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你父母吗
如果陆时不想要苏梓打扰,苏梓就不会去烦他，从前他们私底下还会有来往，今年比起以往，少了不止一半。
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肉眼可见的不太高兴,陆淮衍的一句认真吃饭才把她拉回来,她脸微微红，没敢再分神。
她察觉得到陆淮衍在看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心想自己脸上应该没东西吧，他一直盯着她做什么？
苏梓还是觉得新年这个日子不一样,吃完饭就偷偷请张妈来房间，帮忙录个唱新年好的视频给他,没让陆淮衍知道,张妈欲言又止,看她的高兴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从小就被陆时护着长大，必要的祝福,无论以何种方式,她都要给陆时。
但她刚录完，才出声让张妈把东西发给陆时,陆淮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站在门口,说有事要找她,让张妈出去。
他声音淡淡的，张妈也不好说别的，把苏梓把东西发出去,又把手机放到她手边才出去。
苏梓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有些紧张，只能朝他笑，说：“陆叔叔，找我是有事吗？”
房间里没人开口，关门的声响让她心漏跳一拍，她不是刻意瞒着陆淮衍，只是觉得她和陆时间的这点小事，他不一定爱听，也没必要特意跟他说一声。
苏梓还想着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房间的安静，手里的手机就被抽走，她微张开口，想说声什么，陆淮衍就点开了苏梓刚发出去的视频。
苏梓没想过会被他放出来，热气慢慢涌上她的脸颊，她涨红脸道：“你要想听我可以给你唱，关上吧。”
陆淮衍没说话，房间里只有苏梓录音的声音，等她最后一句带着笑的时哥新年快乐说出来时，这声音才结束。
苏梓忍着羞耻道：“你要做什么？”
“看来你们关系确实不错，”陆淮衍顿了一下，把陆时的话念了出来，“‘张妈，帮我转告一声，唱得很好听，我会保存下来，谢谢你。’”
苏梓这时候在陆家，能帮她拍这种东西的也只有张妈，所以陆时下意识就以为拿着手机的是张妈。
陆淮衍奇奇怪怪的语调让苏梓脸更加红，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会才嗫嚅道：“我不会打扰到时哥。”
他是陆时的爸爸，就算她再合他心意，比她重要的也还是陆时，即使苏梓对他有过多余的心思，这点也从没忘记过。
陆淮衍低头摆弄她的手机，道：“听说你从小最擅长的声乐方面，嗓子好，学起跟音乐相关的东西比什么都学得快。”
苏梓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这应该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她微微犹豫了会，道：“我小时候特别害怕和别人说话，时哥总是鼓励我，每次我练习的时候他都会在，也是因为有他的支持，所以我才能一直坚持学。”
“难怪上次你生日的时候也特地给他唱了生日歌，”陆淮衍道，“原来如此。”
他慢慢把手机放回她手里，苏梓握紧手机，不知道他这句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她心想就算自己心思容易猜，他也总不可能直接就猜到她的想法。
她问：“我惹你生气了？”
陆淮衍摸她的头道：“待会张妈就回家了，明天早上我没事，带你出门一趟，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但你不要忘了陆时是有事在身的，你应该不想他为了你中途回来。”
他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苏梓的手慢慢抬起，摸到他的衣角，轻声道：“你是在凶我吗？”
她唇色红润，垂下的眸眼精致，脸庞的清纯透露一丝让人心软的委屈。
陆淮衍手慢慢撑在床上，微俯身道：“觉得难受？”
他的脸和她靠得很近，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苏梓脸皮薄，轻轻偏过头，这时也没胆子跟他说大胆的话。
“苏梓，自己心里的想法要自己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陆淮衍道，“我应该跟你提过很多次。”
她犹豫道：“我没什么，只是想你陪着我。”
陆淮衍的大手扶上她的腰，苏梓一激灵，下意识挺直腰板。
“转移话题的能力不错，”陆淮衍开口，“张妈回家，明天早上不会有人给你做早饭，不要浪费多余的力气。”
“你以前说过教我做饭，但是工作都好忙，现在还没教我，”苏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我本来还想下厨给你做一顿的。”
陆淮衍顿了一下，隔了会才道：“想学的话我明天教你。”
苏梓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的手缓缓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道：“陆叔叔，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陆淮衍的大手慢抚她的背脊，却是什么都没说。
苏梓微抬头吻他的下巴，道：“明年要到了，我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给陆叔叔。”
她还是一贯的胆子大，说出这话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陆时。
……
苏梓昨晚上成功用暧昧的话语留住了陆淮衍，他吻她的唇，是在她房间睡的。
她安心睡了一个安稳觉，以为能在这种清闲时候睡个懒觉，但天还是微微亮，陆淮衍就把她叫起来，给她换好衣服，要带她出去。
苏梓还没睡醒，靠着他的肩膀打瞌睡，连去哪都不问。
等要下车的时候，天完全亮了起来，地上有积雪，凉风往脖子里灌，苏梓坐在车上，已经清醒大半，边揉眼睛边问陆淮衍这是哪里。
她还是很听话，也不怕他做什么坏事。
陆淮衍说句你待会就知道了，然后伸手把围巾给她系上，扶她下来。
他的手很大，牵着她，让人心生安全感。
这是块墓园，似乎没什么人过来，现在能听到的只有呼啸的冷风，苏梓不知道为什么陆淮衍挑这时间过来，也没敢太放肆，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不让自己被台阶绊倒。
“小时候最喜欢谁？”陆淮衍突然问。
“时哥和梅老师，”苏梓一顿，“我觉得梅老师的事跟何家那个何先生有关，他的声音我很久听过，不会认错，但时哥不让我管这件事。”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只会给陆时添麻烦。
“陆时是对的，这事你听他的话没错，”陆淮衍说，“你很乖，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真相。”
苏梓满头雾水，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点点头说：“好的。”
她跟在陆淮衍身后，听他的话给墓碑鞠躬献花，回过头看他时，眼睛又是干净茫然的。
陆淮衍看着墓碑上两张表情截然不同黑白照，也微微鞠了个躬。
照片上的男人笑得过分开朗，女人表情却永远是淡淡的，很严厉，苏梓和他们都不太像，只有仔细看时，才能看出细微处的相似。
苏梓眼睛不好，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她回去时还试探问了句：“陆叔叔，是你父母吗？”
这本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从什么都不懂的她嘴里问出来，却让陆淮衍沉默了好一会儿，竟觉说什么都不太对。
苏梓还以为自己问错问题了，连忙和他道歉。
陆淮衍覆上她的手背，轻轻和她十指相握道：“我父母不葬在一起，他们关系不太好。”
这是他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但苏梓没敢往下问，这种涉及长辈的话题，苏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迟疑道：“人都会这样，我看电视剧也差不多，对了陆叔叔你想吃什么，今天中午回去教我？”
陆淮衍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场景，道：“苏梓，我已经这种年纪，不会在意你问多余的问题。”
她还是很懂事，一到关键时刻那点被他养出来的娇蛮就没了。
“是吗？”苏梓微微尴尬，只能挑着最不重要的问，“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她当然知道没有，要是有，陆时和她早该知道。
陆淮衍道：“算有个姐姐吧，不过去得早，十二岁就心脏病发作没了，我爷爷不喜欢提这件事。”
苏梓一愣，没想到一问就是个触雷点，她都没怎么听人说过。
“节哀顺变，”苏梓斟酌道，“我……我可以陪着你。”
“不用想那么多，我对我家里人感情不深，”陆淮衍道，“我说过我小时候身体差，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老师带我，陆家风水不行，养在陆家的孩子都不怎么好，在外面的反倒健康。”
他说的好像是陆时，苏梓却又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她眉眼弯弯朝他笑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时哥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反倒我总是高烧不退低烧不止，到了陆家就健康很多，如果时哥早早回到陆家，一定会比以前活得更好，毕竟陆叔叔你很有责任心。”
她从来就没怀疑过自己遭遇的事是否有外人的因素，陆淮衍顿了好久后，才回道：“苏梓，你该再叛逆一些，女孩子太乖了不好。”
苏梓心想他这人标准怎么总是变，有时候夸她乖孩子，现在又想让她叛逆些。
“今天张妈不在，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你好像也不打算回老宅，我们去你的公寓吧，”苏梓搂着他的手臂，“去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