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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雏菊(1 / 1)

欧阳说她的朋友岁初晓找不到了。

为此,她来公司找过孟梁观几次,可惜连公司大门都进不来,就被保安撵了出去。

最后一次,她偷看了司马助理的手机,了解到孟梁观的行程,竟然追到了他跟外商的签字仪式上,举着牌子问他:我的朋友哪儿去了?

因为那件事,司马被调离总部,下放到一家子公司去了,欧阳也跟他分了手。

这一次,孟梁观觉得某人的演技有些拙劣。

她以为让闺蜜这样闹上几次,他就真的会以为她失踪了吗?就会像上次那样低三下四费尽心机地去找她,求她和好吗?

两年前的闹剧他接下了,是因为还有曾经年少的一点痴心在里面。

现在,她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还指望他能原谅,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他也不能例外。

彻底远离了岁初晓的这段日子,是孟梁观平生过得最潇洒最恣意的一段时间。

他接连签了几个大单,推动了几个跨国大项目,庆功宴一场接着一场,每一场都是众星捧月,喝到酣畅淋漓。

虽然以前他也很自由,总归是有个“已婚”的头衔顶在那里,自己于责任心上过不过,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也就望而却步了。

现在,孟梁观是真正体会到了单身的快乐。

徐邦说,美人就像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只要你有精力,完全可以夜夜换新,没必要死捆在一个人身上。

以前他竟然不懂得这个道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光阴!

这晚在徐邦的夜王朝应酬,他就又遇上了几个绝色美人。

最入眼的是临时被朋友骗过的那一个。

她一袭白裙,乌发低垂,细腰袅娜,眉目温婉,不喝酒,也不玩游戏,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玩。

虽然是被朋友骗过来的,脸上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始终是温柔和善的模样。

美人在旁,生意谈得十分顺利,孟梁观喝得也有些多。

回去的时候,女孩主动过来扶他。

她一靠近,一缕久违的清幽甜润的香气入鼻,孟梁观就醉得更加厉害了。

他俯首过来,轻轻一嗅,“什么香?”

女孩娇羞,“是茉莉。”

他沉沉一笑,就让她上了他的车。

车门关上,光线一暗下来,女孩的轮廓朦胧起来,眼见着就成了某人的模样。

他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的那缕香,耳边就清晰地响起一声,“孟梁观。”

“孟梁观,我饿了。”

“孟梁观,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呀?”

“孟梁观,你在大学谈女朋友了吗?”

“孟梁观,你在哪里呢?”

“孟梁观,我好喜欢……”

当女孩拿着一方有着清幽茉莉香的帕子来擦他额角的汗水时,他抬手挡住,接过来就丢出了窗外。

然后,他抬了抬手指,冷然道:“下去吧。”

女孩笑容一怔,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

待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前面驾驶位的小武就已经下车走过来,把她请了下去。

这天小武送孟梁观回御海国际,他看见老板醉了,走路都不稳,迷迷糊糊中还在冷嘲:“你也配用茉莉?”

小武不知道老板在骂谁,这段时间前仆后继地往上扑的女孩子太多了。

今晚这个算是最厉害的一个,竟然还上了老板的车。

不过,最后依然避免不了被撵下去的命运。

这两个月以来,孟梁观一直都住在距离公司比较近的御海国际。

老宅那边除了按时的节庆或者长辈生日,他很少过去。

金湾那边更是再也不去了。

前天他发现丢了一本书,让小武去金湾帮他找。

书找到了,书角却不知道在哪里磕了一下,有些折了。

小武自责地说,今年夏天雨水多,金湾那边花园里的植物都长疯了。

他没注意,被脚下横生的藤蔓绊了一下,书就掉在了地上。

孟梁观安静听完,翻了翻书页,抬头却还不见小武出去。

他看向小武,小武大着胆子说:“以前您8号院的那片花园是整个金湾别墅区最漂亮的,可是,这次我过去……”

小武想起那一片荒败,心里很是难过,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往下说。

孟梁观闲闲翻着书页,“你说。”

小武这才又说:“旁边邻居都说,那宅子再不打理,就成第二个秋园小筑了……”

一提到秋园小筑,小武自知失言,连忙闭了嘴。

孟梁观眼神微动,面色却依然平静无波。

他抬了抬手,让小武出去了。

此时已经是夜晚,30层高窗外,二环上的车灯缀连成线,最后又各曳着细长的尾巴,流向了人间。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想起某个人曾经在他的花园里养过萤火虫。

大半夜的,她担心即将孵化的小虫被蜘蛛捕食,就提着她的小灯,去捅蜘蛛网。

那晚他在书房工作到深夜,偶然起身活动一下肩膀,走到窗前,就看见暗团团的花园里,只亮着几珠小地灯。

她像个夜游的小精灵,穿着及踝的睡衣,披散着微卷的长发,提着她的小灯笼,悄无声息地在那里游走。

他看了一会儿,就下了楼,去了花园。

在她举着一根竹竿清理角落里的那张蜘蛛网时,他从身后抱住她,接过竹竿帮她。

她由最初的惊吓到惊喜,然后就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她柔声问他,“还没忙完吗?”

他没有说话,决定暂把书房的事情放在一边,只忙眼前。

后来在她俯身在那蓬山茶边的青石上轻悦地**时,水池边就轻悠悠地浮起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一个,两个,三个,接着就画成了一片微小的星斗。

她痛苦而惊喜地唤她,“孟梁观,你看……”

他忍住即将喷薄的情绪,从背后安静地抱着她,陪她看了一会儿。

然后就把她的名字咬在齿间,带着她一起飞上了那片星空。

孟梁观轻轻地摇了摇头,把那些细小的萤火虫从脑子里赶出去,然后就给小武打了电话。

让他明天去请一家最专业的的园林设计公司,去打理金湾的花园。

偌大的清城,非他家就是专产秋园小筑的吗?

几天后他出差,事情比较顺利,回来得有些早,不过也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他知道这两个月以来因为他的疯狂加班,已经快要把总经办的那些人搞疯了。

大家都希望可以趁着他这次出差,正常下几天班。

谁知道他偏巧又赶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孟梁观想了想,难得决定仁慈一回,没有回公司。

可是,不回公司他又能去哪里呢?

回御海国际那个冷冰冰的房子吗?

还是去老宅,被父母逼着,拿着那些照片挑选李伯张叔家的那些女儿?

孟梁观坐在车里,望着从两栋大楼缝隙间穿过来的一缕夕阳,突然发现,除了公司,他竟然无处可去。

就在他再次想回公司时,小武小心提醒,说金湾那边的花园已经修整好了,可以去看看。

“金湾……”他沉吟。

那就去看看吧!

一周不到的时间,即将荒芜的花园已经被修整一新。

那些长疯的树木被修剪成各种新颖别致的造型,亭亭地立在那里。

草坪剪过,绿茸茸的一片,夕阳舒舒服服地铺展在上面。

那个被某人捡回来放在花园角落里,当做小鸟水盆的瓦罐终于被扔掉,换成了一只雕刻精美的汉白玉造型盆。

孟梁观站在那里,看着那株被修剪造型以后,用铁丝绑出悬崖邀月姿势的盆景,想起来,这还是某人从她老家的山上挖来的一棵植物。

那年清明她回家扫墓,回来的时候就无比珍重地捧回来那么一株长得奇丑无比的植物。

她说它叫雀梅,是做盆景最好的桩料。

她把它埋在花园里,就一任它那样顺应天性地生长着,直到长成一个绿蓬蓬的圆球。

就像她念书的时候,每个月底回家,那颗乱蓬蓬需要修剪的小脑袋。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说她总该耳濡目染了一些盆景技巧,怎么也不把这棵植物规整规整,做个造型出来。

他记得她当时想了好一会,然后细声细气地说:“它会疼的。”

植物也会疼吗?

植物连心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疼呢?

孟梁观正站在那里深陷往事,那位负责花园修整的工人走过来,邀他去看他们修补的围墙。

孟梁观这时才发现,围墙上的那处缺口,已经被修补好了。

那一墙的欧月也被修剪得很是整齐。

某人的秘密通道没有了。

那个缺口现在变成了整齐的墙瓦和跟墙体同色的墙漆。

孟梁观没想到园林师傅修墙的手艺也会这般好,简直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他应该给人家加工钱。

不过,如果有某个月夜,如果有某个人,如果她突然喝醉了想回来,门锁着,窗关着,再连这个秘密通道都没有了,她该从哪里进来呢?

眼看着孟梁观的脸色阴沉下来,那位师傅慌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手艺粗陋,引起了这位尊贵主顾的不满。

果然,孟梁观抽了抽唇角,指了指那处修补,说:“拆掉。”

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金湾。

公司里的事情多,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也到了。

老人家八十大寿是族中大事,孟梁观主动承担起了寿宴庆典的安排工作。

他没有听从孟寻海“一切适度,不宜张扬”的劝告,把这次寿宴办得很是隆重。

他提前几天就开始做宣传,报纸网络上连续的大篇幅报道了老爷子八十载的风雨历程,宣传得几乎全国都知道孟氏老爷子要过八十大寿了。

到祝寿这一天,前来拜贺的人川流不息,门前车子停不下,专门租用了附近商用的停车场。

宴会是在孟氏老宅办的。

来的人太多,宅子再大也有限。

所以,除了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其他人就都直接被接去了玉辉酒店的宴会厅。

饶是如此,老宅里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孟老爷子已经不比几年前,虽然眼不花耳不聋,脑子却越来越糊涂,有些个老年痴呆的症状。

宴会开始,几位训练有素的侍者推着一只硕大的寿桃蛋糕入场。

全体起立,向老爷子庆贺生辰。

老爷子在儿子和儿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孟梁观把切蛋糕的刀子递了过去。

可是,等老爷子抬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就生气地说:“人还没到齐,切什么蛋糕?”

孟寻海连忙说:“都已经到齐了。”

老爷子气得把刀子丢回托盘里,大声说:“小初一还没有放学,哪里就到齐了?”

老爷子这句话一出,本来热热闹闹的宴会大厅突然就安静了。

几个好事的女人还把目光投向了此时就站在孟梁观身边、盛装出席的林明穗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当年孟梁观跟岁初晓的娃娃亲,是老爷子一手撮合的。

后来岁初晓搅黄了林明穗和孟梁观的订婚仪式,孟寻海几乎气死,声称绝对不可能让岁初晓嫁入孟家。

最后也是老爷子定了主意,接纳了她。

大家都以为老爷子不过是为了同乡的面子和岁初晓父亲的恩情,现在看来,这位老爷子,对岁家丫头倒是有些真情。

孟寻海眼看着议论要起来,连忙去哄老爷子,“晓晓的学校没有放假,今天就不回来了。”

老爷子却背起手大声说:“又骗我!昨天晚上我还看见小初一背着书包回来了呢,怎么没有放假?”

老爷子这样一闹,多数人安静,那几个长舌头的终是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女人说:“说的也是,虽然不是孟家媳妇了,养她这么多年,也算半个孙女了,这样的日子竟然都不到?”

林明穗看了孟梁观一眼,连忙帮腔,“想来初晓妹妹应该是忘记了。”

那个女人又说:“这么大的声势,就是忘记了也该想起来了吧。”

又有人接话说:“显见是薄情寡义的,不然也不能……”

那个长舌妇的话没说话,望着孟梁观冷冷扫过去的眼神,连忙闭了嘴。

孟寻海无奈,看向孟梁观。

孟梁观今天意气风发,气宇轩昂,西装笔挺,皮鞋铮亮,发型也打理得一丝不乱。

本来就是帅得恍若天人的人,这样一特意打扮起来,愈发成了全场的焦点。

在场的那些女孩子除了林明穗,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等跟他擦肩而过,又回头顾盼,恨不能把眼睛黏在他的身上。

孟梁观走到爷爷身边,笑着哄道:“晓晓学习紧,补课呢,您快切,切了我还得给她送一块去学校呢。”

听孟梁观这样一说,老爷子就着了急,“那可不能耽误,快拿刀过来。”

在孟梁观的帮助下,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切下水果最多的一角,用盘子装了,刚要嘱咐孟梁观好生送过去,抬头往门口一看,就又生起气来。

“我就说你们骗我!爷爷过生日,小初一怎么会不来呢?”

说着,他冲门口招了招手,高兴地说:“初一乖,快过来,爷爷切第一块给你。”

听老爷子这样一说,一厅的人齐刷刷都向门口望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人则自动往旁边站,让出了一条通道。

孟梁观心口一紧,插在裤袋里的手握成拳,也跟着望过去。

可是,门口空空荡荡,除了燃放爆竹时炸裂的一地红屑,哪里有半个人影?

惊讶的声音同时在大厅里响起来,“怎么回事啊?根本就没有人啊!”

老爷子却不管不顾,连扶都不用扶,健步如飞地跑到门口,冲着外面喊着:“小初一,你这孩子怎么连爷爷都不叫一声就跑了?”

老爷子很是失望,孟寻海和护工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他还兀自伤心,“这孩子,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跟爷爷说话了。”

林明穗气到脸色发白,不由就向孟梁观望过去。

就见他已经吩咐着佣人去分发蛋糕了。

然后,他就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果签,百无聊赖地在老爷子刚才切下的那块蛋糕上签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慢慢咀嚼着。

那只插在裤袋里的手,却把衣料都攥出了褶皱。

这一天的午饭后,老爷子躺在他最喜欢的躺椅上,拉着孟梁观的手,迷迷糊糊地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就又提起了那个人。

他说:“小初一是个好孩子。”

“你别看她什么都不说,其实呀,心里明镜儿似的。”

“你不要欺负她。”

“她无父无母,只把你当唯一的亲人。”

“你去找她,就说爷爷说的,让她回来,回家来……”

说到最后,老人累了,声音低下去,渐渐低沉入了梦乡。

孟老爷子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三天后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比寿宴上的人还要多。

老爷子一生拼搏,打拼下偌大的产业,难得还倾心慈善,创建过很多利国利民的公益慈善项目。

他的离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三天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直到老爷子入土为安,他临走前惦念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葬礼结束,孟寻海和梁丽华直接累倒,回房休息了。

天色已近黄昏,秦姨按照她老家的习俗,弄了一些黄纸,在花园角落里一边烧,一边念念叨叨。

孟梁观也很累,身心交瘁的那种,却依然地一点都不困。

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前,坐在那里看着秦姨烧纸。

仲夏的黄昏没有多少风,那些灰烬却如同黑色蝴蝶一般,在那里盘旋不去。

孟梁观望着落在他手背上的一点灰烬,想拈起来,手一碰,却又化掉。

他怔了怔,就突然想起老爷子去世那天的怪异举动。

他从来不信鬼神这些,此时后背却是不由地阵阵发紧。

按说不应该出什么事的,那一天小武是一直跟着,亲眼看着她走进荷风苑的。

小武回来还说,她应该是崴了脚,走得很慢,可是,最终是进了小区的。

孟梁观的心里慌乱起来,他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虽然已经删除却像是被刀子刻进脑子里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孟梁观又试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号码是没有错的,是她两个月前还在用着的。

又注销了一个吗?

分一次手注销一个号码,她也不嫌麻烦。

不过,既然可以去注销号码,就说明起码人是没有事情的。

孟梁观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心说,都已经这样了,是死是活与他什么相干?

闻着空气中送过来的纸张燃烧的气味,孟梁观闭上眼睛,只想略微休息一下眼睛,没想到多日不至的睡眠竟然不期而至。

等他心口一悸突然醒过来,时间也才一瞬,夕阳却已经沉入低树。

他揉揉脖子,直起腰,刚要站起来,手指上滑腻温润的触感往他心口一撞。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身上果真就披了一条羊绒毡。

乳白色,四角绣着几多小雏菊,羞羞怯怯的,像是唯恐被人发现了它们的开放似的。

孟梁观吓了一跳,梦中的情景竟然成真了吗?

在他睡着的时候,她回来了,还给坐在风口里的他披上了毯子。

孟梁观心跳不已,拿起那条毯子,刚要去问秦姨,一股沉幽清净的香气就溜进了他的鼻子里。

刚才好像也是因为这缕香,让他的心里异常安静,所以才不知不觉睡着的。

孟梁观拿起那条毯子凑到鼻子下面一闻……

脑子里雪山崩落,冰天雪地……

他像是被火烫到,一下子就把那条毯子丢到了一边。

那边秦姨已经完成了她的仪式,拍了拍身上的灰往这边走过来。

孟梁观强压下内心深处不受控制的颤栗,再拿起那条毯子问秦姨:“这是谁的?”

秦姨说:“是太太见你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敢叫你,怕你醒了再睡不着,就拿了这条毯子给你披上了。”

孟梁观忍住几乎要嗑响的牙关,再问:“不对!这,不是岁初晓的吗?”

秦姨被孟梁观的脸色吓到,怔怔地说:“春天的时候,晓晓来过,说亲手擀的羊绒毡,给太太新做的。”

孟梁观的手指攥到发白,压着声音问:“用什么洗过吗?”

秦姨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太太说是第一次拿出来用。”

“那这香味,”孟梁观把毯子举起来,眉眼凶悍,“这香味是哪里来的?”

秦姨被孟梁观的眼神吓到,想着不会是自己刚才烧纸引来了什么,让这孩子中了邪吧?

这时候,梁丽华听见声音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把一只小香袋递给孟梁观,说:“应该是这个?”

这是跟着毯子一起的,梁丽华刚才拿毯子的时候突然从里面掉出来的。

她只认为是普通的香薰包,随手就丢在了一边。

她不能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如此纠结这个再平常不过的气味。

不就是茉莉吗?

院子里的茉莉花开放的时候,满院子都是这个味儿。

孟梁观把那只香袋接过来,手忙脚乱地拉开那个封口的抽绳,把里面的香料倒出来摊在掌心,仔细辨认着。

“茉莉,生姜,当归!”

是生姜和当归!

他苦苦寻找的,被那家国际知名香氛公司研究了几年都没能做出来的配方,竟然就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样?

“生姜,当归……”

孟梁观笑起来,你的意思是,将要归去吗?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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