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并不知道南京政府的一道道命令造成了如此大的风波,他正在和内阁几人在商议如何处置这十几个商人。中 ?文网? ?w?w?w?.?8?1?z w .?c?o?m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杀了就是,不如此如何以儆效尤?”路振飞十分干脆地说道。
“我看可以,不杀这些人是不足以平民愤!兴华他们在前方拼命,他们却在后方资敌,不杀之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啊!”袁继咸也表了态。
“尽管这些商人这些事情做得太过,但似乎不够死罪吧?”任民育颇有些犹豫地说道,他是工商部长,跟商人接触得最多,虽谈不上好感,但也知道这些人的重要性。
“时泽你这叫什么话?如此资敌的行为还不够死罪,难道等他们把南京政府都给卖完了才能称得上是死罪?”史可法瞪了一眼任民育,语气十分不满。
朱聿键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主意,只是点了点头,只剩下刘为民没有表态,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了他。
“不行!绝对不行!”平时在内阁会议上极少表态的刘为民这次态度十分坚决。
“小刘,你说什么?”史可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为民,这似乎不是他平时认识的小刘。
“我说今天咱们在这儿研究对这些人的处置本身就不行!”刘为民这次十分坚决,面对史可法有些骇人的眼光丝毫都不退缩。
“你是说咱们这些人还不够资格研究对这些人的处置?”史可法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资格!这些人违反法律,自有审判机关也是刑部按有关法律对他们进行审判,他们触犯了哪一条,自有有相应的法律去制裁他们,咱们内阁在这儿就把处置意见定了,这是以权代法,绝对不行!”刘为民说得斩钉截铁。
其实目前南京政府的司法体系并不完善,尽管另一个时空一些法律被罗剑他们改头换面用到这里,但组织架构基本还是采用以前的一些司法机构,象刑部还在一直履行着公检法一条龙的职责。
史可法只是被愤怒迷惑了心神。他哪儿不知道这种以权代法的极大危害,他的恩师左光斗当年就是被东厂逮捕下狱,在狱中被折磨至死的。
尽管被刘为民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史可法却没有生刘为民的气。因为他知道刘为民说的有道理。
“我觉得小刘说得有道理,宪之,咱们是不是把情况给兴华通报了,听听他的意见再作决定?反正这些人已经被抓起来,想跑也跑不了。”内阁中年龄最大的袁继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表了自己的意见。
“行,这事我会以最快度给兴华通报,不过这个商会必须不能让他们再折腾下去了。”史可法作了部分让步,而对撤消商会的事非常坚决。
“督师,我觉得咱们不能把商会一棍子打死,商会本来只是民间组织,咱们政府并没有权利去撤消他们,如果咱们真的强行撤了商会,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刘为民继续说道。
“如果连个商会都管不了,还要咱们政府干什么?这事我就做决定了。有什么麻烦让他们找我就是了。”史可法在这个问题上坚决不肯让步,看来长期积累对商人的意见这次终于集中爆了。
大家看史可法如此坚决,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会议开得不欢而散。
然后撤消商会的后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先难的是参政院。
自从刘宗周和高宏图去世之后,参政院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参政院的主要组成人员也从南明遗老慢慢转变成了以工商界的人士为主,这个转变过程极为缓慢也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史可法等人的关注。
就在大家几乎把参政院给遗忘了的时候,参政院在南京政府撤消商会的事情上开始声了。
参政院主办的《明报》在第三天就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指出南京政府能有今天的成就。国防军在前线屡战屡胜,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都工商界贡献的,现在南京政府以几个商人违法为由直接撤消商会,这明显是出于对商人的偏见。也是南京政府完全不讲道理的表现。
《明报》的这篇文章并没有让史可法改变自己的决定,反而让他更为生气,把手里的《明报》甩到一边,史可法亲自提笔写了一篇文章,把商人逐利而忘义的大大小小事情罗列了一大串,并以此得出结论。以前明太祖把商人归为各业之末是完全有道理的。
史可法的这篇文章算是捅了马蜂窝,这些年南方商人的地位已经得到显著提高,几乎再也没有人把商人当成社会末层,有钱的商人在社会上往往同时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现在史可法这篇文章的意思似乎是要把商人再打回原形,让他们再次象明初那样,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如果只是报纸上的论战倒还罢了,商人们不久就开始采取实际行动来对抗南京政府。
先是南京和杭州的几十家工厂6续停工,停工之后的工厂连工人的基本工资都不再放,三天之后已经有二万多工人被迫下岗。
接下来更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本来极为热闹的长江和运河航道上往来穿梭的大大小小商船竟一夜之间几乎全不见了,连南京政府征召的给各路大军运送后勤物资的船只也不见了。
好在卢渭的远洋贸易公司的船只还没有出海,史可法临时紧急让卢渭接手了军用物资的运输,这才没把前线部队的后勤给停下来。
柳兰从工厂停工的第一天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天她就把赖福找过来,让他以最快度通知罗剑,如果前线能够脱开身,让他赶紧回来一趟,事情已经出了南京政府的可控范围,如果罗剑不出面,恐怕不能善了。
而柳兰最担心的是即使是罗剑回来,如何解决这个事情恐怕也得极为头疼。
不到一个星期,南京街面上已经变得极为萧条,许多大的商家开始关门闭户,南京的几大粮商甚至停止了动作,南京的粮价开始上涨。
刘为民知道史可法撤消商会的动作会引出一些麻烦,但事情展到今天这一步,显然已经出了正常范围,刘为民本能地感到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急得不行的柳兰开始挥自己在工商界的影响力,几乎每天都要坐着马车去找一些人谈话,开始找了几人还算顺利,他们基本都答应了同意恢复生产。
不过还没等柳兰来得及高兴,第二天这些人又跑来找柳兰,说他们无能为力,这让柳兰有些意外,问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变卦的,几个人却吱吱唔唔不愿意说。
几个人的变卦让柳兰也意识到事情远比想像的复杂,不过在与刘为民深谈了之后,两人都认为这不可能是满清插手干的事,满清朝廷不可能对这些商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如果满清朝廷真的插手此事,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安全部多少总会得到一些消息,但目前安全部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毫无作为,这说明这些商人是有组织的,而且组织十分严密。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商会其实只是明面上的一个民间组织,能够挥的作用极其有限,按说南京政府撤消商会不会对这些商人的利益产生本质的影响,为什么他们这次反应会这么强烈?”
刘为民冷静下来了之后,仔细跟柳兰分析道。这件事情肯定得罗剑回来处理,他俩都想给罗剑提供更多的帮助。
“恐怕是有些人不想再呆在幕后,想走到前台来了。”柳兰说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南方的工商业展极快,快展的工商业迅产生了一个新的阶层,说白了,一个新阶级产生了,那就是资产阶级。
而新的阶级一旦产生,必然想在政治上有自己的言权,现在看来他们在南京政府中寻找代言人或者直接进入南京政府并不顺利,或者说他们根本等不及了,这次南京政府撤消商会的举措就成了他们手里的导火索。
至于这帮人想把事情玩到哪种地步,柳兰和刘为民都是不得而知。
“但他们这次做得太过了!方法不对,时机更不对!”听了柳兰的话,刘为民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他又冷笑着说道。
这些商人以为他们能够用停工停产来要挟南京政府,让南京政府能够跟他们坐下来谈判,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他们似乎错了。
“南京政府对这些商人的依赖性并非他们想像的那么大,尽管现在工商业有极大的展,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咱们是农耕社会这个本质,起码目前还没有进入工业社会。”刘为民接着说道。
“是啊,看看这些工厂生产的产品就知道了,几乎没有一样是必需品,而靠粮食来给政府施压那更错得离谱,政府自去年以来开始大量储备粮食,各地的粮仓几乎全是满的,而今年化肥开始推广,更不会有缺粮之忧。我想督师已经开始调用粮仓的粮食了吧?”
说到这里,柳兰也轻松了下来,这一波事情尽管看起来气势汹涌,但却是这帮人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更加选错了对手的一场战争,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
两人都没把分析的情况给史可法说,他们也需要冷静思考,这个事情的起因毕竟是南京政府错在前面,因为几个商人违法而撤消商会,明显就有诛连的嫌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