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里依然看起来很萧条,自从撤消商会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似乎南京政府与商人们的对峙依然在继续,不过直接停工的工厂却没有了,毕竟除了家大业大的商家,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长期停工的损失。 中??文网??w w?w.
史可法没有打算让步,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对商人妥协。
尽管柳兰和刘为民没有将自己分析的情况告诉他,但史可法似乎好象明白了不少,这些天每天下班后都要把柳兰和刘为民找到一起谈谈,话里话外之意竟跟柳兰和刘为民分析的差不太远,这让柳兰和刘为民都对史可法刮目相看。
作为不太成熟的政治家,史可法分析问题的能力的确非常强,往往很快就能找到问题的本质,处置问题不好那是缺乏足够的经验所致。
南京的市民们对这场奇怪的“战争”也是极为好奇,报纸上的论战依然在继续,到后来史可法已经不屑再亲自写文章了,柳兰也授意黄宗羲让《中华日报》不再谈论此事,《中华日报》就此偃旗息鼓,似乎在舆论战上商人这边占了上风。
南京的几大粮商果真对南京的粮价影响极为有限,现问题的史可法第三天就命令打开了南京附近的几个大粮仓,南京的粮价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从这点上来看,南京政府似乎又是占了上风。
南京的秦淮河早已经不象以前那样是著名的岁月场所,因为南京政府对这些场所课以重税,许多开办风月场的商人不堪重税,纷纷转行做其他生意,这些地段的巨大商业价值也被他们现,这里如今已经成了商品集散地,再也不见以前的酒绿灯红和夜夜笙歌。
不过秦淮河上的画舫却依然存在着,既然南京政府没有明令禁止,总有会有去做这些生意。
今天晚上秦淮河上一艘普通的画舫依然像往常一样慢慢行驶在秦淮河上,没人注意这样普通的画舫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其实这艘画舫与其他画舫不同的地方就是漂亮的歌女竟然在船头上弹着曲子唱着歌儿。船上的艄公似乎也不是常年在秦淮河上寻生计的老艄公,他的注意力也并不在画船上,眼光总是盯着四围。
画舫里围坐着一七八个人,都是穿着普通的衣衫。看起来都是普通人,不过他们一开口说话,身份马上就暴露了出来。
“沈会长,我怎么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冲胖胖的如同弥勒一般的前商会会长沈同说道。
“刘东家,你多虑了吧?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如果咱们再坚持下去,他们必须让步,咱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接过刘东家的话说道。
“我可是听说那位快要从河北赶回来了,他一回来指不定会生什么事呢?”刘东家旁边的一位开口说道。
“他不回来咱们的事情还不好解决呢,这个事也只有他能做得了主。”沈同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中年人,此时的沈同胖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常那憨憨的笑容,眼光里透出冷峻的光芒。
其实熟悉沈同的人都知道,别看他平时在南京政府的那帮官员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甚至每次都点头哈腰的,如果谁认为这就是真实的沈同。那可就错大了。
在座的有几位就对沈同非常了解,知道他在生意场上那是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一旦哪个惹了他,不把对方整得倾家荡产,一般他都不会罢休。
“只是咱们老是这样在地下猫着,他们想谈也找不到人啊?”还是刘东家旁边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到该出面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出面跟他们谈,只是你们可千万不能退缩,谁要是退缩了,咱们前面的损失自然无法弥补回来。我再说一句,谁要是出卖了我们,到时候别怪我沈同翻脸不认人。”沈同环顾了一下场中众人,声音里透出的冷气让场中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这是自然。只是要是他们不答应咱们的要求,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这工厂就这么停工下去,那也不是办法啊?”刘东家看了看大家,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说刘东家,你那点损失算什么?要是他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百倍、千倍的都回来了。”坐在刘东家对面的人说道。
“要是他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呢?”刘东家只要不是沈同说话,他一般都不太害怕,继续追问道。
“现在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了,他们如果还想把仗打下去,他们就得听我们的。”沈同冷冷地说道。
“唉,就怕那位不太好对付啊!”刘东家叹了一口气说道。
第二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南京城里又出现了一件新鲜事,说是新鲜事也谈不上,只是大家好久没见过了,几位“天使”乘坐来的“神车”竟然再次出现在南京街头,大都督罗剑赫然就坐在车上。
罗剑其实前天就秘密赶回了南京,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作了仔细的调查了解,这才在柳兰和刘为民的建议下,高调出现在南京城里。
猛士车能够再用,是因为刘为民的石油分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其实说突破倒也谈不上,有了制作氨气的技术,石油的分馏不过是小儿科,只是现在可没油田去开采,能够收集的也只是以前明军中普遍使用的“猛火油”。
此前因为智能系统传输过来的柴油全部用完,罗剑的电脑也是长时间没有开机,现在有了柴油,又可以重新启动了。
现在大家对“神车”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神秘感,大家都明白这都是科技的产物,以后在南京街头会出现无数这样的“神车”。
但毕竟现在还没有,猛士车在南京的再次现身还是引起了南京市民的广泛议论。
坐在猛士车上的罗剑心情并不好,当初在沧州他是刚刚开完作战部署会,准备继续向北进军之时,就先后收到了赖福的报告、柳兰的长信和史可法的情况通报,罗剑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生这样的事。
罗剑十分无奈地让各师停了下来,部队全部在沧州附近训练休整,北伐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复杂,没有他掌握大局,仗会打成什么样,实在让人不放心。
坐着一艘柳兰专门安排的小蒸汽商船,罗剑连夜出,沿着运河用最快的度赶回了南京。
其实这段时间赖福和安全部也没有闲着,这件事虽然事偶然,但此后的进程的确令人觉得无比诡异,如果赖福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那他真的就是象史可法骂的那样,是太无能了。
幸好赖福还不是这么无能,经过半个多月深入细致的调查,所有的矛头开始指向前商会会长沈同,似乎他就是整个事件的主谋,至于他们的具体目的到底是什么,安全部却没能了解到。
罗剑回到南京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其中也包括那天晚上说话最多的刘东家,刘东家是开丝绸厂的,这些天他的工厂全部停工,损失的银钱已是不少,可把他心疼坏了,如果不是看来未来还有一张“大饼”,他可能早就放弃与政府作对,让工厂开工了。
不过高调回到南京的罗剑并没有立即着手处理工厂停工、商人罢市的事情,接连三天他都在到处找人谈话,其中包括一些商人,一些政府工作人员甚至还有一些南京城的百姓,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找商人谈话可以理解,毕竟能够解决问题,而找政府官员和老百姓谈话似乎于解决这件事无丝毫益处。
尽管罗剑回到南京,似乎并没有让事情好转起来,停工的工厂依旧在停工,市面上看起来依旧萧条,长江和运河的船只除了政府所有的,也很少见到其他的船只。
到了罗剑回到南京的第天,情况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中华日报》头版头条竟然把罗剑几年前的文章《商人也要爱国》重新刊登了出来,不少人从这件小事中似乎嗅到了一些味道。
第二天不仅《中华日报》刊登了启事,街头巷尾也贴出了不少布告,后天上午将在大校场召开公审大会,大家可以前去观看。
沈同有些吃惊,让他吃惊的是别人都没收到必须要参加这个公审大会的通知,就是那天在画舫上商量的八个人全都接到了。
沈同本来准备好好跟政府“卖卖关子”,不想这么快就“抛头露面”,现在南京政府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沈同很快也想开了,反正迟早都是要直接面对,这位大都督都从前线赶回来了,他不信南京政府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么多商人妥协,更何况自己向政府提的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
要说中国的老百姓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喜欢看热闹,公审大会的这天早上还不到八点,南京大校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不少人还抬着凳子过来了。
除了有一队士兵在维持秩序,政府的人都还没有来,大家似乎来早了一些。
但人们很快就现今天的台子与以前官员审案的现场颇有些不同,台上肯定是主审官坐的,但下面摆了这么多凳子干嘛?难道这些犯人也能坐着?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不过有人很快又现台子前面立着两根大柱子,柱子顶上挂的看起来象是铁皮喇叭,挂这么高干啥?难道让人爬到柱子顶上去喊话?
反正公审大会还没开始,南京城百姓们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