮硕的少年,而后将手的藤纸揉作一团。
“怎么你难道怀疑有假不成”李漠见状顿时满脸怒色。
秦椋摇了摇头,道“我认得李将军的字迹,此信不假”
“那你这是何意”李漠指着秦椋手的纸团质问道。
秦椋也不答话,只是将案的一张地图铺开,而后指着其一处说道“此处为皇城,太皇太后和太后在大明宫,为何我们不先迎两位太后却要先取皇城如此岂不是置两位太后的安危而不顾”
闻言之后,李漠却是微微一笑,道“阿兄说,你若有十足的把握能活着杀进大明宫并安全地将两位太后接出宫,他倒也不反对先救二位太后”
秦椋面色一滞,顿时语塞,自何仁厚公然叛离金吾卫之后,仇士良便在大明宫布置了重兵防守,目的便在于彻底切断宫城内外的一切联系,尤其对于两位太后的寝宫更是尤为重视,只怕此时的大明宫早已都换成了神策军。
而秦椋此时手只有戍卫通化门的区区几百步卒,无论如何也无法攻入城建壁厚的大明宫宫城。
见秦椋始终犹豫不决,李漠继而笑道“若无把握,那么还请秦校尉先取皇城”
一声“秦校尉”,使得秦椋心不禁为之一凛,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这“振威校尉”还是李浈从太皇太后那里请来的。
自己能从一名小小的队正一跃擢升为从六品的“振威校尉”,虽是郑太后的恩赐,但这其李浈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秦椋自知,这个人情自己怕是再也偿还不起。
秦椋的面色顿时黯淡下来,尽管他已猜到李浈先取皇城并不像其所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但他却别无选择。
而兵力不足只不过是李浈所为自己所开脱的一个理由罢了。
“李将军究竟想要什么”
秦椋不知道李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心却已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哈哈哈,军器监”
李漠放声大笑。
青龙寺,大雄宝殿。
老僧空闻静静地坐在蒲团之,甚至在一旁待侍的小沙弥都不记得方丈大师已在此坐了多久,似乎唯有释迦牟尼佛祖那双微闭的双眼,永远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殿门未闭,李浈缓步走入,在空闻身后向大佛深深鞠了一躬。
李浈不信神佛,前世不信,现世依旧不信,所以行的也并非佛家之礼。
见李浈进来,小沙弥冲李浈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施主既然心无佛,便无需施礼”
空闻好似背后生了双目,洞悉一切。
“大和尚心有佛,但佛又如何救得了天下渡得了众生”
李浈面色有些凝重。
空闻微微睁开双目,双手合十口轻道“佛只渡可渡之人”
“哦那若如此的话,众生平等这四个字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闻言之后,空闻起身转而笑道“施主来此应该不是与贫僧谈论佛法的吧”
李浈微微颔首应道“大和尚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空闻摇头轻笑“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佛家清净地,化外山野僧,尘世间的一切早已与此地无关”
说着,空闻起身望着李浈,笑道“更与大和尚无关”
闻言之后,李浈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似不屑
还是不屑。
然而李浈的不敬似乎并没有激怒眼前的空闻,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笑,和那双始终悬在胸前的双手。
之见李浈紧接着缓缓说道“那敢问大和尚,会昌五年四月的那件事,可还算是俗事”
闻言之后,空闻顿时一怔。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会昌五年四月发生的那件事。
武宗灭佛。
这对于整个佛教来说是场不可磨灭的灾难,尽管青龙寺所受波及极小,但对于在土佛教有着崇高地位的空闻来说,是绝对无法置若罔闻的。
见空闻沉默不语,李浈笑道“自陛下登基以来,一度废除了武宗一朝的诸多政令,但唯独毁佛一事始终不肯过多提及,大和尚可知为何”
空闻虽为得道高僧,但精通佛理的他却对朝政之事知之甚少,此时被李浈提及,心便再难平静。
“施主的意思是”
在说这句话时,空闻便已不再是刚才的空闻。
“事关土佛教之兴衰,大和尚应该明白怎么做的”李浈笑道。
言罢之后,李浈随即躬身说道“在此叨扰了许久,多谢大和尚收留,今日的恩情,请容日后再报,告辞”
说罢,李浈转身欲走,却只听空闻说道“施主且慢”
皇城,景凤门。
景凤门位于皇城东侧,本由金吾卫戍卫,但此时此刻的金吾卫大多已被兖王调至南郊,而皇城内朝廷诸部各司的重臣又大多还在骊山,即便是剩下的一些官员也已随兖王前去了南郊,所以皇城倒成了此时长安城里戍防最为薄弱之地。
以至于秦椋攻下景凤门也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此时的秦椋正站在景凤门高大的城头之向着皇城之内俯身而望。
目光最终落在一处宽阔的院落之内。
军器监。
秦椋的手紧紧握着一张纸笺,那是李漠刚刚送来的,而纸笺之,则是秦椋下一个进攻的目标。
太极宫武库。
秦椋为金吾卫出身,对于皇城和太极宫自然再熟悉不过,如果说军器监是金吾卫贮存军器之地的话,那么太极宫的武库贮存的便是所有禁军甲胄兵器。
尽管除神策军之外的其他禁军已几近衰败,但左右武库所藏的兵器仍足以装备一支完整编制的金吾卫,也是说这里有整整一万人的武器装备。
秦椋的手心早已沁出了汗水,因为他清楚,禁苑兵变的禁军各有自己的装备,根本无需再额外补充。
而李浈进宫武库的背后,无疑说明了一件事。
那便是在京城之内,李浈尚有一支隐秘而庞大的力量,尽管这对于秦椋和参与兵变的所有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他依旧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身后,是士气正旺的禁军步卒,接连的胜利对于刚刚解脱了囚禁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宣泄的最佳途径。
此时他们早已不在乎自己所做之事是对,还是错,他们在乎的只是将自己的刀插入失败者的胸膛。
秦椋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话音方落,便只听远处一道声音传来。
“秦将军要见的人可是我”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