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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文宣帝登祁山祭天,同惠贵妃一起于祁山大佛寺斋戒一个月。

在朝官员为响应号召,也自上而下地进入了斋月。因傅成璧隶属六扇门,自然逃不过吃斋的命。

玉壶上次在宫中同她一起遇见单九震,亦是不慎吸入了麻药,这刚好没几天,就断了油水。好在玉壶手巧,总能将菜做得花样别出,就算吃斋,傅成璧一时也不觉有甚。

就是苦了跟着吃素的昭昭,年前胖得三斤,这个月全都瘦了回去。

六扇门人见昭昭一回就心疼一回,时常寻摸点好东西带来,将昭昭拐到墙角里去偷吃。

傅成璧见过两回,一回是杨世忠带了条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黄鱼,一回是裴云英端了碗羊奶烹得酥酪。

是日正赶上门内闲暇无事,众人以昭昭曾在巫蛊案中立下大功为由,在门中举行了一次令人啼笑皆非的入官仪式。

有女红好的女官给昭昭绣了个飞鹰图案的小肚兜,反穿在背上,又给别了把手指长短的小木剑做装饰用,昭昭一时人模狗样的,往六扇门门口一站,还挺像回事。

裴云英看着远处撒欢儿的昭昭,不禁伸了伸懒腰,感叹道:“魁君不在六扇门的日子,实在惬意。”

杨世忠摸着下巴,说:“昭儿还是瘦,改明儿咱们再探望探望寄愁去。”

“这跟昭昭有甚么关系?”在一旁的傅成璧听他们说话,不禁问道。

杨世忠嘿嘿笑了几声,低声说:“那甚么小黄鱼儿啊,整个六扇门只有寄愁会做。我上次跟他说,昭儿最近吃斋瘦了好几斤,他一撸袖子就炸了两三条教我带来。”

“……段大人还会下厨呢?”傅成璧讶然道。

“可不嘛!跟他的剑法一样,一等一的好。”杨世忠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地夸赞道,“你问问咱门里的姑娘家,哪有敢跟他比手艺的。”

傅成璧暗中嘀咕,怪不得上次她将饺子带到六扇门来,段崇一见破皮儿还会发笑……

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裴云英笑道:“朝廷上下都吃斋了,就他自己猫在家里养伤,整天鱼肉不缺。傅姑娘要是感兴趣,下次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傅成璧赶忙摇了摇头:“不好的呀。上次给段大人添了不少麻烦,贸然登门拜访反倒失礼了。”

当时她虽然为单九震所控制,但段崇肩膀上的伤总归是她亲手刺伤的。况且无论如何,单九震都是段崇的娘亲,她情急下做出惹怒单九震的举动,想必也让段崇十分为难。

傅成璧越想越丧,无论她多么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自她来了六扇门后,的确没少给段崇带来繁难。

见她神色沮丧,裴云英不禁抬起眉,用手肘戳了下杨世忠,示意他说点甚么。

杨世忠一脸迷茫地挠着脑袋,见他用下巴往傅成璧身上努了努,这才意会过来裴云英的意思。

杨世忠连忙道:“哪儿能!寄愁还因为当日连累你而懊悔呢,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上的伤也总不好。”

杨世忠所说倒是实话。

上次他与裴云英二人去探望段崇,三人难得有闲情痛快豪饮一番。

段崇负伤在身,不比以往海量,喝得大醉。醉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只一句说得清楚:“傅姑娘此番受了不小的惊吓,对我怀怨在心也是应当的……”

纵然杨世忠再愚钝,也能听出段崇这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傅成璧疑着问:“怎会是他连累我?”

裴云英则解释道:“那天单九震其实是冲着寄愁来的,与傅姑娘没甚关系。”

傅成璧恍然大悟地眨眨眼睛,“哦”了一声,又甜甜地笑起来,“这也不能是他的错,段大人本不必归咎于己的。”

裴云英眼见时机成熟,正要再提请傅成璧同去探望段崇的事,此时门外哒哒哒响起一阵急乱的马蹄声,一下令他梗住了音。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翻身下马,抚剑疾步走进来,他见了正厅前立着的三人,忙跪下行礼,言明身份,并道:“皇上令末将等护送郡主去大佛寺。”

裴云英验过这人的牌子,确定他是此番安排在大佛寺护驾的向家军的副将。

傅成璧问道:“大佛寺?将军可知所为何事?”

这将士看了看在场的其余人,面露难色,磕磕巴巴地回答:“皇上没有言明,只是下了圣旨。”

傅成璧敏锐地察觉到他是顾忌着有旁人在场,便没有再细问。她唤来玉壶交代了一些事,就随将士登上来接送的马车。

傅成璧离去后,裴云英仍旧不太放心,安排了几个信鹰子跟着,又忙赶去酒花儿巷里寻到段崇的家里去,将皇上召傅成璧进大佛寺的事一并说了。

段崇知道后,皱眉想了片刻,一边简单套上件外袍,一边说:“我去。”

裴云英一时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告诉他,便劝道:“有向家军在,不用太过担心。你还是顾着这肩上的伤罢。”

“放心。”段崇将悬在墙上的骄霜剑拿下,抬起的右手扯到伤口,疼得他微微动了动眉,便换了左手拿下。

他再道:“派了哪几只信鹰跟着?”

“还是之前安排在傅姑娘身边的那两个。”裴云英将传信用的千里火交给段崇,叮嘱道,“万一有事,千万不要逞勇斗狠。”

段崇点头算作应答。

他怕赶不上出城的门,没有再耽搁,赶忙牵了马往大佛寺的方向奔去。

傅成璧身子娇贵,马车走得不快,却稳稳当当。段崇不久就追了上来,却也没有贸然靠近,就在向家军不会察觉的距离后跟着,以免徒生不必要的事端。

等一行人到了山门,时辰已近黄昏。

胭脂色的镶金长云横行在靛蓝的天际,暮色与余晖共压春山,重峦叠翠簇拥着青瓦飞檐,佛门古刹便像是嵌在浓绿的祁山见最质朴无华的瑰石。

因着是佛门重地所在,长长的山阶上不允有轿辇通行,傅成璧需得跟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去。好在大佛寺就建在半山腰,并不是多远的脚程。

路上,傅成璧便问那将士:“不知将军可否方便告知圣意?”

将士这才同她讲了来龙去脉。

原是眼下斋月将过,起驾回宫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偏偏此时,惠贵妃向文宣帝请求以后于大佛寺中带发修行,为大周百姓祈福。

文宣帝闻言惊诧不已,自然不允,只反复追问原因,可惠贵妃却不肯解释一句。

这将士说:“连向将军都去问过,可贵妃娘娘就是不见。皇上今日派末将去接郡主,是因为贵妃娘娘说,想要见见你。”

“我?为甚是我?”

将士也摸不着头脑,只道是:“许是郡主曾是娘娘的义女,娘娘待您更亲近些。”

傅成璧一头雾水,对这样的理由不以为然。

言语间他们就进了大佛寺,听着暮钟沉沉,傅成璧的言行变得谨慎肃然起来。

她静默地跟在将士身后,先是去拜见了文宣帝。

文宣帝嘱咐她定要将惠贵妃执意带发修行的缘由问清楚。

他的样子很着急,紧皱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似乎碰到惠贵妃的事,他就记不得自己是个九五之尊,记不得只要他一声令下,无论惠贵妃多么固执,就不得不回宫去。他不再是帝王,而是以男人的身份,想要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领下圣谕,傅成璧甚觉无稽和棘手。这帝后之间的事,何故扯到她的头上?

再而就跟着将士进了惠贵妃修行的禅房。

惠贵妃就坐在榻上,守着如豆青灯,杵在小桌念佛经。称不上白皙的手指一粒一粒捻过檀木佛珠,周身不加雕饰,颇生出清水出芙蓉之意。

她一向俊丽无匹的面庞到了这禅房中,也不免教烛光照成一片柔和。

傅成璧下跪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惠贵妃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一时生出清浅的笑意,抬手令她起身。

傅成璧小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惠贵妃见了,轻声说:“你我总算母女一场,也不必如此拘礼。”

她闻言不禁苦笑一声,“成璧当真有些惶恐了。”

“请你来,吓着你了罢?原本并不想再牵连你进来,只是眼下本宫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请娘娘示下。”

惠贵妃道:“言恪虽非本宫亲生,但多年来本宫将他视如己出,此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傅成璧思及前世李言恪的结局,扬起的笑容中仿佛带着初春的凉意,“娘娘若是真放不下他,又怎会舍弃他,留在大佛寺呢?言恪尚幼,若没了您的庇护,该如何在宫中立足?”

沉默片刻,惠贵妃声音沉下来,道:“没了我,没了向家,他才能活。”

傅成璧轻蹙起了眉,讶然地看向她,“娘娘何出此言?”

“其实不单单是为了他,本宫也有私心……”她喃喃片刻,继而抬起略带英气的眼睛,直视傅成璧,问,“本宫知道,你曾去过颍昌。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是去找杜仲叶杜大夫询问静仪的死因,对吗?”

傅成璧一下捏紧了手指。

“不必紧张,本宫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笑意里掺着淡淡的苍白,“你不过是与他不算亲近的甥女,尚能生出危殆之感;而他是本宫的枕边人,静仪还是本宫的姊妹,换作你,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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