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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要走到色公子的“天公大将军府”不想先派出去的一个金衣使者从门口匆匆走了出来,看到王应嘉一伙人,迎上来道:“长老,色公子那小子极为嚣张,推说身上有伤,不想见长老。”王应嘉一听,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王应嘉是长老,色公子只是一个普通帮众,色公子用这种口气说话,放在天山上,王应嘉中叫人教色公子拖出去打死了,色明空也不会说什么。

王应嘉回看看了一看,周围站的披甲标兵都是色公子的人马,个个都只识得色公子,不识得他白莲教的长老,此时翻脸,只能让下面人看到白莲教长老名头已然被削弱到了什么地步了,心中打定主意道:“我们走。”一行人便往自己的驻所而去。

一路上,王应嘉回头问袁可玉道:“与胡权他们一伙人的联络怎么样了。”袁可玉轻声道:“放心罢,这会儿回去,只怕就可以得到回话了,这一次不但联络了胡权,还有不少色公子军中的教徒,他们都愿意归到长老旗下。”王应嘉听到此言,心情舒畅了一些。

七月初八,肥城,色公子与秦匪站在城楼上,下面的兵马调动不已,不时的将令传出,一个又一个传令兵策马而去。

秦匪低头道:“王应嘉他们回去后,也没有生事端,这几天极是安静的。”

色公子冷笑道:“城外和教徒军有什么动静么?”

秦匪低头道:“这几天教徒军和城外的驻军打了起来,起因是这些教徒兵看到我军没有朝拜明尊,对明尊不恭敬。”依白莲教教制,教徒每日要朝拜明尊,色公子早就不在自己的军中搞这些了,这些教徒看到驻军如此,当然不舒服,双反发生了冲突也是情理中。

色公子道:“老东西们没有动静么?”

秦匪道:“他们忍住了,小的故意派几个兵在几个老家伙门口挑衅,在他们门口杖击几个教徒,本以为他们会忍不住,但是那些老家伙竟然忍住了,没有出手。”

下面的一个卫兵上前来报,道:“主公,邓毅将军来了。”

色公子站了起来,对身后一众人道:“你们与我一道,出去亲自迎接。”后面几个侍者托起色公子的披风,一行人下了城墙,便见到一群军将策马而来,来将看到色公子,急忙停住了马,下得马来,奔到色公子面前,往地上一跪,大声道:“主公,小将来了。”这人正是色公子的大将之一,邓毅。

色公子面色温和,这些日子他已然不再像以前那般一天到晚只想玩女人,亦有了几分雄主之像,色公子将邓毅扶起来道:“得志,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如今却不可以生份了。”说完将他扶起,两人一同上了城楼。

一干军将侍者候在下面,色公子带着邓毅到了城楼上,看着远处的落日,色公子轻声道:“得志,现下我军兵强,想刚开始起事时,天天担惊受怕,现下,却有了雄兵十万,雄据一方,这般气象,你说是为何?”

邓毅道:“幸赖主上英明,策略得当,将士用命,方才有了今天的气象。“

色公子道:“将士用命是有的,但是说什么主上英明,却是狗屁,今天我们大败官兵数十次,占了大半个山东,小半个河南,靠的是诸位将军用命,将士拼杀,要不是胡权练兵,我们到现在还是一群流寇,要不是你和胡海马、过天梁等一干军将用命,我们根本不能一次又一次取胜,我们之所以胜过王开平,是因为死在这城下无数将士的血,也是这朝庭自身昏庸,不是我这个当主上是什么东西,更不是什么狗屁白莲降世的妖言。”色公子最后一句话说完,脸色有些发红。

邓毅脸色有些激动,却低下头不说话,这些话有些打动了邓毅。

色公子道:“你来时看到了吧,看到了那些教徒兵没有?”

邓毅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道:“小的看见了,这些兵马,那里算是兵马,打仗哪里的靠神仙的,好好一个兵营,乌烟瘴气。”

色公子道:“得志,现下就有人看到兄弟们成事了,就想来摘桃子了,想搞什么*****想取代我,想取代一干老兄弟,你知道是谁么?“

邓毅道:“小的自然知道,只是公子一声令下,小的这就带人将那几个老东西并着他们的手下都剁成肉泥,小的愿当公子的一把刀,为公子张目。”

色公子面露满意神色道:“得志,你有这个心,就好,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做,我们也不能杀他们。”

邓毅道:“主上,你知不知道,他们就要下手了啊,前些日子,那个王应嘉派人来到我军中,送与我一身白莲教长老的袍子,封我一个长老的名号,并赏我白银万两,要我助他成事,公子,我当时将他的使者剁了喂狗了,可是不知道他们派了多少人向我军中的将领行贿,你不可以不防啊。”说到此处,邓毅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色公子道:“我知道,他们想离间我们兄弟,所以王应嘉故意让人知道他往兄弟们手上塞银子,送袍子,到处封长老的事情,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上下离心,相互猜忌。可是他想错了,我色某人,宁可兄弟们负我,不可我负兄弟们。”

邓毅朝地上一跪道:“小的请公子立时发兵,将这一干人都剁杀,这一干人时时想夺公子之权,坏我大军,不可以留啊,公子,您一声令下,小的立时派兵去杀了他们,城处的几千教民军也不堪一击,小的只要一千老兵,就可以将他们都杀光。”

色公子轻声道:“得志,吾何尝不知王应嘉等辈的心思,只是你可知道,我义军打的是明王降世,救苦救难之口号,若是传出消息,我将教中的极为地位的长老杀了,你说天下人,天下的数百万的教众,如何肯再相信吾等义军,若真是吾杀了王应嘉一伙之后,那么圣教以后如何服众,以后怎么再号召圣教布于中原大地的百万教民。”

邓毅低头无言,此言说的却是实话,现下流民兵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怪,每到一地,当地的教徒便来投军,色公子再从其中选出军户、壮丁等入军,用这样的方法,流民兵才能壮大,而且几次和官兵作战,官兵中的白莲教徒便将官兵的行踪军机等告知于流民军,让流民兵每战必占先机,每战必知情报,这大大得益于色公子所举的旗号,若是色公子真的杀了王应嘉,和白莲教划分界限,只怕以后就很难得到助力,就是现下的流民军,也要流失很大一部分。

邓毅道:“主上,难道我等只能干等他们发动么,就什么不做将脖子伸出去让他们杀不成。”

色公子笑道:“当然不是,我不可以杀王应嘉,有人却可以,而且非常可以,他马上就要来了。”

邓毅不解。

下面侍者慢步上前轻声道:“公子,那边来人了。”

色公子叹道:“吾怕他们怕了大半辈子,现下却不得不和他们勾结起来,也是因为王应嘉私心太重,危害吾之大业之故,说完,回头对取邓毅道:”得志,与吾一起去迎一个客人罢。”邓毅跟着色公子,下成墙梯,行了数十步,看到一个全身都罩在黑布袍子的人在一群侍卫之中等待,他似是生怕让他看以他的相貌,面上罩得严严的。

色公子到了跟着,两边的侍卫侍者全向色公子行礼,色公子轻轻招手,这罩在黑袍中的人知道色公子来了,走了上前,色公子道:“你们都将脸转过去,不准看这位壮士的脸。”

除了邓毅,下面的侍卫侍者自然都转个身子,不看这人。

那人打开了黑布罩,露出一张年青的脸,这人低下身,轻身道:“巴山派黄得功,见过色公子。”

邓毅跟在色公子身边,看到色公子不语,便道:“公子,不如等正道等人杀了王应嘉之后,我再派兵跟上去,将正道武林中人都杀光,此举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色公子轻声道:“我一开始也这样想过,不过我们如此做了,胡一达就不会承认是正道中人杀了王应嘉,胡一达说他们要称了王应嘉的人头,送到历城去,等王应嘉的人头到了历城,他才会公开向天下人称王应嘉是白道中人杀的,胡一达这种人,绝对不会信任我们的,我当然也不会信任他们”

下面的侍者上前道:“胡权将军在外面,来求见主上。”色公子面带迟疑的神色,道:“便说我病了,还没有好,不想见他。”下面侍者看了看道:“可是胡权将军还带了一样东西。”色公子奇道:“却是什么?”侍者道:“是一个人头。”

色公子道:“传他上来。”

邓毅行个礼,转身去了,邓毅是私下来的,胡权并不知道。

胡权一身军甲,也不带兵器,手中拿了一托盘,步入了厅中,那托盘上放着一个人头,怒目圆睁,血染了一片。

胡权一进来,便朝色公子跪下来,大声道:“主上,小的别的话不多说了,王应嘉派来收小的的人已然小的杀了,人头便在此处。”

色公子看了一下那人头,认得是王应嘉手下一个得力的金衣使者,叫申包打的,这个申包打武功也许不强,但是手面极阔,在江湖上人脉广,许多事情都是王应嘉派他去做的,收买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色公子道:“我知道你是忠心的,我更知道你是看不上王应嘉的,你且放心,只是你将这申包打杀了,如何向王长老交待,毕竟我们还没有翻脸。”

胡权跪下道:“主上,小的已然打听清楚了,明天,明天一早,就是他们动手的日子,他们收买了一斗谷和金公鸡,明天一斗谷就会打开城门,金公鸡则带兵攻我军军营。”

色公子站了起来,脸上稍有变色。

胡权道:“小的知道公子不能杀那王应嘉,小的愿意替公了来做这件事情,事后公子告知天下,就说是小的自作主张,派兵围攻圣教长老,再将小的处死,想必天下的圣教教徒也不会将这趣÷阁帐算到公子的头上。”

色公子沉声道:“不用,你且起来吧,不要跪在地上,你膝上受过伤,不宜跪的。”下面早有侍者上前,将胡权扶了起来。

色公子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既然这样,我也得下手快一些了。”色公子转身对身后的侍者道:“去找那个刚才和咱们联系的贵人,就说,事情提前了,要他再来一次。”这个所谓的贵人,自然指的是巴山派的黄得功了。

下面的侍者去了。

色公子到了胡权面前道:“兄弟,我是有疑你之心,可是今天以后,你便是我兄弟啦,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净。”

一斗谷张二是流民军中普通一营,他手下有八百多号兄弟,在色公子大军攻击平阴县时,张二带带上自己一干兄弟,当先攻破县城,迎了流民大军进城,因此成了色公子军中一名营官。

一斗谷的名号,是因为他因为和兄弟争一斗谷,就杀了哥哥,又夺了嫂嫂,最后又摔死侄儿,因为此事,他被判了斩型,本在秋后就要处斩,可是他逃了出去,并且拉起一股子兵匪,在流民兵没有兴起之前,他就是当地的一股子悍匪了。

张冲帐中,站了十几个伙长、里面既有他的兄弟,也有后来色公子插进来的人,张冲深恨色公子在自家营头里插人,只是平日也不发作。

张冲道:“人都到齐了么?”下面的兵道:“都齐了,都在这里了。”张冲笑道:“明天是我们换防西门,有几件大事,不得不与兄弟们商议下,是以将兄弟们请了来。”他手下的老兄弟都面带笑容,这些老兄弟都交过底,知道要干什么,而另一边的新进的几个伙长脸色却不好看。

张冲看了看众人道:“咱家明说了吧,咱家奉了王长老的密旨,明天,我们要打开肥城西城门,带领在大军,杀进城中,斩了那个好色无良的狗东西,咱家先给诸位交好底,与大家共富贵。”

此言一出,下面向个伙长脸色皆变,一人叫道:“大胆,一斗谷,你想造反么?”

张冲怒气往上冲,这些安插进来的人,在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了,敢直呼的他名号,而且每次发军粮,这几个伙长及手下的兵都是先发的,然后才是自家的老兄弟,到了营中后,更是天天说主上如何如何,半点了不提自己的作用,真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张冲不阴不阳的道:“承蒙王长老看得起,已然将某家提升了万夫长,而且将色公子手下的披甲标兵给某家指挥,某家手下兄弟,也是千夫长,都有高升。”

下面一个伙长大叫道:“你什么东西,想染指披甲标兵,你可知道主上手下的披甲标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你不过是个土坑的钻出来的老鼠,滚回去当个山大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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